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消耗

涼風習習的夜晚,新陵城外一處較爲隱蔽的林地中,一百多名黑衣人潛伏,攜帶各式兵器,爲首的幾人注視着新陵城的燈光,靜靜地等待着。這一百多名黑衣人主要來自於大夏的三武衛,都是三武衛中的精銳,多數來自於江湖中的名門大派,個個身懷絕技,爲首的是玄武衛指揮使白一劍。

作爲一個武功存在的世界,武人的戰力超過尋常人太多,武人理所當然地影響着許多事情,最直接的體現,江湖中的各個門派、幫派勢力,劃分勢力範圍,瓜分種種利益,許多問題可以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來解決,而擁有一些頂級高手的勢力,甚至可以影響着天下大勢。

要說這個世界的不少勢力,主要依靠一些頭領才得以凝聚起來,一旦主要頭領死去,勢力內部就會內亂,說不得樹倒猢猻散,就算是朝廷也是一樣,一旦皇帝死去,免不了重新洗牌,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正是如此。

也正因爲如此,歷朝歷代以各種手段限制或者是管理江湖中的武人、門派,大夏朝的武衛制度已經算是一個巔峰,以武人來制衡武人,同時,朝廷也可以利用江湖上的一些力量,去做一些朝廷難以做到的事情。

要說玄武衛與兄弟會也算是老對頭,玄武衛做爲朝廷監察江湖的主要部門,爲朝廷辦了許多案子,除去許多江湖上的隱患,威風赫赫,也就是近幾年,在兄弟會身上接連栽跟頭,威名掃地,成了江湖上的笑談。此次,爲了對付兄弟會,白一劍親自潛入陵州,還拉上了一些至交好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高手,想要設法除了兄弟會這個禍根,重振玄武衛的威風。

白一劍等人到了陵州已經有一些時日,一直在尋找機會,原本,白一劍以爲屬下辦事不利,到了陵州,才切身體驗到兄弟會的厲害,陵州的種種規定,將陵州控制得嚴嚴實實,他們這些外來者,就算是武功高強,也難以施展。

作爲外來者,他們完全不適應這裡的一切,而且陵州的人們的警惕性很高,總有人盯着他們,搞得一干人等到了陵州這陣子,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後來才知道,兄弟會規定,發現了可疑人物上報的話,若是屬實,就能領到獎金或者兄弟會內部成員纔有的一些物品,陵州的百姓十分積極,尤其是一些大媽大嬸,總愛盯梢一些陌生人,巴不得抓住幾個奸細。

白一劍一行人卻是不知道,他們在街上裝模作樣地轉悠、東張西望,早被一些人看在眼裡,到兄弟會的治安亭報告,若不是上頭有命令,早抓他們去盤問。

陵州百姓如今已經適應了兄弟會的規矩,本身不覺得什麼,但是,作爲外來者,白一劍等人對於陵州的印象極爲不好,陵州的種種,都讓他們極爲看不慣,尤其是各種各樣的罰款,更讓他們深惡痛絕,偏偏不敢發作,每次都得小心翼翼應付,生怕露出馬腳。

陵州如今也算是武人當道,走在街上、路上總能遇到不少武人,多數都帶了兵器,雖說這些人在陵州那是比較規矩,一旦出了陵州,卻是另外一番光景,極爲蠻橫,自然是學了兄弟會的作風。原本,大夏以文制武,除了以文士鉗制武將,也有以文士宣揚的道德、大義來教化武人的意思在其中,如今,不止是陵州這些武人,大夏其他地方的武人也變得兇橫霸道,以至於江湖原有的秩序遭到破壞,玄武衛多年的心血幾乎毀於一旦。

天下亂,江湖先亂,如今的江湖可是熱鬧,幾乎已經完全脫出玄武衛的監管,一些隱世或者銷聲匿跡許久的門派、組織都冒了出來,不止是玄武衛,神武衛、龍武衛也都疲於奔命,時不時有武衛死於非命。

