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燦對待打不過的人,向來是突然出手,用無盡的氣勢壓倒對方,算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對付眼前的這個yin賊便是如此。照他的意思,只要能攔住這廝一段時間,三大高手就能追上來,到時候自己編溜之大吉。
不過範燦這次卻是小視了自己,他藉着地勢,並依照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刀法的感悟,使出的這招“力劈華山”絕對有千鈞之力,像是有魔力似的,竟然把童小花整個人都給罩在了裡面,讓這廝從內心深處生出了一股絕望!
一往無前,不可阻擋!
“鬼見愁!”
這個名字幾乎成了白道中人的禁忌噩夢,七煞之師,刀中至尊。令小兒止啼,聞者喪膽!不過黑道至尊對yin賊這種人人喊打的東西沒有絲毫的好感,從來就是見一個殺一個。
童小花本就心虛,從樑秋桐手下逃生天已是謝天謝地;當聽到這個威震武林的名字,再看到刀法中夾雜着的鬼哭神泣的氣勢,全身一軟,直直地朝地上落去。
“砰!”刀法使出,範燦本人也有一種無力感,彷彿這簡簡單單的一刀使出,便如潑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來,童小花徹底癱掉,他只能操控着大刀向旁邊斬去。
“咔嚓!”一棵兩人才能合抱的.柳樹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被凌厲的刀芒攔腰斬斷,緩緩地向一邊砸去。
範燦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雙手,.這是自己使出的刀法嗎?
“嘩啦!”手中的三次鬼頭刀向最.精緻的瓷瓶一般破碎。
“鬼見愁!真的是他!”
“竟然可以凌空而立!”
“鬼見愁竟然出現在了這裡,以他的武功難道還用.得着這碎玉訣嗎?”
“看來這碎玉訣果然有着天大的本領,老子決定了,.要重新拼上一把!”
“鬼見愁竟然口宣佛號!天吶!”
……
一時間人羣之中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招呼。笑話,那可是黑道至尊,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全都上也是白給!
“啊!啊!啊!啊!啊!阿.彌陀佛!”範燦一把扔掉的自己手裡的刀柄,沖天而起,一轉眼便從衆人的眼前消失。
“天哪!鬼見愁定是瘋掉了!啊阿不分!”
“鬼見愁難道被劍聖前輩打瘋了?可真是我輩之福!”
“可是據說他們大戰三天三夜未分勝負,鬼見愁瘋了,難道劍聖前輩也……罪過罪過!劍聖前輩,我可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童小花那廝是不是嚇傻了?咱們快去看看!咱們跑了大半夜,上去踹兩腳出出氣吧!”
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聽聽現在的議論就知道了。
現在最應該說罪過的估計就是範燦,這傢伙爲了達到震懾的效果,隨口便喊出了鬼見愁這個名字,而後突然發現自己無意中使出御風術,正懸在半空中,頓時開始裝瘋賣傻,溜之大吉,卻不料幫着鬼見愁甚至蒼穹劍聖留下了笑柄。
“這這……這,太刺激了這個!”範燦想起自己剛纔的那充滿魔力的一刀,總覺得有些瘋狂,並非是攔腰斷樹,而是當時自己心裡那股奇怪的感覺,只覺得心神和大刀合一,連體內那股綿綿不息的氣息也通遍了刀體之內。
起初的時候,全身心控制着大刀向對手斬去;但等到刀法使出之後,卻變成了大刀牽引着他的神念,大刀彷彿有了自主的意識,即便此刻的範燦不再有什麼變化,這魔性一刀同樣會劈出去。至於刀身的碎裂,範燦基本明白,那是因爲體內那股強大的內息像是找到了出口似的,一股腦兒全涌到了刀身之上,配合招式,做出了斬樹之舉。刀身是因爲承受不了那股龐大的內息才碎裂的!
人刀合一?範燦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即被自己趕了出去,人刀合一時,兵器不會這般幾乎脫離人的掌控。
範燦繞了大圈子,出現在大街上,隨着那些被高手們撇下的人羣返回客棧。
回到客房時,郭信已經收拾的整整齊齊,提刀挎包正要去找範燦。
“小燦,yin賊抓到了沒有?”郭信見範燦回來,趕忙上前扯着範燦的胳膊問道。
“嘻嘻,yin賊沒抓到,我們倒是抓到了!”範燦坐回椅子上,笑道。
“額?”郭信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有些彆扭,看範燦輕鬆地樣子,邊笑着改口道,“你們抓到yin賊了沒有?”
“抓到了,不但抓到了yin賊,還有幸見到了蝶谷的秋仙子樑秋桐姑娘!可以說是大獲豐收。”範燦頗爲滿意,覺得不枉此行!
“快給我說說事情的經過!我怎麼看着那廝帶着個人跑的比兔子還快,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郭信催促道。
“你上屋頂了?”範燦笑問道。
“呵呵,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快說說剛纔的情況吧!對了,你的刀呢?”郭信被範燦說破,有些不好意思;擡眼間突然發現是空着手回來的,以爲他與人爭鬥時吃了虧,連刀都給丟了,不由大爲着急,連忙問道。
“沒有!我無法近身那個混蛋,只好用兵器在遠處砸了過去!”範燦撒了個小謊,怕是隔牆有耳;若是範燦便是碎刀攔賊的人,明天肯定會有大熱鬧。
“我想要出把力,可惜沒機會了!”郭信看着範燦的眼色,明白他的意思,裝模作樣地嘆道,“一會你在這裡守着,換我去找那廝出出氣!”
