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巧啊,二位夢大少爺這大半夜的,出來閒逛什麼?這深山老林的,既沒有美人兒,也沒有烈酒,二位還結伴出行,莫非..?”
黃澤天轉過頭之前,將面部的陰鬱表情一掃而空,轉而嬉笑,出言極其諷刺。
一聽他這話,夢澤湖表情都變了,一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眼珠子外凸,拳頭捏緊,想把黃澤天生吞了。
夢澤林表情也是非常難看,黃澤天說話實在太髒了,讓他心頭泛起了強烈的怒意。不過他知道此時並不是與黃澤天開戰的時候,他的主要目的是解決了唐凱,了了心頭的魔障。
“我們走!”夢澤湖並不欲和黃澤天耍嘴皮子,他認爲黃澤天和唐凱是一個類型的,那都是神之利嘴,說話如同噴糞,一不小心就會惹上一身騷,索性緘默,掉頭就走。
夢澤林狠狠地瞪了一眼黃澤天,也是甩袖就走。他當然也清楚黃澤天的厲害,雖然黃家的勢力現在不如他們,但是黃澤天本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家,也只有自家的大哥能夠和他拼個半斤八兩,至於他們二人,夢澤林也清楚他們的分量,是完全玩不過黃澤天的。
黃澤天笑眯眯的爲他們送行,目光中卻是寒意涌動。夢澤湖和夢澤林帶的人手並不多,只有夢河等幾個魚躍境中期,而黃澤天這邊有十幾個魚躍境中期,甚至還有一個魚躍境後期的黃濤,陣容不可謂不生猛。
只要黃澤天一聲令下,他的人手便可以一擁而上,在一瞬間將夢澤林二人強勢解決。
只不過夢澤林二人敢於將後背暴露給敵人,有恃無恐,大搖大擺,破綻滿地都是卻並不害怕,極有可能背後也是隱藏着人手。
更何況今夜的局勢,所有帝都的大小家族應當都是有所行動,不可能無視,夢家兩位少爺出行,不可能沒有人在背後保護。而且夢澤林兩人雖然是紈絝,也並不是一點腦子沒有,他們很清楚黃家和夢家的對立立場。
因而黃澤天緩緩地鬆了袖口中的拳頭,放鬆了氣息,眼中帶有一絲不甘,卻沒有猶豫,袍袖一揮,喝道:“出發,繼續搜尋!”
“是!”
***
唐凱盤坐在樹洞之中,只感覺頭上有人在飛來飛去,在不停的搜尋着什麼,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陰暗的樹洞。
“今夜出動的勢力未免太多了,到底是爲了什麼?”唐凱疑惑,他覺得自己對於這些人來說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價值,出動這麼多的力量四處追捕自己,這簡直就是小題大做,沒有什麼必要。
帝都這潭水實在是有些深了,唐凱經驗不足,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今天夜裡怎麼這麼熱鬧,不過既然來了這麼多人,不渾水摸魚的撈上一把,實在對不起自己。
“是了,渾水摸魚?!”唐凱驚疑,而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靈光一閃,笑了起來,“這幫傢伙,看樣子是把我當做了***,紛紛從狗窩裡走了出來,想要藉機製造一場混亂,好在其中尋得什麼好處。”
他舔了舔嘴脣,眼眸中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神色,打劫可是發家致富的最快道路,他最喜歡背後打悶棍,那叫一個爽,下黑手可是所有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不需要學習。
“既然如此,那我就藉着自己燒起來的火焰,也來爽一把吧!”唐凱陰笑,神識放出,查探四周,在確認沒人以後,輕輕一躍,跳出了樹洞,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大幹一場。
現在的深林之中,有着一股較爲壓抑的氣氛,沒有人先動手,大殺四方,因爲怕被當做衆矢之的,畢竟這些都是帝都的勢力,互相都是有着幾分忌憚。
但是唐凱不同,很多人的目標都是衝着他來的,多數人認爲他身上有大造化,想要殺人奪寶,將唐凱當做了獵物,未免沒有存了藉由唐凱引發大戰的藉口,畢竟唐凱纔是這次混亂的主要目標之一。
“既然爾等對我有頗多期待,那不做點什麼還真是對不起各位。”唐凱想了一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即不再猶豫,展開身法,向遠處衝去,在那裡,他感受到了幾股不弱的氣息。
“古老頭子你欺人太甚,就別怪我唐凱無情了。”唐凱幾乎毫不掩飾,風馳電掣一般飛奔,帶起了強烈的呼嘯,震得樹葉漫天飛舞,聲波擴散出很遠的距離。
前方衆人大驚,喝問道:“什麼人?!”
