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中央兩邊放着數十張座椅,分爲兩撥,中間立着一張檀木龍椅,不過位置上卻並沒有人。
左邊爲首一人,脖子上纏着白紗布,面色有些難堪,反觀坐他對面的男子,也是四十左右,正在壯年,面帶微笑,一對小眼睛裡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兩邊人都在保持着沉默,如果此時李楠在場的話肯定會驚訝的發現,場中左邊椅子的倒數第二位坐着一個女子,穿着素白色的長裙,一對長腿若隱若現,大眼睛來回的看着對面坐着的一羣人的正是魂牽夢繞的禾施痕。
還是左邊爲首的人打破了沉默,咳嗽了一聲,聲音沙啞,像個漏氣的沙袋。他說:“老二,你想要怎樣你直說吧。”
被叫做老二的人,笑了一聲說:“大哥,爹把那幾個油水多的城市都交給了你打理,把我扔到了窮鄉僻壤的地方,你這個做大哥的就不能照顧我點?”
“老二,爹怎麼分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人咳嗽了一聲,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二說:“大哥,要是你管理不好,我可是會像大叔公他們申請,由我來接管你手上的勢力。”
老二的話很直白,想要奪權,老大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吸了兩口氣才平靜下來,看着老二說:“爹當初把你派下去,就是怕咱們兄弟反目,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天。”
老二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站了起來說:“大哥,現在的外面早已經變了,誰有本事誰來做老大。”
老大被氣的捂着嘴,咳嗽不斷,禾施痕趕緊起身過去拍了拍他的後背,大眼睛中滿是憤怒的瞪着她的二叔說:“二叔,你想的美,我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二叔輕笑一聲說:“大哥,你家的這個私生子,還是這麼的沒教養。”禾施痕的爸爸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激動的指着老二說:“你!你!。”
禾施痕的哥哥禾施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邊的人都站了起來互相的敵視着,二叔看了看禾施痕的爸爸說:“大哥,以後出門注意點,多帶點保鏢啊。”說完哈哈大笑着走出了別墅,他身後的那些人也都跟着魚貫而出。
禾施痕的爸爸氣的坐在了板凳上,眼神裡全是憤怒,久久才平息下來。禾施痕的爸爸坐在了場中說:“你們,從今天起到各自分配的城市去,盡全力的阻擋他們。”說完禾施痕的爸爸錘了下椅子扶手,剩下的人都齊聲說:“是。”
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都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他喊住了禾施痕說:“禾施痕,你留一下。”禾施痕定住了腳,轉身走了回去。
當其他人都走出了房間,爸爸開口了說:“禾施痕,你怪我嗎?”禾施痕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此時的他沒有在別人面前的威嚴,眼神裡透露着父愛。
禾施痕搖了搖頭,輕咬着嘴脣,並沒有說什麼。爸爸說:“禾施痕,你這麼小就讓你經歷這麼多事,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讓你來面對這些。”說完爸爸咳嗽了兩聲。
禾施痕走過去,輕輕的錘着咳嗽不止的爸爸,禾施痕說:“我能行的。”爸爸點了點頭說:“你哥哥說,你在那小城市裡和一個男生好上了?”禾施痕輕聲的嗯了一聲。
爸爸的臉上透露出了一絲威嚴,轉臉看了看一旁叛逆的女兒,輕嘆一聲說:“你是真的喜歡上他?”
禾施痕腦海中回想起李楠的面龐,有時候很精明,有時候又傻傻的,很可愛,想到這突然笑了出來,禾施痕的爸爸說:“劉家的大少爺似乎對你有意思,你知道劉家現在對我們現在的重要性。”
禾施痕點了點頭說:“嗯。”禾施痕的爸爸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停止了繼續說下去,禾施痕轉身走出了大廳,禾施痕的爸爸喊了聲:“你要是喜歡就去努力吧。”
禾施痕轉臉看了看這個男人,點了點頭,走出了別墅,上了一輛高級轎車,駛向了遠方。
龍騰高中,晚自修之前的後操場,混混們聚集的地方,此時土匪和王鵬被按倒在了地上,土匪被一腳踹在了臉上,土匪的眼神中露出一絲不服,身後的範白幾人也都被打倒在地,猴子穩坐在球檯上,看着倒在他們面前的幾人。
土匪吐了口嘴裡的吐沫說:“猴子,你他媽就是個反骨仔,垃圾。”猴子走過去蹲在了土匪的面前,拍了拍土匪滿是泥濘的臉龐說:“土匪,不如跟我混吧,李楠是不會回來了。”
土匪說:“猴子,你這麼做對的起楠子?楠子對你這麼好,你媽的,你當初被揍,楠子二話不說的上去幫你拼,後操場爲你拿刀砍人。後來你反叛,楠子也沒說什麼,就原諒你。後來你女人有了,楠子頂着壓力給你拿錢去做,你媽的,你不是人。”
猴子笑眯眯的看着土匪說:“是,李楠是對我不錯,他對我好,可是他沒讓我做老大,我猴子不能一輩子做人的小弟,就像你,一輩子終究是跟班。”
王鵬瞪大眼睛看着猴子說:“猴子,等楠子回來,就是你死的那一天。”猴子哈哈大笑兩聲,伸開了雙手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說:“這都是我的兄弟,李楠回來拿什麼跟我鬥,現在這裡由我掌管。”
說完聚在旁邊的人都哈哈的笑了出來,土匪和王鵬則是被一頓毒打之後,猴子說:“土匪,你今天老老實實叫我聲猴哥,我就不廢你。”
土匪笑着說:“你就是你媽的一坨屎,有什麼本事你就用,只要你把我弄死,我就等着看楠子是怎麼幫我報仇的。”猴子轉身就是一個勾腳,重重的踢在土匪的臉上,土匪的鼻子流出了鮮血,猴子大叫着:“李楠就他媽的是個廢物,他就是靠女人上位的垃圾,你們這麼信他?”
