窮富武,武道是富貴家的特權,這時代能習武的都是等人,所以綠綺纔有此一說。
陳安倒沒怎麼在意,當下傳了小丫頭點簡單秘術的修煉方法。
雖然覺得自家小姐教的和自己平日看到了有些不一樣,但綠綺小小的心裡還是選擇了相信,畢竟她再有靜氣,也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哪能分辨什麼是非,對陳安來說,甚好忽悠。
之後幾天,陳安一邊鍛鍊自身,一邊還把紅綾綠綺叫一起練,這種情況自然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畢竟生活在一個大家族,指望兩個小孩子能保守什麼秘密。
不過陳安也不在乎,以她們現在的年紀,且練的東西無人能懂,一般人都會當成是小孩子胡鬧。
日子這麼平平常常的過去,間也出現了一些因爲性別原因,讓陳安尷尬不已的事情。
其最尷尬的莫過於月事結束後,兩個小丫鬟服侍他清洗身體。
成爲大齊的皇帝后,這種沒羞沒臊的事情其實也算是幹過不少,但那都是男子身份和成年女子,而現在和兩個光溜溜的小蘿莉一起洗澡,還是第一次,那種尷尬勁別提了,也是陳安心境過硬,不然非得被培養出什麼怪癖來不可。
轉眼近月餘時間悠忽過去,陳安十二相神圖修煉不輟,又輔以各種補藥,費了很大的力氣纔算是將楚妍的身體培養到接近正常人的水準,終於可以試一試開發血脈了。
原本他還準備先練幾手秘術用以傍身,可以去外面尋找一些寶物,輔助修煉。可惜不管神通還是秘術,也都是需要強悍的身體爲基石的,沒好的身體素質,幹什麼都是白搭。
別說以前的楚妍了,以他現在的水準,除了幾樣更類似戲法的低品秘術外,什麼也修煉不了。
“小妍,小妍,我回來了。”
正在思索該用什麼理由去楚家寶庫走一遭順點補藥回來,再提煉點精氣,聽得門外一聲清脆的叫喊聲傳來。
下一刻房門被一把推開,一外罩雪白皮裘,內襯湖綠右衽小衣,下配深綠百褶裙裝的少女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少女面容十分精緻,儘管只畫了淡妝,依舊給人五官深刻的感覺。
她進屋穿過花廳,一眼看到正坐在牀邊的陳安,大喜道:“小妍,我聽說你天葵來了,終於長成大姑娘了。”
陳安臉色一黑,這哪來的二百五,是個正經人家的男人也不會隨便大聲嚷嚷這種事情,這貨和楚妍有仇吧。
想歸如此想,他還是不敢怠慢,連忙往楚妍記憶深處去尋找這貨的跟腳,以便從容應對。現在他還在幼生期,楚妍這個身份還需要利用,可不能早早的暴露,萬一引來那個那個能擊殺楚寒的存在玩完了。
只是還不待他想起眼前這貨到底是誰,被對方衝前來一把抱在懷,感受到胸前豐盈的擠壓,陳安簡直尷尬至極。
可更尷尬的還在後面,少女抱了抱陳安把他鬆開,一雙賊溜溜地眼珠子只在陳安平平的胸脯轉悠,哈哈笑道:“錯了,錯了,我說錯了,原來還是個小姑娘。”
說這話的同時,她還不忘挺了挺自己胸前頗具規模的偉岸,以作對。
陳安氣血涌,臉頰通紅,差點沒被這流氓給生生氣死,但也總算是想起了這貨是誰。
韓家韓震的女兒韓月盈。
韓震與韓立兄弟是韓家唯二的兩位通玄,也是韓家之所以能躋身荊門城五家的保障,韓立是兄長所以爲家主,膝下兩子一女,因與楚寒私交不錯,再加代人更是戮力同心的一起開創基業,因此將膝下之女韓嫣許配給楚原爲妻。
只是後來,韓嫣被高闕門看帶走,漸漸看不楚原這個修煉不能的廢物,纔有了之前陳安夢境退婚的戲碼。
不過楚韓兩家,一起自鄉間崛起,本是鄉黨,躋身荊門城五家的過程又相互扶持,其間姻親至交關係甚篤,可不止楚寒和韓立兩人,算兩個家主鬧掰了,兩家之間依舊打斷骨頭連着筋。
像楚妍與韓月盈之間,是從小一起玩到大,幾乎無話不談的閨蜜,哪怕現如今楚韓兩家關係緊張,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芥蒂。
其實韓月盈只楚妍大四個月,但這女孩早熟,許久之前是一副少女的模樣,楚妍則因爲自小身體差的原因,發育緩慢,至今還是一副小蘿莉樣。韓月盈因此十分憐惜她,從小到大都是以大姐姐自居,還說過一直要保護楚妍的話,讓後者甚爲感動,記憶猶新。
陳安其實對這些閨密事一點也不感冒,可現在頂着楚妍的身份沒有辦法,於是故作嬌羞地道:“月盈姐,你又在胡說了。”