要說這天下如今的亂局,兄弟會也可謂功不可沒。

“想要天下安定,首要除兄弟會!”白一劍與一干好友達成共識,想了不少對付兄弟會的辦法,但是,其中不少辦法都是前人用過,並且證明了根本不可行。

最好的辦法就是奪下兄弟會的關城,讓朝廷大軍進入,但是,兄弟會費盡心思打造的關城,是那麼好奪的?機關重重,又有一些高手坐鎮,面對全副武裝的兵將,武人可佔不了多少優勢,兄弟會的兵將悍不畏死,兵甲精良,強弓勁孥,還有炸彈一類的利器,想要憑藉自身武功奪取關城的高手,不少都成了掛在城頭的乾屍。

最簡便的辦法當然是抓了兄弟會頭目的家人作爲人質,逼迫其就範,但是,他們的外來者的身份,除了陵州城等一些主要城市,根本去不了其他地方,不說兄弟會頭目對自家親屬的保護,首先得能在一夜之間,翻山越嶺,奔行百十里地,繞過路上的重重崗哨,不是不能做到,騎上一匹寶馬就成,問題是寶馬那麼顯眼的目標,除非所有人都是瞎子。

殺一些兵士,奪了盔甲兵器混入,先搞清楚兄弟會兵士的各種口令與番號再說,更別說軍中的規矩。

要說玄武衛還是習慣以江湖中的一些規矩來辦事,江湖中規矩不少,但是,說到底就是看誰的武功高,拳頭大,可惜,兄弟會不吃這一套,凡是有上門挑釁的,面對的往往是羣毆。

實在沒有辦法,無隙可乘,白一劍與一干好友商議,爲今之計,唯一可以依仗的,也就是自己這些人的武功都不錯,唯有孤注一擲,闖一闖兄弟會如今的核心——新陵城。話說“藝高人膽大”,對於玄武衛中的不少人來說,深入虎穴、擒拿賊首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

新陵城中的燈火一盞盞熄滅,夜已經深了,白一劍覺得時機成熟,一揮手,全體悄悄地出了潛伏之地,向着新陵城摸去。

早在行動之前的幾天,玄武衛的一干人等對於新陵城做過探查,新陵城雖然沒有外牆,但是卻有數十座高聳的哨塔,其中還有一些守衛輪流值守,戒備也算森嚴,一般人難以進入,不過,此次來的都是一些高手,對於一般人甚至一般武人來說的難事,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有那麼一點難度,他們早就找到了一條潛入新陵城核心的道路,通往新陵城的宿舍區。

在夜色的掩護下,白一劍等人摸進了新陵城,新陵城的建築一般也就三層樓,不過三丈,也沒用什麼工具,只是彼此借力,輕易登上了新陵城中的建築物的樓頂,他們正是要通過這些建築的頂部,避過那些巡邏和崗哨潛入。

一衆人在樓與樓之間騰躍,只是距離有點遠,每一次得使用一些罡氣助力,開始還算順利,到了後邊,遇到了一些麻煩。

啪嗒!啪嗒!啪嗒!……隨着這些聲音,一些武衛跌落地面,卻是踩到了房屋邊沿的瓷磚,光滑的表面沒法借力,腳下一滑,一個個毫無防備地摔落地面。武功好一些的,立刻翻轉姿態,蹬牆借力落地,那些來不及轉身,卻是中招,下邊卻有一道鐵柵欄,頂端是一根根尖刺。

“啊……啊……”

根本沒有防備,也沒有罡氣防護,也沒穿盔甲,尖刺一下扎入這些武衛的體內,一個個發出痛苦的悶哼,這些人倒也記得他們的任務,並未大叫出聲,倒黴的直接被紮了個透心涼,掙扎幾下就沒了氣。爲了節省罡氣,武人不可能時刻以罡氣護住全身,沒有了罡氣的防護,武人的軀體並不比尋常人強多少,也是能一刀捅死的。

