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並不能確定這件事就是鍾偉紅乾的。一個手下對用一塊小小的殘片就懷疑一名將軍的事情感到困惑,照這麼說,我從你的身上拔下一根頭髮仍在我家的臥室裡,那麼我就可以指控你入室盜竊了。
“你們在現場發現了有關部隊標識和袖章之類的東西嗎?”錢慧雲問道,這些人都搖頭,除了槍支,風速計,溫度計之類的東西,也就只有這塊衣服的殘片了。
“這就對了。”錢慧雲看了看自己包裹得像饅頭一樣的左腿,心中的憤怒像火苗一樣躥升,他咳嗽一聲,“如果有人想嫁禍,那麼必定會留下明顯的證據,但是事實明擺着,槍擊案是一個老手乾的,現場發現的狙擊槍等物品上沒有找到一絲指紋的痕跡,也就是說,敵人根本就不想嫁禍給他人,這片碎片自然也是慌亂中落下的,所以現在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想殺我的人,一定是鍾偉紅。”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錢慧雲的心腹,所以他們之間的談話並沒有什麼忌諱,而且他們也早在錢慧雲的病房中安裝了無線電干擾裝置,任何的竊聽器之類的設備都無法在這間房子內工作,這樣一來便可以保證他們談話的高度機密。
“我想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錢慧雲開始慶幸自己的命大,如果當時敵人的槍口稍稍向上挪那麼一點,自己輕則被打斷腿,重則小命難保,這回捱了槍子變成了跛子,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馬上以唐子豪的名義下令,讓鍾偉紅火速趕到洛杉磯,現在是該攤牌的時候了。”錢慧雲在病牀上下達了命令,幾名中級軍官都一致敬了個禮,從氣勢上來看,錢慧雲,已經成爲ISR事實上的領袖了。
孫庭總算擺脫了身後的追兵,三拐兩拐,終於來到位於聖艾爾大街上的一棟高層住宅中,一頭鑽進了電梯。
電梯徐徐上升,最後停在十四層,孫庭走到一扇青褐色的房門前按下了門鈴,門開了,克萊爾一臉欣喜的看着風塵僕僕歸來的孫庭,急忙將他請進屋子裡,隨手遞給他一杯冰水,“孫庭大哥,你一定去執行什麼危險的任務了吧!上帝保佑,你終於平安的歸來了。”
加里森在胸前划着十字架,正在向上帝祈禱,不知是爲了世界和平還是爲了自己今晚可以有個歡樂的聚會。祈禱完畢,他來到孫庭面前,將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遞給孫庭,“戴上它吧,上帝的靈會無時無刻的保護你,我的朋友。”
孫庭看了看,鍍銀的,甩手扔在桌子上,抓起杯子咕嘟嘟的猛灌一通,沖剋萊爾一笑,“再來一杯。”
克萊爾急忙又給他倒了一杯,孫庭喝完之後一頭紮在沙發中,以靠枕蒙臉,呼呼大睡起來。
“真是一個固執的人,不過我的朋友,博愛的上帝不會拋下任何一個迷途的羔羊的。”加里森面對油鹽不進的孫庭,始終不願承認自己傳教的失敗,他決心下大力氣將孫庭變成一個基督徒,雖然這個目標看起來幾乎無法實現。
克萊爾的手機響了,她馬上扔掉切面包的刀衝進屋子裡,抓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從話筒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Hi,克萊爾,我是林恩,你最近過得好嗎?”
“林恩,我知道是你。”克萊爾將亂糟糟的頭髮甩到腦後,說話的聲音瞬間變得溫柔起來,話筒的另一頭,林恩笑了一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終於趕跑了討厭的戰斧,現在整個崑山基地又是我們的了。”
“你們,你們發動了對戰斧的戰爭?”克萊爾聽得很糊塗,前兩天她還聽林恩說崑山基地要守不住了,因爲總指揮官王森已經下令撤兵了,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局勢又變了?