這種扮演不止可以讓靈與肉的契合度增加,還關係到陳安暗司刺客的尊嚴。
扮什麼像什麼,這是暗司刺客的準則,雖然陳安已經脫離暗司很久了,但不妨礙他將這準則堅持到底。當然,也不是他刻意去堅持,有些兒時的記憶和做事方fǎ huì逐漸成爲一種習慣,伴隨一生。
陳安也沒想過要去改掉這一點,因爲這在他看來沒什麼不好的,恰恰相反,行事謹慎是他最引以爲傲的事情。
“哈哈,”韓月盈沒個正形,一條胳臂搭在陳安肩頭,一副流氓口吻道:“我可沒胡說,等你真正‘大’起來,再配這俊俏的小模樣,絕對能迷倒一片英雄俠少。來,來,來,這次我去高闕門看大姐,沿路買了四朵珠花,咱兩一人一半。”
一個似是跟隨韓月盈而來的青衣丫鬟,立時捧着一個托盤前,托盤整齊排列着四朵珠釵,鎏金爲骨飾以拇指大小的珍珠,又有細碎薄金片勾連的流蘇垂下,漂亮非常。
“走,我給你戴。”
韓月盈性子急,不等陳安說出拒絕的話語,一把將他拉到妝臺,爲他梳起妝來。
陳安心鬱悶,但拗不過她,只能任她施爲。
從窗臺的銅鏡陳安也是奪舍後,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具軀體的面容,鵝蛋臉龐,五官小巧精緻,黛眉微蹙很有幾分我見猶憐,皮膚白皙到幾近透明。這卻不是正常的白皙,而有一種蒼青色暗浮,十分病態的感覺。
但也正是這種病態的感覺,使人不自禁地從心底升起一種忍不住將之摟入懷小心憐愛的yù wàng,更爲其姿色添彩幾分。
女孩真是長的快啊。
陳安看着鏡子的面容有些唏噓,其實楚妍的樣子他以前還真見過,不過那時是以楚寒的視角來見的。
在他眼,那是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頭,毫不引人注意,他甚至都沒有心思沒有功夫去看看爲什麼對方會如此病態。
只是天道好輪迴,他竟淪落到使用這具軀體的境地,早知如此,當初該用楚寒的蓋世神功爲其築基纔是,哪還用得着自己現在在這苦逼的謀劃晉升之法。
坐在妝臺前被擺弄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來臨韓月盈才興盡離開。她倒是沒留下來和陳安一起吃晚飯,用她自己的話說是,從高闕門一回來到楚妍這兒了,還沒回去給她老子請安,晚飯前必須要趕回去。
如此,陳安自然也不會犯賤地留她,趕緊送走這瘟神,足足浪費了自己一下午的時間,不然有幾門秘術都可以入門的,現在只能晚熬會兒夜了。
打掃的事不用陳安煩心,自有綠綺安排,陳安躲到牀靜心凝神,打算還是先修煉幾門可以傍身的秘術再說。
儘管這些玩意戲法也強不了多少,對個氣血強悍的絕對是凶多吉少,但在見識匱乏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玩意的大宋國,憑之也未必不能和通玄強者周旋一二。
只是他剛剛靜下心來,屋又走進一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媽子,陳安認得是府的周婆姨。
與一般的大家族相當,男主外,女主內,一些宅院內帑在楚家都是女人管,這些媽子婆姨多是家生子,男人在外面跟隨主家管理外務,自己則幫着女主人管理家族宅院。
來到陳安面前,她不陰不陽地道:“妍小姐,四夫人有請。”
她所說的四夫人是楚妍四娘,楚寒的第四房妾氏。
次陳安奪舍時,楚妍身的傷是她給打的,名爲家規,實爲教訓。
楚寒連妻帶妾共娶了八個,原配也是楚原的親孃在生完楚原後死了,二孃一心禮佛不問世事;三娘是楚妍的親孃,也是生完她之後沒了;四娘楚碧君是楚家的家生子,其他五六七,包括楚嫣的親孃都身份低賤不了檯面。
原本楚四娘身爲小字輩妾侍也是沒資格管楚妍的,但偏偏楚妍頂着個嗣主的身份,大傢伙當然要照顧好她了。
又因爲是女孩子,楚巖貢輝都不好出面,於是楚然提議楚潯附議讓楚碧君教導楚妍規矩,爲承繼家族做準備。
這下可好,整一送羊入虎口,憑次那頓打,陳安不用猜都知道對方叫自己去沒好事,但還是模擬着楚妍應有的心態,面容僵硬,硬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道:“周媽媽,四娘喚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