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和柴玲狠狠地教訓了那羣潑皮,只知道會惹來麻煩,卻不知道會惹出燕京大門人家的人物。
柴玲見王紹星打扮華麗,身邊的護衛武功高強,很有可能在自己之上;心底沒來由的一陣煩惱。那柴玲性子較弱,明知道此次躲不過去,卻起過退讓的心思;凌燕卻不屈不撓,脾氣火爆,要和敵人鬥上一鬥。
“唉,師兄若是在……或許會好些吧我姐妹上不會如此被人欺侮。”柴玲突然如是想,她被自己嚇了一跳,差點擡手給自己一把嘴巴,“我怎會如此想?唉,若是他在,固然可以當下許多女兒不方便出手的事,可是怕的是此刻一一唉,已然被那燕軻肆意侮辱了吧”
柴玲這般動作被那惡少潑皮看在眼裡,立刻引起了一陣怪笑,那惡少道:
“小娘子,你別害怕;你家少爺我大人大量,不會計較你前日之過的;只怕肯服軟,並且盡心盡力服侍你家少爺,少爺我絕不會……”
“閉嘴畜生”柴玲猛然驚醒,怒聲斥道,“我堂堂大好江湖兒女,豈能與你這狗一般的東西同流合污?”
她這聲音含怒而發,夾雜着幾分內力,加之聲音清脆中帶些嘶啞,一下子就震住了場面;兩個女孩氣勢大增,迫的對手和近處的觀衆忍不住蹬蹬蹬後退幾步。
“好說的好”衆人還在發愣時,範燦已經大聲喊了出來,爲兩個女孩子鼓勁,“揍扁這羣鳥人,打的他娘他爹他爺爺他舅他姑他姨他姥姥都認不出他們來”
衆人正自要爲柴玲大義凜然的話喝彩,聽到範燦粗獷、清晰、響亮而快速的話後,立刻鬨然大笑,現場一片混亂。
“對,揍扁他們”
“打,打的他祖母也認不出來”
“打的他姑父他姨夫認不出他們來”
……
喝叱聲笑罵聲大笑聲四起,人聲嘈雜,再分不清誰在大喊,只是一片烏壓壓亂講。
這些百姓心底大都是向着兩個女孩子的,畢竟癩蛤蟆和天鵝之間很好選擇;但攝於王家勢力,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底爲兩個女孩子打氣,暗罵王紹星和那幾個潑皮無恥。
不過柴玲那股子決然令人欽佩,有了範燦在最前頭挑頭,衆人的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王紹星被柴玲呵斥,氣勢弱了三分,正自懊惱;被範燦這麼一摻和,問候了這麼多長輩,那張扭曲的臉立刻就綠了;待人羣這麼沸騰,這廝本不是什麼敢於擔當的人,氣勢立刻再弱;甚至還不如旁邊的那個潑皮膽子大。
王紹星的兩個高手護衛倒是最爲光棍,看到這種狀況,立刻低喝一聲,嗆喨長刀出鞘,一陣寒光在衆人眼前劃過,立刻硬生生把周圍衆人給壓了下去。
“閉嘴”左邊那臉上有道疤痕的男子喝道。
“退後,否則殺”另一人附和,硬生生讓圍觀的圈子擴大了些。
圍觀諸人見刀劍出鞘,立刻就沒了膽子,除了最外面看不到情況的人還在跟着起鬨,利權的人大都噤若寒蟬,生怕長刀找到了自己。
柴玲本還有些忐忑,但是聽到範燦的聲音後,懸着的心立刻放了下來,下意識往這邊望來,但是人羣涌動,根本看不到人影。
凌燕小姑娘倒是後知後覺,尚未反應過來,不過這小姑娘本就不怯,有無範燦在側,小姑娘都要和對手幹上一仗。
見人羣突然鼎沸,而且支持自己,立刻氣勢大增。
人羣畢竟不是主力,兩柄冒着寒氣的長刀一亮相,就像是一隻大手狠狠地掐住了衆人的脖子,那些呼聲立刻偃旗息鼓,很快停了下來。
凌燕見狀,長劍舞動,絲毫不看示弱,卻無論如何找不到剛纔的那種場面。