拿過那旁邊手中的玻璃瓶,走到了範白的身邊說:“你信李楠還會回來?”範白看着猴子眼神平靜的說:“我信。”
嘭,酒瓶砸破的聲音,猴子再拿了一個瓶子走到了範良旁邊,嘭的一聲,猴子有點發狂了,拿起棍子,對着他們一頓猛打。打完之後,讓人把土匪擡到了足球架旁邊,分開土匪的兩條腿,對着土匪的左腿就是幾棍子砸了過去,土匪疼的臉色慘白,咬緊了牙關,死死的瞪着猴子,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
上課鈴響了,猴子他們扔下了在場中的土匪一羣十幾個人,回了教室。天空炸響一聲悶雷,大雨傾盆而下。
大雨點不停打拍擊在他們幾人的身上,王鵬在泥濘的後操場爬着到土匪的身邊,拍了拍土匪的臉,土匪轉頭頭看着王鵬,臉色異常的慘白,王鵬說:“撐得住吧。”土匪點了點頭,拉着足球框的柱子磕磕絆絆的站了起來,土匪扶起了倒在雨地裡的王鵬,剩下的十幾個人也都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看向了場中的土匪還有王鵬。
土匪擦了把臉,說:“今天的事,誰都不允許告訴李楠。”大家互相的看了看,範白說:“楠哥,什麼時候能回來?”土匪的眼眶也是紅紅的,說了聲:“快了。”眼前的這羣兄弟都是這一生最珍貴的財富。
三三兩兩的互相扶持着,走出了後操場,土匪的腿只能拖着走,他們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後操場中,大雨一遍遍的洗刷着這片土地,鮮血被沖走,一切都像沒發生一樣,靜悄悄的。
土匪他們去了醫院,被包紮好之後,機靈來付的醫藥費,機靈的面帶苦澀的說:“王鵬,土匪,咱們的錢沒多少,現在的保護費都收不上來,錢都被猴子收去了。”
王鵬點了點頭,土匪說:“機靈,現在還剩多少。”機靈比劃了三根指頭,土匪說:“怎麼會這麼少,錢都哪去了?”機靈生氣的說:“受傷一次就要花掉幾百塊,你們一瓶水就幾十塊,你以爲便宜啊。”
大家都垂下了頭,互相沉默着,氣氛僵在了一起,藍蝶出現在了醫院,看着滿身傷痕的範白,眼淚都落了下來說:“你怎麼又受傷了?”
範白別過了頭去,並沒有說什麼,掛完消炎水,大家都各自回去。第二天的後操場再次的出現他們的身影。
在武館裡的我正汗如雨下的擺着一個個醜到爆的姿勢,有的是屁股高高的往後翹起,然後擡起一隻腿往後翹起,身體還得保持着拳擊的姿勢,華依的老爹還要挑這個時候和我對練,我嚴重的懷疑他是在報復我早晨沒給他帶早點而進行的打擊報復我。
這樣也就算了,還不讓我腿放下來,每次我腿放下來的時候,都要被加倍懲罰。保持着一條腿繃緊懸在空中,我都搞不懂華依老爹是從哪看到這麼醜的武術姿勢的,我不忍心看武館大鏡子裡的自己姿勢。
正擺着姿勢和華依老爹對練,華依愁容滿面的走進了武館,不過當華依看見我姿勢時,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
華依老爹見華依都放學了,也就讓我過去歇會,華依說:“李楠,你讓我爹教你的這個?”我撓了撓頭說:“他教什麼我就學什麼,也沒讓我挑啊。”華依坐在了臺階上說:“這可是咱們家最難學的譚腿,當初我讓我爹教我,他說女孩子不適合學。”
我這才知道我每天學的叫做譚腿,我問華依:“這個譚腿都要擺這麼醜的姿勢嗎?”華依掩嘴笑了笑說:“不是啊,不知道我爹是怎麼想的。”
我摸了摸頭髮,這老頭就是怪,不過相處這麼多天下來,人雖然怪,不過對教功夫挺認真的,也很負責,有這樣的師父我也很高興,最重要的是白學哇,根本就不用交學費錢。
我按捺住不用教學費的興奮,看着旁邊的華依說:“最近學校裡怎麼樣。”華依搖了搖頭說:“現在已經超乎我的預料了。”
我從臺階上站了起來,說:“邊走邊說吧。”華依點了點頭,走出了華依老爹武館的視線,我掏出了煙扔給了華依一根,華依拿過火機點上之後,抽了一口。
華依抽菸的樣子很有味道,走到一棵樹底,我靠在了樹上說:“你學校裡面怎麼了?”華依說:“黃毛現在越做越大,已經拉攏了我好幾個手下,現在沒什麼人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