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主,老不死如今何在?”
呂秋實聲音陡然提高,緊接着手中扣着的那枚三品五行符咒脫手而出,打向了近在咫尺的霍青。霍青是隱殺盟的門人,這是小白告訴他,判斷的理由小白說的很含糊,只說是霍青身上的魂力波動與隱殺盟乘風境高手白衣老者老不死很像。
本就對霍青有幾分懷疑,有了小白的判斷,呂秋實自然要驗證清楚。霍青是化意境修爲,他的三品五星符咒根本傷不到對方,他打出符咒的目的只是爲了嚇唬對方。這麼近的距離,三品五星符咒散發出來的巨大魂力,應該能夠使得霍青倉促應對,說不定一着急就會施展出隱殺盟的身法,從而露出破綻。
事實上也正如呂秋實推測的那樣,霍青聽得“老不死”三個字,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同時腳步移動,體內魂力運轉,準備動手。
然而一隻手忽然從呂秋實面前伸出,攔下了他打出的那張符咒,接着猛地一握,符咒在其掌心內爆發出一股巨力,外泄的魂力如颶風般想着周圍擴散,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這股衝擊使得不少人受到波及,鄧勇五人首當其衝,連忙雙手交叉運轉魂力苦苦抵擋,可以就身形不穩連連後退,霍青倒是無恙,雖然衣襬隨着這股力量來回擺動,不過身形卻是紋絲不動,可是他帶來的那些手下卻不行,一個個也運轉起魂力抵擋這股力量,不少人都連着退了幾大步。
這是符咒在施展過程中被毀帶來的效果,符咒內所蘊含的魂力爆散,猶如一枚炸彈爆炸後產生的那股衝擊力量,這力量不是衆生一階呂秋實能夠應對的了得,可是他卻沒有收到丁點波及。
洪伯?呂秋實詫異的看了眼秦穆清身後的獨臂老者,他剛纔感覺到洪伯暗中出手,替他擋下了那股力量,可是洪伯爲何要這麼做呢?
“三品五星符咒?”霍青也是識貨之人,當下就判斷出符咒的品階。他帶來的手下有幾個是聚形境的修爲,但面對符咒爆發出來的威力,卻顯得狼狽,以他化意境的修爲,立刻斷定這是三品五星符咒。
可是那個衆生一階的小子爲何會沒收到到波及呢?霍青雙眼一眯,注意到了秦穆清身後的獨臂老者,連忙躬身問好道:“洪前輩也在此處,適才晚輩心中關心公主安危,未曾注意到前輩在此,多有失禮,還望前輩見諒。”
洪伯沒有理會霍青,只是站在秦穆清身後,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之前發生的事情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呂秋實,你居然敢對霍城主動手!”攔住並且毀損了呂秋實那張符咒的手的主人是段三娘,她散出魂力護住了秦穆清,帶到符咒爆散的魂力殆盡後,美目圓睜,怒視着呂秋實,“霍城主,此人交給你了。”
呂秋實一愣。他能夠理解段三娘此刻急於獲得霍青等人的保護,保護秦穆清的安全,可是他想不到段三娘居然要犧牲自己,這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當初在山谷內,就是因爲鄧勇爲了完成試煉,想要犧牲他,所以他才憤而退隊,如今他一心想要保護秦穆清,而且他相信小白的判斷,霍青很有可能真的是不安好心,所以纔會出手試探,目的就是逼迫對方露出馬腳,可是段三娘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這讓他忽然生出離去的念頭。
可這時候秦穆清卻阻止了段三娘:“奶孃,表哥也是真心想要保護我,你不要怪他好麼?霍城主,我替他向您道歉,請您原諒他,可以麼?”
她爲什麼要替我說話?呂秋實心中一怔,目光中帶着幾分不解的看向秦穆清,卻發覺秦穆清也在看他,而且還對他嫣然一笑,不知爲何他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再度生出,彷彿那個笑容他曾經見過一般。
聽到秦穆清開口,霍青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可是段三娘卻惱怒呂秋實自作主張,而且在她眼中,秦穆清的安全高於一切,如果就這麼放過呂秋實,可能會令得霍青心生怨恨,將來在保護公主的時候,難免會有所懈怠。
“公主,決不能這樣輕饒了呂秋實。論身份,霍城主乃是一城之主,他呂秋實只不過是普通百姓;論修爲,霍城主乃是化意境的高手,而呂秋實只不過是衆生一階,如果不追究他對霍城主的冒犯之舉,如何能夠服衆?此事還請公主莫要插手,就將呂秋實交給霍城主處治好了。”
“奶孃!”秦穆清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段三娘輕輕扯了扯衣袖,只好垂下頭,臉上露出一副焦急的神色。
呂秋實此刻心中冷曬一聲,雙手早已扣住了十枚三品五星符咒,打算拼死一搏。小白不是說得到裂魂訣認可的人都是有大氣運的麼?他現在就要檢驗一番,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這個大氣運,是否能夠從這裡殺出去!
