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丹藥共分九品,從高到低分爲一到九品,其中四品以上的丹藥,不少乘風境高手終其一生也難以一見,上四品丹藥,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傳說。
因此五品丹藥已經成爲了大陸上最珍貴的丹藥,尤其是龍雲丹,對於化意境以下的修煉者,服用後可以直接提升服用者一個完整的大境界,聚形境的修煉者服用後可直接提升至聚形境五階大圓滿的境界,對於化意境以下的修煉者,龍雲丹可謂彌足珍貴。
這樣的丹藥,山谷內雖然有,但卻不是青衫人能夠輕易服用的,哪怕是馬長老都沒有資格服用,也不敢偷偷服用。
不過跟其他訓練營比試,以龍雲丹作爲彩頭,輸了的話,自家的訓練營算是一枚龍雲丹,門派是不會怪罪的,而若是贏了的話,贏得那枚龍雲丹就可以由他來做主,也就是說,他可以自行服用。
他和朱長老所在的第八訓練營各出一枚龍雲丹作爲這場比試的彩頭,除了爲爭奪訓練營的顏面外,多少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這次比試與三個月前的試煉基本相似,都是以團隊形式進行,卻別在於這次的危險遠高於上一次。
這次選取的是一座小山,兩支隊伍從不同的方向同時進山,在山頂有一枚令牌,那隻隊伍能夠取得令牌,並且帶出山,就算獲勝了。
之所以說危險程度大大增加,是因爲這座山上的魔獸最高的有五階實力,哪怕是凝神五階的修煉者,面對五階魔獸都會束手無策,因此來自魔獸方面的威脅大大提高。
其次,哪怕是一隻隊伍率先取得了令牌,可是是否能夠安全帶出山卻還存在疑問,因爲另一支隊伍必定會展開瘋狂的劫殺,他們都知道這回比試的賭注是五品丹藥龍雲丹,如果輸了,將會承受什麼樣的怒火,可想而知。
高風險總是會有高回報的,如果能夠獲勝,他們不但能夠免去明年的考覈,升爲外門弟子,每個人還能得到十枚固元丹。
所以說,這次的比試與上一會的試煉想必,不論是來自魔獸的危險還是來自於對方的危險,都大幅度的提升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越升越高,山中猛獸嘶吼聲接二連三,刺鼻的血腥氣味已經隨着輕風飄蕩到了山腳下的小廣場上,這引起了衆多孩童的喧譁,也使得閉目修煉的呂秋實無法在盡心修煉了。
站起身,向山上眺望,過遠的距離以及濃密的山林使得僅有衆生一階境界的呂秋實看不見山上發生的一切,不過他卻從小廣場上那些青衫人臉上的凝重的表情得到了結果。
不知何時,馬長老帶着秋風還有另外兩個青衫人出現在了小廣場上,馬長老那張本就顯得比一般人長的臉拉得更長了,眉頭皺成了一團。
秋風垂頭喪氣的跟在馬長老身後,雙拳捏的咯咯直響:“還有什麼好看的,把他們帶回去,努力修煉,都是一羣廢物!三個凝神境居然還不是人家脫凡境的對手!”
這二人的神情跟另外兩個青衫人喜笑顏開的表情截然相反,矮胖的朱長老衝着馬長老一抱拳:“承讓了,還請派人送來龍雲丹。”
“大人!”小廣場一角出現了十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有男有女,男的俊朗,女的秀美,一身錦衣雖然染上了血跡和塵土,但卻完全被其臉上的興奮所掩蓋,邁着輕快地步伐,快速走向朱長老,無不顯得神采飛揚。
“好,幹得好,回去之後每人都有重賞!”
與此同時,小廣場的另一角也出現了幾個少年,一個個面如土灰,頭髮散亂,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耷拉着腦袋,磨着步子走到了馬長老面前,正是鄧勇的小隊。
“大人。”
“住嘴!”馬長老一張臉氣得通紅,大罵一聲,“一羣廢物,虧你們三個還是凝神境,不但輸了,連石頭這個凝神境都命喪對方手裡,對方只是脫凡五階,難道你們連脫凡五階都不如麼!”
“誒,馬長老,此話差矣。”朱長老此刻正是春風得意,“門裡看重並不全是個人修爲的高低,不然何必要組成團隊進行協作?
他們還小,需要人教導,隊伍實力差距這麼大,配合又缺乏默契,與人交手只知道一味蠻幹不會動腦,如何能夠不輸?
看情形,他們這隊人應當是馬兄最看重的,如今輸了也好,至少得到了教訓,總比將來萬一成爲了外門弟子,替閣裡辦事出了差錯,砸了閣裡招牌要好吧!”
