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了武老師家,“快到中午了,先去吃點東西,今天我帶你去本市最出名的食府”,符哥拍了拍自己的腰包,“馬上你三個月就到了,可以轉正了,我先給你慶祝下”,“是哪裡?”我流了口水,在宿舍裡煮泡麪已經成爲我的強項了,嘴裡現在都是調料包的味道,倒是可以輕鬆吃出什麼是統一什麼是康師傅,“到了就知道了”,符哥一打方向盤。。。
汽車在市中心一個鬧市裡停下了,這裡真是人山人海,好像都在排隊。
“看看看看,外賣都這麼火”符哥停好了車。
我擡頭一看,天下味道酒樓,似乎在哪裡聽到過,裡面的裝修還真不錯,清一色仿古傢俱,坐的滿堂堂的,飄來的菜香叫我飢腸轆轆。
“來,點吧,不要給我省錢,這裡最有名的是荷葉蒸雞”,符哥說的自己都流了口水。
我打開菜單,第一頁差點沒叫我噴出口中的茶,那是一張很自戀很自戀的大照片,一個廚師腰纏着一個巨大的金牌,上寫‘金牌廚師’,得意洋洋的拿着個鍋鏟,不過好眼熟,我一看介紹,苟成業,哦,這不是那個在機場見過面的老狗麼。對了,好像他還說找他打折呢。
“你們主廚老狗在麼”,我端起架子。
服務員一愣,可能是老狗這個名號他們是不敢叫出口的,他打量了我一下,心裡應該把我定位成了來踢館的美食家,他拉過經理竊竊私語了幾句,經理趕緊走進廚房。
“老狗是誰?”符哥奇怪的問,“等着吧,一會就知道了”我捂着嘴笑。
“哪個找我”,一聲熟悉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嘿,這場面,二邊列隊各站三個紅白案,老狗站在中間,一身雪白的廚師服,一看就是爲了顯擺剛換的,釦子有一個還扣錯了,他抱着雙臂,腰間還掛着那個可笑的大金牌,似乎要從氣勢上就壓倒我。
“老狗,好久不見,不必這麼隆重吧”,我站了起來。
老狗看了我幾眼,對後面一揮手,“你們回去幹活吧”,說着把那頂雪白的帽子摘了下來塞進褲兜。
“我當是找我來比劃廚藝的,原來是你啊,歡迎歡迎”,老狗一臉莊重的表情立刻變化了,剛纔還堆起的橫肉立刻鬆散的搭在了嘴角,變回了‘佛爺’。
“你們認識?”符哥很驚訝。
“有過一面之交,此人是個奇人,相當奇的人”我看着符哥神秘的說。
符哥沒說話,仔細看着老狗,老狗呢,也沒說話,看着我們,揉了揉揉鼻子。“二位差官想吃點什麼?”他突然說話了,符哥看了看自己,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們身份?”。
“你身上有很強的味道,這個味道在這不好說”,老狗看了看四周吃飯的顧客。
“怎麼,小聲說無妨”,我示意他坐下,老狗坐下低着頭悄悄說“死人的味道”,“常和死人打交道的無外乎二種人,醫院殯儀館,再者就是警察了”。“露二手給符哥看看,這可是我的師傅,叫他也開開眼”,我拍拍老狗。
“前者的味道和警察不一樣,那裡面血腥味道不重,淤積的很厚,就好像碼磚頭,一層一層整整齊齊,很容易辨別,警察呢,血腥氣就大些,而且身上帶有很多種不同的血腥氣,有強烈的有溫和的,應該是出不同現場留下的氣味,最近的一次應該是在酒店吧,我聞出了一股比較重的地毯味道,這種地毯不適合家用,都是賓館酒店用的”。
符哥的眼睛睜大了,“這比局裡的警犬還靈啊”,“哪裡哪裡,我天生如此,習慣了習慣了”,老狗拿起菜單,點了幾個菜,“這是我們的招牌菜,我請客,你們吃好啊”。
老狗做菜的水平還真是高,每道菜都十分講究火候,味道很有層次,難怪生意那麼好,我吃了一個肚圓,符哥幾乎在吃飯期間沒怎麼說話,好像在琢磨什麼。
“滿意嗎,哈哈哈”老狗搓着手走了過來,“真不錯,對得起你那個大金牌”,我翹起大拇指。
“你要和我們走一趟”,符哥拉住老狗,“不是吧,我沒做什麼吧”,老狗嚇了一跳,對我說“你們和衛生檢疫部門聯合執法啊,我冤枉啊”。
“和我們去趟現場,沒說你有罪,有事請教”,符哥也不管老狗願不願意,連工作服都沒脫,老狗就被拉上了車。“他就這工作作風,擔待點吧”,我苦笑着。
還是那間房間,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了,符哥把老狗推了進去,“老兄,幫我看看,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又不是神仙,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老狗不是很高興,我靠近他悄悄說“就把你剛纔那套再用次就行了”。
老狗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示意我們都不要說話,靜靜的站着,“嗯?,這裡死過人對吧”,他問,“是的”符哥點頭,“大概時間是在?”老狗又問,“凌晨2點左右”,我說,“啊”,老狗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我還是不看了,我不想參與這個事”,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很害怕,“請和我們配合”,符哥一臉嚴肅,“這裡不是說來就說走就走的”。
老狗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符哥,該看的我們都看了,諮詢的也都諮詢了,或許他也看不出什麼了”,我打着圓場,“不行,我相信他已經有了發現”,符哥緊緊盯着老狗。
“他,也就是那個死者,剛剛來過,就在我們進門前幾分鐘,他剛走。。。”,老狗的臉都綠了。
“你確認?“,符哥看了看周圍。
“沒錯,還是那個味道,只是沒有了血腥氣息,他的味道很散,似乎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片味道,身子很輕,所以整個身體是飄動的,我的媽呀,這是見鬼啊”,老狗退到門口。
“你知道他去哪裡了麼”,符哥追問,老狗看着走廊,“他沒走出這個酒店,還在這裡,我想回去了,不要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