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大,我感覺是柯彥秋的意念在作怪,她雖沒什麼力氣,但她有強大的意念,這種意念已經轉換成了一種力量,老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撐着大肚皮的腰帶也繃掉了。
“小俞,你看,那些房間滲出來的是什麼”,老狗突然停止了發力,我看到走廊裡的房間門縫裡都開始鑽出一個個黑影,他們都在看着我們。
“這些就是霧人麼”,老狗害怕了,“別怕,沈清從那邊沒有發令,咱們就不能開門”我死死拉住系在門閂的繩子。
“符哥,這裡好像有一大堆霧人,我的天,他們圍上了我們”,我呼喚着符哥,麥克那邊傳來符哥低沉的聲音,“彼此彼此,幾十個霧人都在大廳,我們已經沒什麼退路了,沈清從正在想辦法”。
由於那個透靈石的緣故,霧人始終和我們保持着距離,柯彥秋從窗戶裡伸出了一隻手到處亂抓,想找到門閂,沒想到一把按在了老狗頭上,“哎呀。那瘋子抓住我頭髮了”,老狗叫了起來,柯彥秋抓住不鬆手,使勁向上拽,老狗一邊頂着門一邊掏出電棒,“去你的,老子就這麼幾根頭髮了,你就別要了”,柯彥秋大叫了一聲,看來被電擊的倒了下去。
“開門,放她出來,快”,符哥命令,我無奈的看了看裡面,“符哥,柯彥秋被老狗電暈了”,“這下糟糕了,就她能控制局面”,那邊沈清從焦急的說。
忽然,我身邊的黑影就像觸及到了極其敏感的東西一樣迅速的閃到了遠處,“我撐不住了,你自己搞定吧”老狗發現自己頭皮被柯彥秋抓破了,提着褲腰帶一溜小跑衝向活動室外的小花園。
我暗自罵他不夠義氣,就在這時我感到身邊發生了異樣,我的周圍變成了深藍色,仔細的一看,這不是海底麼,我現在正坐在海洋的深處,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物體從我身邊遊過,這是一個大海溝,遠處不見盡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和絕望,一種被人遺忘的失落感貫穿大腦,沒有人會來,我會一直在這裡,無窮無盡的孤獨,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忽然,一束光線打進了深深的海溝裡,從海面上緩緩降下來一根繩子,我的心情立刻激動起來,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有一個光圈在上面漂浮着,那裡應該是解脫的出頭,我一把住着繩子,玩命的向上爬。
身上被重重的踢了一腳,“你在幹什麼”,我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正在把繫住門閂的繩子套在脖子上,一點點勒緊,符哥及時趕過來踢了我一腳,叫我從幻覺裡甦醒,好險啊。柯彥秋依然沒有甦醒,沈清從也趕到了,“這裡還有一個能力很強的霧人,你們小心了”。
霧人們又開始聚集,黑壓壓一片,好像一片流動的黑水涌過來,沈清從拿着透靈石左右晃動驅趕着,我們被*回了大廳,通往樓上的樓梯也站滿了霧人,“這裡,快”,樓上的高瞰甩下二根登山繩,我們幾個依次爬了上去,霧人的移動速度很快,剛翻過三樓圍欄,他們就到了。
“你們都讓開”,沈清從示意我們,他閉上眼睛,似乎在集中意念,房樑上開始落下灰塵,霧人好像被某種隔斷擋住了不能前行,“我堅持不了多久,你們趕緊離開”,他已經滿頭大汗,這時,一樓傳來了柯彥秋的尖叫聲,她醒了。
霧人開始回落,他們就像在趙院長臥室裡的那個霧人一樣,被吸住了一般,逐個消失,就連沈清從也有些異樣,但他意念很強,樓梯扶手都被他抓出了痕跡,也就幾分鐘,那一大片霧人消失的一乾二淨,周圍又恢復到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們幾個大口喘息。
就在我們幾個坐在地板上休息時,老狗跑了上來,腰裡系根不知哪裡找來的尼龍繩代替腰帶,“那個柯彥秋正在大廳裡坐着,嚇死我了,我是從她身邊跑過去的”。
“好你個逃兵”我很生氣,拿着電棒嚇唬他,“我哪裡逃了,我是去找個腰帶,總不能光屁股在這裡吧”,他還振振有詞。
“你們把這裡搞的真髒”,隨着一陣掃把掃地的聲音傳來,在三樓最後一個房間裡走出一個人,個子不高,穿着灰色的睡袍,緩慢的掃着地,“地髒了掃掃就好,心臟了是掃不掉的”。
“這傢伙和沈清從的味道一模一樣啊”老狗悄悄對我說,“都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沈清從站了起來,他也好像感到了什麼,“我似乎熟悉你,我們應該見過面吧”。
“葉誠,你連老朋友都記不得了麼,呵呵,你真的已經淪落到普通人了”,黑暗裡露出一張滄桑的臉,年紀和沈清從差不多,但是比他陰鬱多了,而且一看就是沒好好剪過頭型,好像頂着一個鳥巢,小眼炯炯有神,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帶着一個糾正牙牀的牙套,一咧嘴,一條金屬線橫在正中間。
“我現在叫沈清從,能知道我原來名字的人不多,而且還是個能力強大的霧人,你是駱平吧”,沈清從冷靜的看着對方。
“沈清從?,清清白白從新開始,好名字,感謝你還記着我,我就是駱平”。
“我一直以爲你已經不在了,但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你是有這個生存技能的”,沈清從靠着樓梯,似乎有些懼怕此人。
“爲什麼要打亂這裡的平衡呢,原來一直相安無事”,駱平說。
“那個柯彥秋的冥想術是你教的吧”沈清從問,“只有你精通這個”。
“不錯,她具有超強的能力,如果她精神沒問題,她是可以統治霧人世界的,可惜了”,駱平看來很欣賞柯彥秋。
“你怎麼還在想着這些,難道融進正常人的生活對你就那麼難麼”沈清從不解。
“要真正體驗生命,你必須站在生命之上,爲此要學會向高處攀登,爲此要學會俯視下方,尼采說的,我不屑那種生活,作爲從本體分離出來的新思想,我們爲何要再次融進那個環境呢,我們走出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要展示給別人一種盛氣凌人的氣勢,我們不是壓抑在內心的小人思維,既然走出來,我們就代表以後的趨勢,那就是恣意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