他這番話說的格外刻薄,聽到馬長老心中火冒三丈,可畢竟是輸了,技不如人能有何話說?敗者耍嘴皮子,只會令人更加恥笑。
“滾回去,回頭再找你們算賬!”馬長老衣袖用力一甩,然後衝着朱長老冷着臉說道,“朱兄捎帶片刻,我這就去取龍雲丹。”
“等一下!”
就在鄧勇幾人打算離去,就在馬長老打算去取一枚龍雲丹交給朱長老的時候,呂秋實突然開口了,而且還是高聲大喊。
“凌瑤呢!”
鄧勇小隊共計九人,如今回來的只有五人,除了鄧勇、丁不凡兩個凝神境,還有李楷、聶思遠以及王雯,其餘四人都沒有回來。
“哼!”鄧勇雖然輸了,但對上呂秋實還是沒有任何好臉色的,面對呂秋實的大聲質問,冷哼一聲,頭都不回的朝着廣場外的青石路走去。
“凌瑤呢!”
“你在幹什麼,滾回修煉場去!”馬長老心中的怒火總算了有了發泄的地方,指着呂秋實破口大罵。
呂秋實對馬長老的喝罵置若罔聞,看着鄧勇、丁不凡、李楷還有聶思遠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理都不理自己,一把抓住了走在隊尾,眼中泛着淚花的王雯,大聲吼道:“王雯,回答我,凌瑤呢!”
“凌瑤,她,她死了……嗚!”向着共同生活多年,親如兄弟姐妹的同伴一個個慘死在自己面前,想到自己幾人九死一生最終才能夠從山上逃出來,王雯再也忍不住了,撲在呂秋實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凌瑤……死了?
呂秋實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早在看到鄧勇五人回來的時候,他心中就浮現出不詳的預感,只是他不願意接受,想要親口問個明白,可聽到王雯的回答,還是令得他身形一顫,心中陣陣疼痛。
“給,我的這五枚固氣丹都給你。”
“謝謝你救了我。”
他和凌瑤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情,也對凌瑤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是凌瑤的善良,凌瑤對他的善意,在他退出隊伍時將五枚固氣丹送給他,以及這三個月來,每次見到他後對他的微笑,逐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其他人死不死的他不在乎,見慣了殺戮的他,對於死亡早已看開了,可是凌瑤和王雯這兩個少女與其他人不同,這兩個少女是山谷內,僅有的對他表達出善意,曾經替他着想過的人!
凌瑤怎麼就會死了呢!
這時候他才發覺,在他的腦海中,凌瑤的樣貌他都記不大清楚,雖然他努力在回憶着凌瑤的容顏,可腦海中始終是模糊一片。
“瑤瑤,瑤瑤死的太慘了,他們是禽獸,他們,他們侮,侮辱了瑤瑤和美雲,最後還殺了她們……嗚嗚!”
王雯的這番話直接鑽入了呂秋實的心中,本就燃燒起來的烈火彷彿被澆入了汽油一般,火勢驟然兇猛,呂秋實雙拳握的發白,全身不住的抖動,牙齒髮出咯咯之聲。
凌瑤和張美雲在比試過程中死在第八訓練營小隊隊員手中,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兩個少女死前曾被人侮辱,這就不正常了。
王雯雖然在哭泣,話語因爲抽泣和嗚咽變得斷斷續續模糊不清,可是在場的青衫人都是凝神境以上,耳聰目明的曾度足以清楚的聽清王雯吐出的每一個字,當即所有青衫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朱長老的身上。
朱長老恨恨的瞪了眼自己帶來的小隊,然後轉向馬長老,根本不做解釋,反而說道:“馬兄,你這裡管教也太無方了吧,一個衆生一階居然敢對你的命令視如無睹,難道你沒有告訴過他們這裡的規矩麼?他不知道不聽號令者死麼?還是說他不怕死?”
“馬某的確不會管教學員,不過也總好過把學員管教的,十五六歲就侮辱少女的強!呂少犯過,我自會處置,不過朱長老,今日我的學員在比試過程中被貴方學員侮辱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報閣裡,請閣主做出決斷。
秋風!”
馬長老話音剛落,秋風騰空而起,朝着呂秋實撲了過去,右手高舉過頭,閃爍着白色光芒,就要朝呂秋實兜頭劈去。
呂秋實依舊愣在當場,通紅着雙眼。就在秋風掌風劈下之前,突然伸手一指朱長老身後的十名少年,厲聲道:“老子一人跟你們十人比試,還是那片山林,還是一樣的規矩,你們可敢跟我這個衆生一階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