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蘆花見他們各自坐在各自的牀沿,捧着碗,在一邊吃着飯,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劉鵬的事情,她暗自怔了怔,然後緩步走進了工棚裡面,偷偷張望了劉鵬一眼。
只見劉鵬像個沒事人似的,捧着個碗,坐在牀沿吃着飯。
張富貴見夏蘆花進來了,他便是說道:“喂,蘆花呀,你跑哪裡去了呀?快來這兒吃飯。你舅媽已經幫你把飯打好了。”
聽她舅舅這麼的說着,夏蘆花便是忙轉身朝她舅舅的牀前走去了。
玉蓮見夏蘆花走來了,忙從牀頭前的木板上端起一碗飯,遞向了她,說道:“來,蘆花,給,吃飯。”
夏蘆花上前,接過飯碗,然後轉身在她舅舅的牀沿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玉蓮便是關心地側臉看了夏蘆花一眼,問道:“蘆花呀,你咋了,咋老往後山跑呀?是不是這個月的那個來了呀?”
被她舅媽這麼一說,夏蘆花噌的一下就紅了臉,忙是小聲道:“舅媽,沒有了,只是……不曉得咋了?今日就是老想上廁所嘛。”
“……”
這時,劉鵬只顧坐在自己的牀沿吃着飯,隨他們說着他。
張富貴忽然扭頭望了劉鵬一眼,見他在默默地吃着飯,顯得挺可憐的,於是他便是衝夏蘆花問道:“蘆花呀,你們那廠裡還招工不?”
夏蘆花回道:“現在正在招工呀,誰要去呀?”
“就是我們工地上的那個小子,劉鵬。”張富貴說道,“他年齡還小,力氣單薄,在這工地上做事,他吃不消的。還有就是……你舅媽老是要趕人家走。所以,蘆花呀,你看看你們廠裡在招工的話,看能不能把劉鵬介紹進去嘛?”
夏蘆花難爲情地皺了眉頭,回道:“舅舅呀,我們那是製衣廠,只招女工,不要男的。舅舅呀,要不你問問我表哥那廠裡要不要人嘛?”
張富貴愣了一下,冷笑地說道:“嘿,你表哥?別說了,他自己在廠裡都混得不咋樣,都快要被開除了。”
忽然,玉蓮白了張富貴一眼,插話道:“劉鵬是你個不好死的的爹呀?你咋老是在擔心劉鵬嘛?你咋個就不曉得關心關心老孃呢?再說了,老孃口頭上說是要趕劉鵬走,但是老孃真的趕了嗎?”
“既然沒有,那你咋就老是要威脅老子呢?說是你走,還是劉鵬走呢?”
“哼,老孃還不是看你個不得好死的心裡只有劉鵬呀?所以老孃當然生氣囉!”
“……”
劉鵬只顧吃着飯,其它的,他視若沒有聽見一般。
但是,他心裡在想,哼,總有一天老子不會賴在你個白虎這兒吃飯!
這時候,一位年輕的工友笑嘿嘿地端着飯碗朝劉鵬的鋪前走去了。
他走近劉鵬後,衝他嘿嘿地笑着,然後轉身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劉鵬往嘴裡扒了一口飯之後,然後側臉看了看那位年輕的工友,蠻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似乎不願再搭理他了。
而那兒年輕的工友卻是巴結地衝劉鵬笑着,忽然在劉鵬的耳畔小聲道:“嘿嘿,喂,彎把公呀,這幾天又在後山裡看到誰家的媳婦小解沒?”
劉鵬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個死二愣子死開去!老子稀得理你!就算是有啥,老子也不會跟你說了!”
二愣子仍是樂了樂:“嘿嘿,別這樣嘛,我們倆是哥們撒。”
“操!誰跟你是哥們了呀?死開去!”
“嘿嘿,別這麼小氣嘛,彎把公。”
“小氣?老子都想揍你!要不是個二愣子瞎雞兒說的話,哪個曉得老子偷看到了老闆娘的那個呀?所以,以後,有點兒啥事的話,老子不會再跟你說了!”
“嘿嘿,”二愣子又是樂了樂,“喂,彎把公呀,我聽說管玉梅上次曬得罩子是你抹的水泥漿哦?”
“操!你個死二愣子別瞎雞兒猜的喲!否則的話,老子跟你沒完!”
“嘿嘿,彎把公呀,你咋越來越小氣了呀?別這麼小氣的嘛。對了,上次吳向麗曬得那裡褲,是不是也是你個彎把公給在中間弄了個孔呀?”
“你……”氣得劉鵬喘了口氣,“我說是你弄的!”
“我纔沒有呢!肯定是你個彎把公給弄的!”
“操!”劉鵬急眼了,暗自一愣,忽地站起了身來,不禁衝工棚裡嚷嚷道,“喂!向麗嫂,我曉得上次你裡褲上的孔是誰弄得了!是二愣子弄得!他剛剛親口告訴我的!”
大傢伙聽見劉鵬這麼的嚷嚷着,不禁都樂了起來。
二愣子被嚇傻了,忙是伸手一把拽着劉鵬給坐下了:“喂!彎把公,你個死小子想陷害我呀?”
“就是你弄的嘛!”
就在這時候,忽然可見一位三十來歲的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氣惱地沿着工棚的過道朝劉鵬和二愣子那方走去了。
他就是吳向麗的男人,李向前。
吳向麗是這工地的兩大美人之一,另一位就是管玉梅了。就是開始揪劉鵬耳朵的那個。
她倆都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膚色還算白淨。至少跟工地上的其他工友比起來,她倆要白淨多了。
吳向麗見她的男人李向前要去揍二愣子,她忙是將手頭的飯碗往牀板上一擱,惶急起身,衝李向前追了上去,從他後面一把環抱住了他的腰,忙道:“你要幹啥?”
“操!老子今日個非得揍死二愣子不可!啥鳥人嘛?你曬條裡褲他居然給剪了個孔!”
“唉唏!”吳向麗勸道,“算鳥!都好幾天的事情,還理他幹啥?回去!繼續吃飯!”
這時候,工友們也都紛紛擱下了手頭的飯碗,打算前來勸架,怕打起來。
二愣子傻眼地膽怯地扭頭望了李向前一眼,焦急地說道:“喂,李哥,那不是我弄的孔,是彎把公這個死傢伙胡說的。”
聽二愣子這麼的一說,李向前氣惱地瞧着劉鵬,問道:“彎把公,你說,剛剛是不是他親口說的,說那孔是他弄得?”
劉鵬見李向前這般的怒火朝天,他暗自皺了皺眉頭,忽然低聲道:“李哥,我們剛剛是鬧着玩的,瞎說的。”
“哼!”氣得李向前更是惱火了,“那就是你個彎把公弄得!這工地上除了你倆,不會有其他人做這種無恥的事情!”
說着,李向前被氣得費力地掰開了吳向麗的手,一把甩開了她:“你放手!老子這就要去收拾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