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面前只剩下一人,呂秋實心中輕鬆了不少,他有信心最多再用三枚符咒,就能夠將對方重傷甚至擊殺。可是當他的手摸向自己腰間的儲物腰帶時,卻發現他的符咒用光了!
已經殺紅眼的霍家族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即怒吼一聲,呼嘯的拳風裹着魂力朝着呂秋實狠狠打了過去。
沒有了符咒的呂秋實,就像是失去爪牙的老虎,衆生一階的修爲讓他連躲避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越來越近,感受着凝神境修爲爆發出來的巨大魂力衝擊。
生死只在一剎那,元魂海內的小白此刻雖然不甘,但也只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呂秋實沒有閉眼,只是心中慘然。都說得到裂魂訣認可的人是有大氣運的,可是他恐怕會成爲有史以來第一個早夭的裂魂訣傳人。
在死亡的關頭,他心中不知觸動到了什麼,塵封在記憶海中的那團黑影與他的內心忽然產生了一絲共鳴,一種熟悉的感覺攀上心頭,呂秋實只覺得,曾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曾面臨過類似的生死一刻,而且似乎還不止一次。
可是他突然看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霍家族人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嘴角抽搐,眼珠凸起,整個身形定住了,嘴角溢出鮮血,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呂秋實愕然,隨着霍家族人的倒下,他看到了其身後露出一個人影,娉娉婷婷,一襲白衣,長裙飄飄,白皙的臉頰上露出慌亂的神情,一雙纖纖玉手伸出,而霍家族人的背後扎滿了細如牛毛的小刺——霧針!
“公主?”呂秋實怎麼也想不到,救了自己一命的居然會是看上去柔弱溫婉,需要別人保護的秦穆清。
“表哥,你受傷了麼?”秦穆清向後退了兩步,將頭也轉到了一邊,閉上了雙眼。
呂秋實看得出這是秦穆清第一次殺人後,心中產生的自然反應,當即將二人之間的那具屍體丟到一旁,快步來到秦穆清身邊:“多謝公主出手相救,我沒受傷,那個人也不是被你殺的,早在之前他就硬捱了我一張符咒,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聽到呂秋實的這麼說,秦穆清心裡纔好受一些,睜開眼睛轉過頭,深吸了兩口氣撫着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爲是我殺的呢。”
你爲什麼這麼相信我呢?難道真的是因爲你太單純了?呂秋實不解的看向秦穆清,他想回憶起自己以前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可是雙眼卻告訴他,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秦穆清,所謂熟悉的感覺,並非源自雙眼,而是來自以內心的記憶深處,純粹是一種感覺。
被一個男人這麼近距離的盯着看,這是秦穆清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她只感覺到自己臉上發熱,似乎是被呂秋實的目光烤的,粉頰泛紅,當即低下頭去,蚊子哼哼般的問道:“表哥,你在看什麼?”
呂秋實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之處,連忙收回炙熱的目光,略顯慌亂的找了個話題:“公主,你也是修煉者?如今是什麼境界?”
他一直都不知道秦穆清也是修煉者,因爲他感知不到秦穆清身上的魂力。他曾經嘗試着去探查秦穆清的境界,可是對方身上似乎有一層神秘的光環,自動將秦穆清保護起來,讓他無功而返。
爲此事他特意問過小白,想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可惜無所不能的小白也終於認輸了,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起初他還以爲秦穆清不是修煉者,因爲這一路上對反表現的就跟一個普通人一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對方不但是修煉者,而且境界還不低。雖然是背後偷襲,可是能夠以霧針擊殺聚形五階的修煉者,修爲絕對不會低。
“我是聚形五階後期的修爲。”
秦穆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嫋嫋,可是這句話聽在呂秋實耳中卻帶來了巨大的震撼。看秦穆清的樣子,也不過二十歲,就算一出生就開始修煉,其中還服用了大量的丹藥,包括五品龍雲丹,可也不應該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爲達到聚形境五階,這簡直太逆天了!
除非……想到這裡,呂秋實下意識的問道:“公主你今年多大了?”