二人聊了一會,便聽到外面大街上傳來人羣的嚷嚷聲,還夾雜着女子的喝罵聲。郭信把範燦關在屋子裡,一溜煙的去看熱鬧。
範燦笑了笑,沒有反對,沏了壺茶,自己喝了起來,繼續回想着自己回去那一刀時的奇異感受。
半柱香之後,郭信帶着怒氣返了回來。
“小信,怎麼了?”範燦好奇地問道,怎麼看個快要演完的熱鬧也看出火氣來了?
“那個叫童小花的白癡真不是個玩意,連如此可愛的小姑娘也敢侵犯!我真想捏爆這小子的腦袋!”郭信氣呼呼道。
“哦?”範燦突然記起來自己雖然威風了一把,卻並沒有看到受害者的面貌,拉着凳子向前湊了湊,好奇地問道,“那個傢伙還活着?沒被人碎屍萬段嗎?”
郭信見他如是說,不僅向後退了退,上下打量了範燦幾眼:
“沒有呀!小燦,你怎麼會突然說出了這麼殘忍的話?這可不像平時的你!”
“沒什麼,咱們兄弟最恨的不就是這種壞人貞潔的yin賊嗎?這種死有餘辜之輩留在世上只會害了更多的人,殺一個少一個!”範燦咬牙切齒道。
他和劉晨有一個相同的看法:美女是讓大家遠遠地欣賞的,若是哪個混蛋起了獨佔或者褻瀆之心,他一定會遭到天打雷劈,即便是死上十次也不能抵消他的罪過!
“嘿嘿!我同意!只要是壞蛋,都該死!”郭信笑着點頭道,一向溫和的範燦臉上浮現出狠狠地表情,還真有些不倫不類;看在眼裡,郭信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傻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範燦斥道,這個最老實的傢伙竟然會發出這種壞笑的聲音,還真是少見;不過,確實挺可愛的。
不得不說,溫和的範燦和憨厚的郭信從骨子裡就不是做壞蛋的料,連彼此陰險的笑都會引起對方的好奇,拿什麼去嚇唬小朋友呢?
“對,你說的對!咳咳!”郭信拿起桌子上的茶壺便嘴對嘴灌去,卻不料喝的太急,一下子嗆了嗓子。
“喝那麼多水,小心在牀上畫圖!”範燦笑着警告道。
“且,只有趙老大十歲還尿牀,咱在四歲的時候已經遠離了這種不良習慣!”郭信不屑道。
“那個小姑娘據說是關外長白派的人,這次隨着師姐師兄趕來中原是爲了長長見識,歷練一下;今天下午出門買東西的時候,遇見了童小花這廝,當時這廝便有些不敬,不過當時光天化日之下,很多武林同道都在,這廝並未得逞;所以就選擇了晚上動手,這纔有剛纔的事!”
郭信簡單地把剛纔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和衣躺回牀上——再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而且還可以讓範燦這傢伙好好嘗試一下焦急等待消息的滋味。
範燦熄了蠟燭,躺回牀上,卻怎麼也沒有睏意。
其實經過這一番折騰,時間已經到了四更天,尤其現在是春末夏初,天亮的早,很快就會破曉。
“小燦,鬼見愁竟然也現身江湖了!”郭信笑着道。
“恩!”範燦沒什麼興趣,因爲他知道這個消息是完全荒謬的——他就是那個假冒的鬼見愁,而且他只是稍稍出現了一下,並未現身江湖。
“喂!是鬼見愁呀!那個曾經號令黑道的七煞之主!”郭信大聲地提醒着,心裡不由嘀咕道,“小燦的反應怎麼突然間變的那麼遲鈍呢?”
“鬼見愁?不是吧?!他來這個小窮山溝幹啥?”範燦左手撥弄着右手,自娛自樂,隨口反問道。
“我哪裡知道?或許是顯得無聊唄!”郭信見範燦懶洋洋的回答者,突然也感覺出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意思,聲音也懶了起來,雙手疊放在腦袋後,左腿曲起,右腿搭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
“快點睡覺吧!天就要亮了,明天還要去找那倆混蛋呢!”
“恩,睡吧!好夢都給那個混蛋給耽誤了!真不是個東西!”郭信罵道。
房間裡靜了下來,不過半柱香之後,郭信鬱悶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睡不着!”
