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出兵

天氣晴好的日子,新陵城外的一處校場上,一隊隊士兵排着整齊隊列,匯聚而來,今天卻是出征的日子。

兄弟會的統治區有了正式的名號,兄弟會麾下的軍隊也有了新名字,現在應該叫做帝國軍,其他軍隊的一些番號也隨之做了一些更改,不過,軍隊的基本構成和結構並未改變。

帝國軍的前身,最早可以追溯到蒙面盜時期,那時候就議蕭天雷一干兄弟的親友中的青壯,訓練出了一批骨幹,隨後不斷壯大,直到後來佔據陵州,徵召了山越人中的青壯年建立山越軍。到了如今,帝國軍的成員已經不僅限於山越青壯,除了陵州的當地的青壯,兵員的最大來源,是從奴工中選拔,這些人以前是山賊、強盜、海盜、大夏的官軍,在奴工生涯中,鍛鍊他們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再經過一系列選拔、學習、訓練、考覈,才能成爲正式的士兵,然後根據特長劃分到不同的兵種當中。

帝國軍大體上可以分作戰兵、輔兵兩種,戰兵作爲主要從事的作戰的任務,分爲諸多專業兵種,輔兵則負責後勤保障工作,也有各自的分工。專業化、正規化是帝國軍的特點,訓練出這樣一隻軍隊花費不少心血,以及金錢,維持這隻軍隊所需的花費也是驚人。

就算兄弟會的掙錢能力夠強,這樣龐大的軍費也是一份不小的負擔,不過,蕭天雷建立軍隊本來不是放在那裡嚇唬人,要說掙錢,世上還有什麼生意比戰爭來錢更快?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子,坐在蕭天雷現在的位置上,肯定不會去考慮戰爭會讓多少人死去,會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一類的,是非善惡也不重要,只是單純的一筆經濟賬,當初,建立軍隊無非想要自保,現在麼,自保問題不大,卻得設法讓這隻軍隊維持下去,還不能虧本,並且不斷壯大。而經歷好幾次戰爭,多數戰爭,帝國軍都從中攫取大量戰利品,軍中的個人也都分潤了好處,如今的帝國軍,就是一頭猛獸,需要不斷的戰爭才能填飽肚子。

不管是出於蕭天雷與一干兄弟的個人需要,還是帝國軍的需要,總之,西域諸國成了帝國軍的新獵物,不過,西域諸國也不是蕭天雷動動嘴巴就能打下來的。

西域諸國佔地遼闊,但是,多數都是荒蕪之地,能供人生存的土地並不多,是以人口一般不多,聚集在一些水源、綠洲附近,建立城池。他們的國王王室無非就是一個個土皇帝,不少國家也就一座城市。

不過,如果這樣就小看西域諸國,那就大錯特錯,西域諸國的土地雖然貧瘠,人口不多,但是,因爲西域的商道,一個個富得流油,也有各自的軍隊,數目不多,多是精兵。別看平時西域諸國多有矛盾,互相攻伐,一旦遭遇外敵,就會團結起來,而且他們熟悉當地的環境,外來的軍隊,不熟悉水源、地形,不用打,已經輸了,況且,西域諸國的城池,至少都是經營了數百年,易守難攻。

以大夏的國力不去攻打這些國家,只是建立一個西域都護府進行管制,固然是天朝上國心態,看不上這些小國貧瘠的土地,也是因爲這些國家不好對付,這些國家在歷史上,也曾試圖入侵內陸,中土的一些王朝頂多就是驅逐,想要再進攻、滅掉這些國家,卻是後繼乏力,得不償失。西域諸國也極會見風使舵,看情況不對,就會臣服中土王朝,中土王朝往往爲了自身的顏面,歷代皇帝也喜歡萬邦來朝的感覺,對於西域諸國往往會較爲優待。

如今大夏內亂,西域諸國紛紛調動兵力,大約是覺得兄弟會沒有壓制他們的力量,漠州的人都搞不定,竟然派人威脅,要兄弟會退出漠州,至於具體是西域諸國的意思,還是漠州的勢力暗中使壞,那就不是蕭天雷關心的問題,反正,在他看來,西域諸國目前是一個極好的靶子。

兄弟會成立以來,所經歷的戰爭,基本都有取巧的成分,大規模的正面作戰,還沒有經歷過,這一次,蕭天雷打算將西域諸國當成了練兵場,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會戰,也算是帝國軍正式更名之後的首戰。除了原本在漠州與西域都護府交戰的騎兵,蕭天雷又調集了其他兵種,動用了帝國軍差不多一半正規軍。

“大頭領,蕭特使求見。”

蕭天雷正觀察諸軍的軍容,此時,一名衛兵來報,遞上一份拜貼,蕭特使指的是蕭天佑,如今他是北涼派駐陵州的特使。蕭天佑在陵州可不安份,總是做些小動作,想方設法探聽兄弟會的一些情報,總想搞到兄弟會的一些技術,不過,隨着兄弟會對治下控制加強,探子什麼的極難活動,蕭天佑可得不到什麼情報,倒是他派出的一些探子被抓,花了他不少贖金,蕭天雷也沒去多問,這種國家間的情報刺探本就正常,心照不宣,主要還是目前與北涼的貿易,兄弟會能獲得不少好處,不然,早一腳將蕭天佑踢回北涼去。

蕭天雷已經有一陣子沒見蕭天佑,這一次,多半是聽到什麼動靜,趁機探聽虛實來了,不過,蕭天雷並不在乎,看過拜貼,其中夾了一份長長的禮單,道:“他來得真是時候……帶他過來。”

不多時,蕭天佑就在衛兵的帶領下進入校場,遠遠就拱手道喜:“族弟,恭喜恭喜!”