所謂狗仗人勢,王紹星本來膽怯,甚至暗中責怪起幾個潑皮同伴把自己置於險地;不過有了兩名手下撐腰鎮住場子,這廝的尾巴立刻翹了起來,大步上前。
兩個潑皮一看,頓時來了勁,向着人羣衝來,大聲嚷嚷着:
“剛纔是那個王八蛋胡嚷嚷?給老子出來”
這兩個鳥人剛纔聽得清楚,當時被鎮住,回神之後,最先想到的就是把帶頭鬧事的傢伙給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他們的腦袋倒也好使,一下子就找對了方向。殺氣騰騰地往範燦這邊趕來。
“你”那潑皮一指最前面的一個男子,喝問道,“**,是不是你帶頭的?老子看你剛纔叫的最歡歡呼,歡呼個鳥啊給老子出來”
那男子見潑皮一下子找上了自己,知道這些貨素來出手狠毒,立刻嚇破了膽子,連逃走的心思都沒了,結結巴巴道:
“大……大爺,不……不是小人饒命啊”
“不是你你答應個鳥蛋?耽誤大爺正事,找死啊”那廝順手給了男子一個巴掌,罵罵咧咧,又要找上下一個。
人羣紛紛後退,但是那裡能退的出去,後面人見裡面的人突然靜了下來,以爲有什麼精彩故事上演,一個個玩命的往裡擠,現場亂作一團。
潑皮擔心刀劍不長眼,是不敢去觸凌燕的黴頭的;不過面對這些圍觀弱小百姓,可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了;像是虎入狼羣,兩個鳥人追的數百人亂成一團。
王紹星見自己人竟然有如此威勢,立刻擡頭挺胸,得意洋洋,對面前的柴玲凌燕道:
“兩位小娘子,王某人雖然愛惜兩位美貌,傾心想請;但是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兩位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柴玲心中有數,冷然以對;凌燕喝罵道:
“你這無賴,快跪下給姑奶奶磕倆響頭,姑奶奶纔可饒你狗命”
“你……好好好,小賤人,既然你執迷不悟,別怪老子不憐惜。待老子擒下你,必然讓你生不如死,讓你……”
這廝正要放狠話,突然覺得背後生風,嚇的一縮脖子。
“啪”響亮的聲音響遍全場,而後傳來破皮的慘呼聲和王紹星氣急敗壞的聲音,“誰他**的拿鞋扔你家少爺?你當少爺是小步石嗎?”
王紹星和他的兩個護衛沒看清楚,但是柴玲凌燕和圍觀羣衆卻看的明明白白。
在王家大少恢復氣勢,威脅兩個女子的時候;兩個潑皮的搜尋到了人羣裡面;在他們毆打辱罵一名婦女時,突然就依次凌空飛了起來,畫出兩道美妙的弧線,朝場子中的兩名護衛奔去;而後不知道誰的破鞋跟着飛出去,砸向王紹星背後。
王紹星倒也機靈,覺得背後生風就要下蹲躲開;哪知那人似乎算好了似的,無偏正巧砸在脖子上,將這廝砸了一個趔趄,差點來個狗啃地。
兩名護衛正全神貫注提防對面的柴玲凌燕二女,覺得不對勁趕緊出手攔截兩個空中飛人;他們本來是向揮刀斬去的,不過那潑皮喊得及時,才保住了兩條性命。
等兩名護衛把廢人們放下,王紹星那位老兄已然結結實實被砸;兩人有心相助,卻無可奈何,只能撇開兩名潑皮,閃身將王紹星護了起來。
兩人背對背持刀而立,王紹星捂着脖子拿着破鞋發怒。
這下子比剛纔有人鼓動羣衆還要令人振奮,待人們看清情況,立刻一陣騷動,悶笑聲四起。
柴玲多少想的明白,料想是範燦出手,心中大定,看着王紹星狼狽的樣子,嘴角卻忍不住露出幾分笑意。
凌燕本來已然準備動手,不料會有此事,稍稍愣神,立刻笑了出來。
正當人們笑的笑怒的怒的時候,人羣中那粗獷的聲音再次傳來“
“喂,場裡的,老子砸的誰?”