“因爲我們偉大的領導人王森,已經剷除了我們前進道路上最大的危害。”林恩的聲音顯得很興奮,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遇到一個無能的領導者,然而現實總是給他各種驚喜,從他的角度來看,選擇王森,是他這輩子中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曾幾何時,在他的祖國也有一位偉大的領導者,可惜……林恩的心情變得不太好,他匆匆和克萊爾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掛斷了電話,龍世才探頭探腦的走進來,衝林恩呲牙一笑,“小林子,王老大來電,讓你馬上下令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他估計戰斧一定會報復的。”
“戰斧又把我們怎樣了?”林恩按住電話的聽筒,吃驚的問道。龍世才嘿嘿一笑,划着火柴點燃一根莫合煙,“戰斧那幫鱉孫子,敢把咱們怎麼樣?想動咱們?他們也要有那個膽子!放心吧,是咱們那個不安分的老大又把人家的特派專員扣做人質,要求他們馬上將濱海邊疆區分會的指揮大權交給他,不然就要撕票。”
“撕票,可以告訴我什麼叫撕票嗎?”作爲一名日耳曼人,林恩對很多漢語詞組並不熟悉,所以他總是秉着不懂就要問的鑽研精神,遇到一個詞就拉住哥幾個拼命的問,可是這哥幾個基本也是半文盲狀態,現在一見這小子捧書就嚇得急忙繞道走。
龍世才懊惱的拍了下腦門,拿了張捲菸的草紙,嘩的一聲撕成兩半,林恩盯着那兩片紙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哈哈一笑,“我,明白了。”
龍世才說的一點都沒錯,王森已經下令手下的所有部隊及武裝勢力,包括斧頭幫那些下三濫的小混混們全部進入戰備狀態,隨時準備對敢於來要人的戰斧組織予以迎頭痛擊。
戰斧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與王森合作剷除了伊萬之後,這個傢伙竟然會翻臉,而且翻臉的速度之快,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戰斧總部正在就此事進行緊急磋商,最後形成兩派意見:打,或者不打。顯而易見,在民風彪悍的戰斧組織內部,叫囂從精神到上全面消滅王森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別忘了,鮑里斯還在他們手中,而我們並沒有的到位我們想要的。”戰斧組織主席團輪值主席謝爾蓋耶維奇捏着眉間的肉,慢慢說道,“契卡逼迫得緊,我們必須在剩下的一個月內找到核彈頭,不然的話,中央政府將會對我們採取必要的行動,你們不要忘了,戰略火箭軍的尤里庫爾琴科將軍已經三次向總參謀部建議對我們戰斧採取必要的行動了,國際刑警組織也在到處找我們的麻煩,我們的內外處境越來越危險了。”
“那我們爲什麼不組織特種部隊,將鮑里斯救回來呢?”一個光頭的傢伙問道,他這句話頓時引來在座諸位大佬的鬨堂大笑,謝爾蓋耶維奇也笑了,他揮揮手示意大家靜下來,慢慢說道,“瓦加,你覺得我們的特種部隊,會比伊萬的北極熊部隊更加強悍嗎?”
瓦加搖了搖頭,謝爾蓋耶維奇也點了下頭,鬱悶的說道,“王森的後臺,正是世界頭一號傭兵集團ISR組織,如果我們和王森直接對抗,那麼就證明我們直接和ISR組織宣戰了,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所以我決定,命令王森去海參崴接管濱海邊疆區分會,如果他沒有這個膽子……”他環視一週,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道,幾個手下意會了他的意思,也都發出輕輕的笑聲,但是更多的人依舊愁眉緊鎖,忍不住的問道,“如果王森去了呢?”
謝爾蓋耶維奇一愣,最後又自嘲的笑了笑,他剛纔有些緊張了,因爲他篤定王森不會去冒險,“如果他去了,我們就把濱海邊疆區交給他,不是嗎我的夥伴們?”
在座的衆人都坐直了身子,輕鬆的喘了口氣,王森,歡迎你來到海參崴,不過你要先帶上一口棺材。
面對戰斧組織的邀請函,王森毫不猶豫的簽了字。這讓鮑里斯十分吃驚,現在事實明擺着,戰斧組織早就在海參崴爲王森挖好坑了,就等着他一頭紮下去,可這個傢伙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下來,難道他的腦子系統故障了麼?
“我不得不提醒你,戰斧已經爲你挖好了墳墓……”鮑里斯忍不住提醒道,王森笑了笑,將簽字筆扔進筆筒,雙手搭在腦後,舒服的靠在轉椅上,“鮑里斯,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什麼嗎?”
鮑里斯用鄙視的眼光看着王森,彷彿在打量一隻高傲的企鵝,王森伸出手指,說了一句話,險些把鮑里斯氣死,“第一、你個子沒我高;第二、你書讀的比我少,第三、也就是最關鍵的,你從來沒有做到我這個位置上,所以你考慮問題沒有我的深度,你現在應該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吧?”
“我熟讀歷史,我對陰謀權術有很高的造詣。”鮑里斯紅着臉狡辯道,王森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們國家有多少陰謀權術?我們中國從三千年前就開始玩陰謀,和我比這個?我呸!”
鮑里斯無話可說了。猶豫了半天,他再次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如果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戰斧突然派人攪亂你的佈局,你應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