其他人嚇了一跳,這幾人的喊聲,極有可能讓兄弟會察覺,幸而似乎沒有,但是,這還沒見到兄弟會的頭目,就死傷了幾人,讓一些人有些不祥的預感。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一干人等不再節省罡氣,每一次騰躍遠一些的距離,結果又出了問題。

白一劍與幾名高手一馬當先,經過一處,猛地覺得身子被什麼勒住,白一劍大吃一驚,趕緊後退,其他一些人沒那麼走運,有兩個人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成了無頭屍體,衆人以爲受到了攻擊,紛紛戒備,白一劍上前仔細一看,卻是樓頂繃着一根鋼絲,死掉的兩人也是倒黴,正好鋼絲勒在脖子上,鋼絲應該是用來晾曬衣物的,因爲鋼絲的一頭掛着一件衣服。

白一劍傳音給衆人,不要太快,小心一些,但是,之後的路程依舊不斷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雖然沒有再死人,但是,卻有不少人因爲踩到樓頂的一些尖刺一類的原因受傷,尤其是那根神出鬼沒的鋼絲,每一座樓頂上的位置不太一樣,即便是以他們的目力,晚上極難分辨,一干人等小心翼翼地前行。

一路前進,一干人等耗費了不少的罡氣和體力,眼看新陵城的住宿區就在眼前,但是白一劍等倒是有些不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周圍也沒有異常。

“啊?!”

一名正要起跳的武衛輕呼了一聲,似乎是腳下一滑,身體栽落地面,這一處卻是沒有鐵柵欄,只是摔了一下,前邊的白一劍等人也沒在意,那人的同伴也以爲他是不小心摔倒,探出身子來查探,接着也栽落,接連三人。

“大人……有……有……”地面上的一人緩過勁來,大聲呼喊,只是沒等他說出完整的話來,一下就嚥了氣。

其他人見狀,反應快一些的,當即明白了過來,喊道:“大人,有埋伏!”

這人罡喊完,也一下倒地,一把捂住脖子,道:“有毒箭!”

其他人頓時警醒,前方的白一劍等聽到,趕緊止住腳步,全體凝神戒備,四下搜尋,卻找不到射出毒箭的人,正在驚疑不定間,一個嘲諷意味很濃的嬉笑聲傳來:“就你們這點本事,也敢來新陵城,一羣白癡!”

嗖——!那話音未落,一名武衛射出一隻飛鏢,卻是聽聲辨位,確定那出聲的人的位置。

叮地一聲,飛鏢被擊飛,衆人才看到,就在下方的黑暗中,站着一個矮小的人影,一身幾乎融入了黑暗中一般,若不是他擋飛鏢,很難發現。

好高明的隱匿之術!白一劍等一驚,那個身影卻已經跑了,一邊大喊:“來人啊,有入侵者!”

白一劍等面色一變,這下算是暴露,但是,看樣子除了這個小子,其他人還不知道纔對,喝道:“抓住那小子,逼問他兄弟會頭領的下落!”

立刻有十多人躍下樓頂,追擊而去,只是那黑影太滑溜,速度飛快,追着追着一下失去了蹤影。

“快,衝過去,趁着他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白一劍下令,卻是到了一處廣場,廣場的另一邊就是新陵城的住宿區,衆人一衝,嘭嘭嘭的爆裂聲從一些人的腳下傳來,然後,一些煙霧瀰漫。

“有毒,快閉氣!”當即有人大喊,卻是已經中了招,提醒其他人。

“這是什麼毒,閉氣沒用!罡氣護住全身,中毒的趕緊吃解毒丹!”