“老子砸的我”王紹星很憤怒,大聲迴應道,一雙虎目瞪着周圍,很是威武。
“很好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那聲音晃晃悠悠慢慢騰騰,帶着幾分笑意道,“老子砸的就是你”
“你……我……”王紹星這才知道被人耍了,惱羞成怒,“王八蛋,你給老子出來躲躲閃閃,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算不上英雄好漢,你這乖兒子欺負女孩子,就是英雄好漢了麼?”人羣中的聲音笑道,帶着些許不屑。
“你……老子樂意你管得着嗎?我還要……”
“啪”
王紹星還要放狠話,再次被天外飛鞋砸在臉上;飛鞋來的很突然,兩個護衛雖然武功高強,但是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兩人心底同時打了個突,知道遇上了高手,根本不敢上前查探,生怕惹到了某些不該惹的人。
這兩保鏢雖然收錢,但是絕不會爲別人賣命,尤其是對手的實力遠遠高出自己時;那兩個潑皮被摔得頭暈腦脹,好久才從地上爬起來,倒是未受什麼傷;這二人爬起來的第一反應是想王紹星報信,那知道王大少比他們遭受更多,早就底氣不足;這二人也不敢埋怨,只是向王紹星身邊靠了靠,讓那倆護衛把自己也護住。
飛鞋再次奔來時,兩人更是來不及反應,等他們知道捂腦袋的時候,王紹星已經被砸了結識。
“混蛋,你們怎麼不擋下?”王紹星被砸得窩火,不敢向兩名持刀護衛發飆,雙手抓着鞋往兩個抱頭鼠竄的潑皮小弟頭上砸去。
“大哥,饒命,小弟不敢了再不敢了”兩人一方面害怕兩名帶刀侍衛,一方面還要靠王紹星吃飯,不敢還手,只是抱着腦袋捱揍。
因爲人羣中這位的出現,場面出現了戲劇化的變化。
對面的凌燕剛要嘲笑,突然覺得人羣中的那聲音有些熟悉,再一想,猛然覺醒,大喜,望向自家師姐,正要報喜,結果看見柴玲安之若素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師姐,是他?”小姑娘低聲問道。
“嗯”柴玲點了點頭,示意她暫莫聲張,看看接下來的反應。
有了柴玲的肯定,凌燕心中微微激動,隨之大定,似乎再不怕任何人前來挑釁。
此時此刻,事件的內容和主角似乎有了轉移。先前是王家大少帶着狗腿子和小弟,仗着人多勢衆,耀武揚威攔截調戲兩名漂亮女子。現在是某人躲在人羣中,遠程打擊王大少——越過兩名保鏢和兩名小弟的遠程打擊。
王紹星被人砸的氣急,卻連對手的影子都找不到。此事大快人心。
不消說,這位拋人丟鞋的大哥就是範燦。這廝見王紹星根本沒有壓倒性的優勢,便暫時隱在人羣中,待那兩位潑皮對圍觀羣衆下手,他若無其事地揪住兩人的領子,直接甩了出去。
鞋子則是他順便伸腳踩下來的,直接飛起一腳就踢了出去。
“此事是王少和這兩位姑娘的私人恩怨,與別人無關;”疤臉漢子見狀,持刀抱拳,聲音有些尖銳,“若是剛纔的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指出並現身一見,當面說清”
人羣中沒有反應,範燦暫不理會。
“在下蘭州雙刀李成和,請閣下現身一見”那疤臉漢子說着,嚴陣以待。
場中寂然,甚至能聽到遠處路人的說笑聲。
這個時候圍觀的百姓不敢說話,萬一被這自稱蘭州雙刀的人當成是出手拋人的對手,拉出去比試,可是大大的不妙了。這位圍觀百姓大都在燕京城久住,平時不知遇見過多少這種事,早就練的非常自覺,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起鬨,什麼時候萬萬不可插嘴。
起鬨的時候可以覺得很快樂很暢意,閉嘴的時候一定要閉嘴,若是傻乎乎的出頭,丟掉性命怨不得別人,尤其裡面的那位是王家的大少爺,氣大財粗,一般百姓萬萬惹不起。
“哎,不對啊”
正當大夥噤若寒蟬的時候,賊眉鼠目的小潑皮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指着王紹星手中鞋大聲喊道:
“大哥,這是我的鞋,怎麼到了你手裡?你脫我鞋幹嘛?”