這句話弄得秦穆清臉色更紅了,幾乎紅到了脖子,低着頭小聲說道:“表哥,你快去幫幫奶孃的忙吧,她的情況看樣子很不好。”
秦穆清從馬車內出來,不是專程爲了救呂秋實的,而是因爲馬車內的段三娘和霍白這兩個化意境的高手拼得太慘烈,她擔心段三娘會有不測,因此想要讓呂秋實助段三娘一臂之力,結果卻發現呂秋實陷入了生死危機,從而出手救了呂秋實一命。
呂秋實此刻正不停的暗罵自己糊塗,秦穆清既然喊自己表哥,那顯然年齡應當比自己還小,自己卻問對方年齡實在是太唐突了。
這時候鄧勇五人已經解決了霍家那些凝神境的族人,返回了馬車旁邊;獨臂洪承與霍家兄弟之間的局面也發生了巨大變化,不再是比拼魂力,而是廝殺到了一起,只不過他們三人誰都抽不出身來。
在三人外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土球,將三人包裹起來,土球上還纏繞着一條紫色大龍,怒吼盤旋,將要衝破土球的防禦,三人在裡面究竟戰況如何無人知曉,不過任何一方想要從裡面出來,都需要以另一方的死亡爲突破口。
“你們五人保護好公主,我進去看看!”呂秋實吩咐完鄧勇五人,縱身一躍跳上馬車,掀開車簾直接鑽了進去。
馬車內的四角鑲着四枚鴿子蛋大小的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車廂,段三娘坐在車尾,雙手交叉,結成了一個古怪的形狀,而霍白再是保持着剛鑽入馬車內的動作,半蹲着在車廂入口,一動不動。
“段前輩……”呂秋實看清了段三孃的面容,頓時明白秦穆清爲何會擔憂,走出馬車求助於他了。
此刻的段三娘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雍容華貴,頭髮散亂不堪,眉頭緊鎖,臉色蒼白,雙眼通紅,嘴角殘留着血漬,她胸前的衣襟上被鮮血染紅了一片,很是醒目,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霍白身上,甚至連呂秋實進入馬車都不知道。
看到這種情形,呂秋實多少能夠猜到一些,應當是段三娘以某種幻象形成了殺陣,被困在陣中的霍白則是想要破陣而出。
呂秋實眼珠一轉,擡手就朝着身旁霍白的頭頂狠狠一掌拍了下去,結果霍白毫髮無傷,他自己卻被霍白身上產生的魂力直接震出了馬車外,摔在了地上。
“隊長!”
“表哥!”
馬車外的六人看到呂秋實剛進入馬車就倒飛着摔了出來,連忙圍了上去。
“我沒事……噗!”呂秋實站起身,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噴出一口鮮血。
“無知啊無知,你以爲就憑你衆生一階的修爲,能夠殺的了化意境的修煉者?你是不是太小瞧化意境的高手了?嘖嘖!”元魂海內的小白咂了咂嘴,輕輕搖了搖頭。
境界之間的巨大差異,不是靠偷襲就能彌補的,尤其是呂秋實還是赤手空拳,如果有一枚上品兵器或者法寶,或許偷襲還能夠有一絲成功的希望,也只是一絲希望。
“別廢話,告訴我現在該怎麼殺掉那傢伙,我死了你也完了,你總不想讓我成爲呂家第一個得到裂魂訣認可,卻沒有修煉大成就死於非命的人吧!”
這句話很管用,小白當即就停止了嘲笑:“想殺他沒問題,他現在的情況比段三娘好不了多少,不過你卻不行,因爲你沒有符咒了。”
“說!”
“讓那個姓秦的女娃,只有她能夠做到,不過卻需要你的幫助。”
聽完了小白的話,呂秋實立刻轉向秦穆清,問道:“你手上還有霧針麼?”
“有,怎麼了表哥?”
“跟我進來,殺了霍家的那個化意境高手!”說着話,他忽然牽住了秦穆清的柔荑,拉着對方再度鑽進了馬車內。
二人雙手相觸的那一刻,呂秋實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身形甚至一顫,柔滑細膩的感覺順着手臂傳了過來,他只覺得呼吸變得有些不暢,心中莫名的陣陣悸動,元魂海內的魂力也盪漾起來。
“混賬,這時候你還胡思亂想,立刻謹守心神!”
小白的斥罵聲令得呂秋實連忙一咬舌尖清醒過來,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偷眼看去,卻發現秦穆清雙眼緊閉,粉頰嫣紅,身形輕輕顫抖,蔥白的玉指不知何時已經與他的手指相扣,二人就像是情人一般牽着手。
“公主,公主!”
“啊!表哥,怎麼了?”秦穆清也發覺自己的異樣,白皙的臉頰變成了熟透的蘋果,目光閃爍不定,不敢只是呂秋實的眼神。
深吸一口氣,呂秋實說道:“公主請恕我冒犯,我們只要進入段前輩的迷陣中,才能夠幫助段前輩除掉那人。我雖然能夠進入迷陣,不過我的三品五星符咒已經用完,所以只能由你出手,以你聚形五階的修爲催動霧針,從而擊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