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門而入的是個胖子,比牀堆着的那位差不多少,但多了幾分氣勢,身羅衣錦帽,在一衆護院的保護下,冷笑看着範燦。
範燦有些懊悔,只顧着整人,卻忘了自己根本就沒見過李萬財這廝,實在太過大意。
“你不是喝醉了麼?我明明見你醉的不省人事的!”範燦平靜地問道,到了現在只能小心應付,瞅機會離開便是。
“哼!”李萬財冷哼一聲,“你是我見過的最蠢的賊!”
看着李萬財一臉的不屑,範燦一陣無語,自己這虧吃的確實有些窩囊。
“等等,你怎麼知道小爺今晚要來鄙視你?”見李萬財門下護院想要動手拿自己,範燦趕緊攔住,不能栽的不明不白。
“哼!有人在四小賊之後撿漏之事,早已傳遍江湖!你當老夫是聾子嗎!”李萬財冷笑不已,臉色一狠,向門下弟子喝道,“廢話少說!來人,給我拿下此人。待明英回來,與那四個兔崽子一併發落!”
李萬財不喜歡太多廢話,直接下令捉拿範燦,讓範燦發問的機會都沒有,可見其手段之精——也許範燦在他眼裡只是個小角色,不值得廢話;又或許此人行事極爲縝密,只有對手被自己徹底困住才肯放心。
此刻的範燦算是真正的甕中之鱉,所有的門窗都被圍了個嚴嚴實實,呼啦涌進來數十個持刀拿劍的護院向範燦撲來,後面有人在準備繩索拿人,門外則有數十弓箭手虎視眈眈。
範燦暗叫聲晦氣,知道自己不能抵擋,飛身躲開呼嘯而來的刀劍,縱到身後的大牀,把那替罪的胖子給踩在了腳下,喝道:
“都給給小爺退回去,否則我踩死這小子!”
腳下的替身被範燦灌了大量的蒙汗藥和瀉藥,此刻早就不省人事,只能任人宰割,不過顯然這小子也略有些身份,那些氣勢洶洶撲來的刀劍手頓時也制住了腳步,轉身向身後看去,顯然是要徵求李萬財的意見。但是沒等他們回過身,李萬財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負隅頑抗,格殺勿論!”
範燦見刀劍手停手,以爲腳下的人質是個角色,剛要談條件,李萬財的話讓他瞬間跌到了谷底,不敢猶豫,飛起一腳,直接把腳下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踢向人羣,緊接着被子涼蓆一股腦兒被他掀了過去,房間裡畢竟空間狹小,數十人根本施展不開,反倒被範燦一陣亂打擾亂了陣腳,急忙左躲右閃,有些狼狽。
“呔!”百忙之中,範燦一聲暴喝——範燦雖然無法巧妙地把自己的內力轉成掌勁,卻可以以聲音喝出來,胡云當時便詫異,因爲其竟與佛門神功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效,雖還不能傷人,但亦威力極大!這一聲怒喝讓那些門外之人亦有些眩暈。屋裡數十個刀劍手甚至暫時愣在了原地。
“看我暴雨梨花噬魂奪魄碎骨針!我打!”範燦只能自己給自己壯聲勢,先唬住這些人,雙手一甩,數十顆石子朝衆人打了過去。
現在範燦最緊迫的是要衝出房間,只要能衝出房間,便是海闊天空萬事大吉,任李萬財有十倍於現在的人手,也不可能沾到範燦的衣角。
其實範燦現在的打法極爲不雅,看見什麼便摔什麼,毫無章法;十分像是個潑婦在和人廝打,有些賴皮的感覺。只是在目前手無寸鐵的形勢下卻也只能這樣子拖延時間。那被範燦甩出去的大胖子此刻還在地昏迷不醒,那些打手們可以躲過範燦的飛物,這小子卻是不行,本就是慘烈的身體此刻更是不堪,差點就就雜物給埋在了底下;最後他身邊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拿了個凳子給他蓋,倒也擋住了不少東西。
李府的衆護院也有些憋屈,若是範燦正面對敵倒還罷了,大夥一塊,殺個痛快便是,可是對方卻是這般隨意打砸,要知這屋子是李萬財的住處,這小子生活極爲奢侈,裡面的每件東西都價值不菲。範燦亂摔,可這些護衛們卻不能亂摔,甚至有時候還得盡力去接住飛來的鍋碗瓢盆,否則這場架打完,衆人少不了被這李萬財狠罰一番。所以不少人都氣急了範燦。
只是東西早晚有扔完的時候,把身前那個丈多長的黃花梨木屏風砸了之後,整間屋子便只剩下那兩個昏迷不醒的小丫鬟和兩把楠木官帽椅,範燦自不會去欺負兩個小女子。身子一拔,了房樑,嗤的一聲把牀的帳子給扯了下來,朝着蠟燭扔了過去。而此刻衆護院也涌近前,迅速佔據了下方的地盤,範燦的活動之地只剩下巴掌大的房樑。一咬牙,範燦抓緊身邊的椽子,雙臂一擺,雙腳狠狠地朝着房頂踹去。
“不好,這小子要跑!快攔住他!”四五個護院亦拔地而起,朝着房樑越來,刀劍狠斬;而門外也有人飛身房,。只要不是弓箭,範燦便不在乎,看着張牙舞爪撲來的四個人,冷哼一聲,身形一轉,便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現在了地面,下面的五人只覺眼前一花,敵蹤即現,,立刻把範燦合圍起來。現在天地下,屋裡外面,都被堵了個水泄不通。
看着瘋一般圍過來的衆人,範燦並沒覺得緊張,他正試圖讓對方的網眼越來越大,只有網眼越來越大,他纔有機會離開。
而事實也證明,即便在屋子裡面,這羣人想要合圍範燦也不可能成功。只見五把刀劍寒光閃閃飛舞着向中間斬來,而當他們發現目標不見時,範燦已經把那燃燒着的帳子扔向了大牀,大有火燒此屋的意思。甚至連對手的影子都沒看到便被人躲開,五個護院真是又驚又怒,相互看了一眼,掩不住內心的震驚,對着屋頂的四人喝了一聲,五個人乾脆排成一線向着範燦緊逼過來,而房樑的四人則緊盯着範燦,只要他稍動,四人便會疾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