俗話說,自己找死,誰也攔不住……
王紹星剛剛消氣,聞之大怒,一陣狂風暴雨似的亂拳,把那小潑皮打倒在地,哭爹喊娘,悲慘異常。
圍觀衆人,無語淚滿襟。
柴玲和凌燕見事情詭異地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相對無語。
“小燕兒,公子先前說過,他不方便現身,以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柴玲看見那自稱蘭州雙刀的兩名護衛,已然將注意力從自己二人這裡挪開;將凌燕往後扯了扯,低聲道:
“這幾個潑皮無賴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必與他們糾纏,咱們離開這裡;到龍門鏢局附近找家客棧住下,省的再有麻煩”
凌燕此刻知道範燦在人羣中,想起先前分別時他說的話,知道確實不方便,聽到師姐的這個建議,立刻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兩女往人羣中看了看,依舊沒有發現範燦的影子,往後退了幾步就要離開。
那自稱蘭州雙刀的高手見得不到迴應,臉色一沉,喝道:
“閣下真的不給李某這個面子?既然如此,那就請不要插手此事,否則就是與我蘭州雙刀過不去,和燕京城王家過不去”
正在此時,李明和看到凌燕和柴玲準備離開,這廝低喝一聲,一個飛縱到了攔在兩女前面,冷森森道:
“兩位侮辱王大少,就想這麼離開麼?”
這廝渾身上下散發着殺氣,顯然是個久經殺戮的江湖人,一股子殺氣遠非柴玲凌燕二人可比;在他出手的同時,蘭州雙刀中的另一人也配合而動,橫移幾步,攔住兩女的退路。
王紹星和兩個潑皮見械鬥一觸即發,不敢再插嘴,忙不迭地跟着己方高手身後。
柴玲見對手這般攔路,心往下一沉,俏臉一冷,道:
“蘭州雙刀在江湖上也是一號人物,難道今日真的要助紂爲虐,與我們姐妹爲難?”
說着與凌燕一起長劍再次出鞘,一觸即發。
範燦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冷笑一聲,就要越出人羣,大打一場。
正在此時,西邊的人羣突然自動分開,讓出一條路來;不明所以的人羣紛紛看去,究竟是何方神聖到來。
“燕京城果然是錦繡繁華之地,晚上也是這般熱鬧,比起蘇杭來絲毫不差;夢兒,你看如何?”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傳入衆人耳朵。
“燕趙第一大城,名不虛傳”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似乎很是溫順。
“好好,咱們就在這裡多住幾日,據說燕京城美女如雲,那龍門鏢局的宋雅茹更是文武雙全,改日定要見上一見”那男子肆無忌憚地說着,“還有安家的安紅綾,李家的李雲悅……哈哈,統統都要見。”
這廝對於燕京城的美女如數家珍,而且聲音中夾着幾分邪異和張狂,令衆人有些頭暈。
範燦聽到這聲音,立刻就判斷出其主人。
遊天龍,那位處處留情處處蒐羅美女的多情公子。
“這位老兄素來自詡只愛美人,只怕王大少和蘭州雙刀要吃虧嘍”
“谷薇薇、遊天龍甚至那位蔣思思……呵呵,事情有趣多了”
那邊話音未落,走出幾個人來。
當先一男一女,男的瀟灑俊朗,玉樹臨風,乃是千里挑一的美男子,臉上笑意盎然;他身邊是一名漂亮女子,明眸皓齒,搖搖曳曳。
他們的身後尚有三名女子,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女子,半點不輸給柴玲二女。
遊大少一出場,就震住了全場,只是這廝直接無視王家衆人,直接落在柴玲和凌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