很快就有人發現,閉氣根本沒用,這種毒氣竟然透過皮膚滲入,極爲霸道,紛紛以罡氣護身。中毒的也發現,雖然不致命,但是,卻讓他們的實力去了三成,而且一些人吞下解毒丹,發覺解毒丹的效果甚微。

“大人,今晚的情況不妙,我們是不是……”有一名武衛向白一劍提議,話沒說完,白一劍也知道意思就是撤退。

白一劍一時間做不了決定,此時已經暴露,而且又有人中毒,撤離最好,只是,如今走到這一步,下一次再來,恐怕更難。

“嘻嘻,我的蘑菇的滋味怎麼樣?”

一個笑嘻嘻的聲音,之前那個矮小的黑影再次出現,背上背了個什麼東西,白一劍等人也沒在意,也不知道蘑菇是什麼意思,當即道:“抓住這小子,要他交出解藥!”

白一劍第一個衝出,速度極快,但是剛躍出幾步,腳下嘭地一聲,毒氣瀰漫開來,趕緊以罡氣護住全身,避免毒氣的侵蝕,雖然還是侵入了一些,對他來說沒多少影響,其他一些高手也衝出,那黑影哈哈一笑:“吃大爺的臭屁吧,一羣白癡!哇哈哈哈!”一下飛奔起來,也不是逃跑,而是以靈活的動作,圍着一干人轉悠,只聽呲呲的聲音,他身後一個大瓶子,釋放出一些煙氣。

“不好,他放毒!”

就算知道又能如何,煙氣瀰漫了四周,衆人都趕緊以罡氣護住全身,一邊追擊那黑影,只是,那黑影速度極快,動作敏捷,如今又是夜晚,加上毒煙,就算幾個高手武功高超,每次眼看要追上,都被他堪堪避過。

“白癡、蠢蛋……來抓我啊,哈哈哈,都是豬啊你們!哇哈哈哈!”

聽到黑影的嘲諷,一干人等氣急敗壞,一羣人這麼一個小子都對付不了。

距離廣場不遠處,蕭天雷與兄弟會的一干人等看着廣場中的情況,實際上,這些人潛入之前就被天上的冰鳳盯着,鳥類的夜視能力不行,多數到了晚上都是瞎子,不過冰鳳被英雄模板賦予了夜視能力,蕭天雷等就這麼通過冰鳳,看着這些朝廷的人潛入了新陵城,也不是光看着,實際上,他們沿途遇到的那些,看似意外,其實是精心佈置的陷阱,即使是高手,走這條路,不小心的話,也很容易出意外,尤其是到了晚上。這些陷阱也不是爲了殺傷,主要還是消耗這些人的罡氣和體力,這一次來的這些武人非同一般,如果沒有防備,讓他們侵入的話,說不定造成巨大的損失,即便知道他們要來,想要對付也不簡單。這些人中有好些真正的高手,比一般武人強太多,就算擁有英雄模板也不敢說必勝,派一些士兵去對付,就算使用炸彈一類,估計也得死傷不少人,所以,蕭天雷的策略就是儘可能地消耗這些人的罡氣和體力,讓他們發揮不出實力來。

此刻,羅洛正在與這些人周旋,爲的就是以毒氣消耗這些人的罡氣,羅洛揹着煉金術士的毒氣瓶,等於是迅捷斥候提莫AA煉金術士,可謂毒上加毒,羅洛的嘴巴也毒,一邊放毒,一邊射毒箭、丟毒蘑菇,還不忘嘲諷幾句,一邊哈哈大笑。

“羅洛,笑得好奇怪啊!”烏蘭不禁說道。

“應該是瘋狂藥劑的副作用吧!”蕭天雷道,羅洛的迅捷斥候模版,可以跑得飛快,但是遇到這些高手卻還不足,是以,讓他使用了從煉金術士模版得來的瘋狂藥劑,不然,他怕是早被抓住,此時也是險象環生,蕭天雷看已經差不多,對身邊的幾人道:“好了,瘋狂藥劑的時間就要到了,該我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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