“睡不着數羊,五千六百八十二、五千六百八十三……”
“哈,原來你也沒睡着!咱們聊天吧!”郭信興沖沖地建議道,這小子被範燦這麼輕輕一刺激,興趣上頭,更是睡不着,
“去你的,別耽誤我數數!六十二……”範燦斥道。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直到金雞報曉,才忍不住睏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二人從牀上爬起來,簡單洗漱後趕到大堂吃飯時,“鬼見愁重出江湖,現身王屋山下承留小鎮!出手攔住yin賊童小花,救下了長白劍派的派主千金駱娟麗”的消息已經被好事者好事者傳遍了整個小鎮,雖然起初大家都是當笑話聽說的,畢竟誰也不會相信黑道至尊會是做出打了就跑的瘋事;可仍然是越傳越遠,笑話慢慢便變成了半真半假的謠言。
不過某些消息確實引起了一部分有心的人的注意。
鬼見愁的消息引起七煞勢力的注意,畢竟鬼見愁是他們的主人,雖然鬼見愁久不出江湖,可他的名聲決不能就此被敗壞,所以不少好事者都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頓,並被警告不要隨便誣衊刀尊的名聲。
而被攔腰截斷的大柳樹下滿地的碎裂刀片則引起了大批一流高手的注意,他們都是識貨之人,因爲這或許就代表着武功的另一個境界。即便他們不相信鬼見愁會突然現身,可不得不相信出手攔截之人是個絕對的高手——身體懸空,前無古人!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也在苦惱着所有人。
神秘人定然是決定高手無疑,只是這等絕頂高手來這裡幹什麼?以他的本領,似乎完全不需要這《碎玉訣》來作爲陪襯;難道此人在探索武道的道路上遇到了什麼難題,想要從別人那裡得到些感悟?
衆說紛紜,各種猜測慢慢起來,爲這次的奪寶之旅又增添了幾分話題。
至於色膽包天的yin賊童小花,已經被暴怒的長白派嬌嬌女駱娟麗大卸八塊,死於非命。
沒有人對一個死掉的yin賊感興趣,所以童小花很快便被人們遺忘,即便提起,也只說此人被“鬼見愁”嚇的骨頭都軟了,成爲鬼見愁武林記錄上平添的小小一筆。
範燦二人的任務就是試着從這些江湖客的言談之中找出關於遼東雙魔的蛛絲馬跡,所以他們一直呆在客棧大堂裡和這些人閒聊。
不過吃過飯之後,店裡的人卻是一下子少了大半,原來衆人都到山裡尋覓那傳說中的《碎玉訣》去了;只留下了一些只爲湊熱鬧的江湖人或者範燦這樣意不在秘籍上的人。
和人聊了一會,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二人回客房把貴重物品帶在身上,便要去大街上或者附近的一些秘密角落轉轉,或許能遇到遼東雙魔那倆殺人狂。
二人先是把小鎮的各個角落裡轉了一遍,卻發現不少當地百姓看到他們都躲的遠遠的,等他們過去之後,則是指指點點;二人大爲不解,難道二人看起來很像壞人嗎?最後範燦用一個糉子作爲誘餌,從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嘴裡掏出了原因。當小男孩拿着糉子跑開時,範燦郭信二人對望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原來這兩天這些武林人士的到來已經徹底打破了小鎮的寧靜,這些江湖漢子都是散漫慣了,有的還是黑道中人,帶着了火爆脾氣,倚強凌弱,偶爾便會威脅欺負當地百姓;再有就是昨晚上那次超大規模的追逐,更是把鎮子鬧的雞飛狗跳,人犬不寧。
如此種種,造成了當地百姓對江湖人士又敬又怕,只能依仗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遠離這些時不時就會大打出手的武林中人。
在這種情況下,範燦二人自然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頗爲無奈地向着鎮外趕去;二人準備按着北西南東的順序把小鎮外圍的地方都給打探一下。首先到鎮子北邊,途中經過那片留下了範燦光輝戰績的樹林時,二人上前圍觀了一陣,郭信是好奇,範燦則是想重新找一下感覺。
等到範燦低聲把昨晚發生的事向郭信細細講了一遍後,郭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範燦的刀法竟然已經不知不覺間到了這個程度,喜的是自家兄弟有了絕大的進步,或許能早日領悟傳說中的刀意,稱爲江湖中的一個傳說。
二人邊走邊說,不時地注意着周圍的動靜;二人找遍了北西南三個方向,仍是一無所獲,看看日頭,已經有些西斜,不由有些喪氣。
“這倆破玩意到底藏哪裡去了?這簡直就是在諾大個鎮子玩捉迷藏,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郭信抱怨着,漫無目的的揮舞着手裡的大刀,偶爾大吼着朝旁邊的大樹砍去,只可惜每次都是大刀被深深牢牢地卡在樹幹裡,卻怎麼也無法如範燦那般整齊地削斷樹幹。
範燦雖然有過一次輝煌戰績,可那次的結果是他本人事先也未料到的;而且,當時身上的那股強大內息已經全部運轉,超出了範燦的認知範圍;說白了,範燦本人同樣糊里糊塗;所以根本無法向郭信傳授什麼經驗之類的。這事讓他們二人都很苦惱。
“咱們去前面看看,若是仍舊沒有他們蹤跡的話,咱們就回客棧等消息去!”範燦說着,頭前帶路,大步走去。
“等我找到那倆小子,一定把他們劈成碎片!”郭信把刀收回來,便追着範燦的步子邊狠狠地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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