“要命的人!”唐凱早已戴上了銀絲面具,並用斂息功略微扭轉了一下氣息,與原來的氣息有些相似,也有很大程度的不同,這是唐凱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
“找死!”前方共有四人,皆是魚躍境初期的強者,聽聞唐凱此言,不由面色陰沉,殺機大作,“不知好歹的傢伙,送你下地獄!”
唐凱一拳轟出,毫無花哨,銀色的拳芒掀起了滔天波浪,彷彿轟穿了空間,速度極快,轉瞬之間便達到了其中一人面前。
該人一驚,重拳出擊,硬撼銀色拳芒,頓時氣流四散,暴風席捲,一片空間漣漪震盪而出。
“砰!”
唐凱雙拳疊加,一拳重過一拳,接連轟擊,一個呼吸之內接連轟出了十拳,如同一個人形暴龍,將此人轟得口鼻溢血,橫飛而出。
“竟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傷人,活得不耐煩了,去死吧!”其他三人還未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唐凱先行轟潰一人,他們登時暴怒,靈氣爆發,神芒閃爍,有火焰長刀凌空劈落,有無窮水波浩蕩而起,有金色尖錐呼嘯而至,要將唐凱四分五裂。
唐凱腳步一錯,如同水波一般,將所有攻擊全部避開,似一條游魚一般快速滑行到了重傷者面前,烈陽劍光芒一閃,頓時首級飛起,鮮血拋灑,又有光華一閃,此人右手也是突兀消失不見,其上正有須彌戒。
“諸位告辭了,贈戒之恩,古前來日必有厚報,哈哈哈哈!”唐凱張狂大笑,飛速遁去,卻是把罪名安在了死去的古前身上,此人追蹤到了自己,讓他險些隕落在古東傑手下,讓他背一回黑鍋,也算報復了。
“古前?”爲首的白衣男子目光一閃,嘴角微微彎曲,“據傳聞,古家前些日子隕落了一位所謂天才,那是古家最後的希望,卻被人斷掉了。從此之後,他們將衰敗下去,再也沒有扛大樑的人物,很快就會被敵對勢力蠶食而空。”
“因而如古家這般勢力,不足爲懼,既然他們挑釁我等,那我等豈能忍氣吞聲?”白衣男子目光閃爍,言不由衷。
“不錯,看來,真正的大戲,就要開始了。古家雖是沒牙的老虎,卻也是瘦死的駱駝,還是有着幾兩肉的,值得一嚼。”
幾人神識傳音,冷笑連連,各自算計,對於死去的同伴卻是看都不看,便連掩埋的心思都沒有,飛快地轉身而去,要“報仇”。
“人性冷漠,不外如是。”唐凱目光冷淡,藏身於一棵大樹之上,看到幾人離去,也是行動起來,就此離去。
隨後的幾日當中,“古家之人”如同瘋狗一般,四處出擊,巧取豪奪,殺人無數,引起“衆怒”,衆人紛紛揭竿而起,要聲討古家。
他們都清楚,古家已經是一頭受傷的孤狼,離死不遠,因此他們要展開最後的瘋狂,亡命戰鬥,要在混戰中爭取一線希望,拼盡全力搶奪崛起的機會,因此做出這種行爲也是非常合理。
但他們同樣也清楚,若真是古家所爲,斷然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到處宣揚,應當是假冒其他人的身份,招搖撞騙,惹是生非。
其實古家之人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但是相比較於唐凱的強勢誣陷,他們很快便是成爲了衆矢之的,被攆的如同喪家之犬,到處奔離。
“家主!古平戰死!”古東傑身後,古德滿臉血污,喘息粗重。其餘的古家人等都是渾身傷痕,血跡斑斑。
古東傑雙目猩紅,殺機滔天,手臂青筋暴起。便是連他,都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各大家族派出來的強者太多了,而且有越來越多的小家族和勢力在趟進這淌渾水,要趁勢撈上幾把。
所有人都清楚古家目前的現狀,又正逢有人四處煽風點火,讓古家積累下了“累累罪名”,因而即使大部分都知道古家不可能如此歇斯底里,但是他們也只是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古家便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爲了混戰的引線。
“唐凱!”古東傑幾乎要瘋了,他再明白不過了,能夠在背後以如此強橫的力量陷害他們的,也只有當初差點被自己一掌轟死的仇人。
古東傑十分後悔當時沒有一掌擊斃唐凱,而是像耍猴一樣到處兜着屁股追殺他,因爲他想解氣,他想虐死敵人。
但是他沒有想到後果卻是如此慘重,那麼多家族和勢力,竟然就這麼相信了古家的“搶劫行爲”,一致認定古家爲在“瀕死邊緣想要搏命一斗”,所以毫不猶豫的將目標對準了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