“還請公主見諒。”霍青恭敬的衝着秦穆清行了一禮,不過轉向呂秋實時,臉上已經是一副猙獰的表情。
就在呂秋實打算出手的那一剎那,洪伯突然從秦穆清身後走了出來:“霍城主,這件事老夫以爲就此算了吧。畢竟公主曾替他求情,不知道霍城主以爲如何?”
霍青身形一顫,惋惜之情一閃而過:“既然洪前輩開口,晚輩自當遵從。”
“還有,我們在這裡住的挺好,暫時沒有必要搬離,所以你的安排就免了,只要有心,不論是在城主府還是在此處,一樣都能夠保護公主的安全,不是麼?”
“是是,前輩說的極是,晚輩這就調派人手將客棧保護起來,決不讓任何一個生人進入,晚輩會合族弟輪番坐鎮此處,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公主。”對於洪伯的要求,霍青不敢有半個不字,當下帶着散去了,將整間客棧包圍起來,不許任何人出入。
回到房間內,秦穆清問道:“奶孃,你剛纔爲何要那樣對待呂秋實表哥?”
段三娘眉頭一皺:“清兒,呂秋實不是那個能夠保護你的人,所以你以後不用喊他表哥了,他配不上。不過他對你的忠心到是可嘉,剛纔我那麼做只不過是試探罷了。”
與此同時,呂秋實也和洪伯回到了房間內,洪伯一如既往的坐在牆根,而呂秋實則是來到他的身邊,不解的問道:“前輩,你剛纔爲何要出面幫我?”
洪伯盤膝而坐,單手放於膝上,雙眼閉合,簡單而有力的說道:“霍青對公主不安好心,恐怕已經被人收買。”
“不是被收買,他根本就是隱殺盟的門人!”
“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洪伯這麼一問,呂秋實反倒說不出話了,他總不能告訴對方,是自己元魂海內的小白告訴自己的吧?
“直覺!”呂秋實的藉口很是牽強,“前輩您知道,我的直覺特別強大,不但能夠判斷出周圍的魔獸,還能感覺出某個人的來意。他出現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想加害公主,而且感覺他應該是隱殺盟的門人,只不過因爲前輩在此他不敢妄動,所以想要將公主接回府去,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卻是軟禁,然後拖延時間。
若是我沒有猜錯,城中應當沒有乘風境的高手,他拖延時間的目的,就是等待隱殺盟的乘風境高手趕來此地對付前輩,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對公主下手了。”
聽完了呂秋實的講述,洪伯緩緩睜開雙眼,打量了呂秋實一番,笑道:“黃清呂家長房長孫頭腦果然不簡單,難怪當初能夠以衆生一階的修爲平息家族的一場**。
你說的沒錯,玄耿城內是不會有乘風境的高手,不過在來玄耿城的路上,卻不知道有多少乘風境的高手正在趕來。小子,你怕麼?你只有衆生一階的修爲,雖然仗着身上的符咒能夠硬抗聚形境的修煉者,不過你即將面對的將會是化意境和乘風境的修煉者,而且三娘之前還那般待你,若是你想離去,老夫絕不阻攔。”
我要是現在離開,霍青拿貨絕對不會放過我,你這試探的水平也太低了吧!呂秋實心中一陣腹誹,不過想到“試探”兩字,腦中靈光一閃,說道:“前輩,剛纔你和段前輩一唱一和的,該不會是早就商量好試探霍青順帶也試探我吧?”
他猜得一點都沒錯,起初段三娘並沒有懷疑霍青,是想讓秦穆清前往城主府。不過呂秋實出面阻撓,這引起了洪伯的注意,當即傳音給段三娘,二人一同演了這場戲,不但驗證出霍青對公主心存歹意,也驗證出呂秋實的忠心。
呂秋實冒犯霍青,秦穆清出面求情。秦穆清貴爲大秦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而霍青是大秦皇帝手下的一個城主,按照常理,即便段三娘一再強調要將呂秋實送給霍青處治,霍青也不敢答應,因爲秦穆清開口替呂秋實求情了。
只要霍青對大秦還有丁點敬畏之心,只要霍青對公主還有效忠之意,在眼下這個緊要關頭是絕對不會違逆秦穆清的意思的,也不會削弱秦穆清身邊的護衛力量。但霍青偏偏這麼做了。
“小子,你真的不是萬獸門的後人?”洪伯盯着呂秋實又問了一句,看到對方一臉茫然,話鋒一轉,“今晚好好休息吧,養足精神,明日殺出城的重任還要落在你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