說真的,蕭天佑真不適合當外交人員,說話表情都有些做作,大約這個時代搞外交的就是如此,只是蕭天雷的視角與常人不一樣,不過,看在每次他都送禮的份上,蕭天雷也就忍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

“哎呀……族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通知一聲,族兄也沒個準備,族弟打算合適舉行大典?”蕭天佑連連道喜,卻是恭喜兄弟會立國。

“大典……沒那回事,反正現在兄弟會治下就是星海帝國,取一個名字,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蕭天雷隨意地道。

“不是大事……族弟,不是族兄說你,你這可大錯特錯,立國建制可是大事啊,馬虎不得,你讓外人怎麼說?按我說,舉行一個大典,昭告天下,風風光光……”

蕭天佑老太婆似的婆婆媽媽、喋喋不休,蕭天雷揮手打斷,道:“反正我們沒功夫去搞那些,至於外人,隨便他們啦,我無所謂。”

蕭天佑見蕭天雷堅持,不爲所動,蕭天佑還是堅持道:“族弟,你這樣實在是太草率了一點。”

何止是草率,簡直就是當作兒戲!宣稱建國,只是簡簡單單地在報紙上通知了一下,而且是從未聽過的什麼星海帝國,什麼狗屁名字?!也沒舉行典禮,也沒昭告天下,真有些自娛自樂的味道。

對於主導這一切的蕭天雷來說,確實當作是玩遊戲一般,前世不是有句話麼,人生如戲,建立了一個巨大的勢力,蕭天雷可不想深陷其中,他重活一世,可不是爲了整天勞心費力的,不管身份地位如何變化,他不是很在乎,認爲始終得保持輕鬆的心態,至於外人怎麼看,蕭天****他去死,他可不需要像誰證明,顯擺實力什麼的,反正自家高興就好,反正,兄弟會歷來完全不會在乎他人的眼光,與其他勢力也談不上什麼交情。

蕭天佑拿蕭天雷沒法,看蕭天雷隨意的態度,知道他對這種事根本不在意,蕭天佑沒有勸下去,很快,他就被校場上的軍隊所吸引,這也是他此時跑來的目的之一,看一看兄弟會的軍隊,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校場之上,隨着各種口令,隆隆的腳步聲,兵士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橫豎都是筆直的直線,動作整齊劃一,除了腳步聲沒有其他雜音,任誰看,不說個人武力如何,單是看對軍令的執行,都知道這些兵士都是難得的精銳,而且,蕭天佑發現,雖說每個兵士都面無表情,但是,他總覺得這些士兵與以前所見的精兵有着極大的不同,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當然,蕭天佑可不知道什麼叫精神面貌、什麼叫經過思想武裝的士兵。

另外讓蕭天佑在意的就是帝國軍的旗幟,他不注意都不行,這些旗幟實在是太扎眼,一般來說,有經驗的將領能從旗幟中看出許多問題,蕭天佑也是帶兵打仗的人,看帝國軍的旗幟一頭霧水,總覺着兄弟會的那些旗幟,畫風似乎有些不太對,與傳統的旗幟無論是造型還是圖形都大爲不同,各種鮮豔奪目的旗幟。

兄弟會的旗幟,以前就是一個兇惡的野豬頭顱標誌,原型自然是鋼鬃,其他就沒有了。

現在有了星海帝國的名號,爲了契合這個名稱,設計了一面星海旗作爲旗幟,帝國軍也有了自己的軍旗,其他海軍的、各個衛隊、各個軍種的旗幟,林林總總。

短時間設計這麼多旗幟,蕭天雷當然只得盜版前世的一些標誌,最多的還是lol遊戲中的一些標誌,比如兄弟們的衛隊,就以英雄模板的標誌性武器或者技能作爲旗幟。

“族弟,這是要出兵?”蕭天佑問道,卻是明知故問,兄弟會不會沒事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召集這麼多的精兵,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有所動作。

“嗯。”蕭天雷也沒否認,攻打西域諸國,瞞不過旁人,也不打算隱瞞,正大光明地拉出軍隊。

“族弟這是打算攻打何地?”蕭天佑小心翼翼地問,生怕犯了蕭天雷的忌諱,隱隱有些期待。

如今大夏四分五裂,羣雄並起,北涼也想從中漁利,不過,如今北涼的軍隊被擋在關外,難以入關。況且,以以往的經驗,中土每每天下大亂,總會出現一些驚才絕豔之輩,將星如雲,謀士如雨,而那些崛起的勢力,要說戰力,怕是比當初大夏也不弱,這個時候入關的話,說不定被各方勢力聯手痛擊,這不是沒有先例,只是,北涼也不想幹看着,等着中土平定,再次建立一個強大的新朝,到時候北涼怕是又要不好過,而且建立的新朝說不定比起大夏更強。

北涼當然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期望大夏戰亂的時間越長越好,兄弟會如今也算是一方勢力,若是兄弟會也摻合其中,亂上加亂,那自然最好,只是蕭天雷給出的答案讓蕭天佑十分失望,儘管早就習慣兄弟會的天馬行空、出人意料,蕭天佑還是不解,問道:“打西域諸國!……爲何是西域諸國?”

“柿子當然挑軟的捏,西域諸國弱,不打他們打誰?”蕭天雷理所當然地道。

“族弟,此舉不妥吧,西域那地方奪來作甚?況且,也沒有大義的名份,貿然出兵,怕是遭人非議。再說,西域諸國曆來都是自成一體,一旦遭遇外敵,他們就會聯手,不是輕易可以對付,西域那地方除了沙土還是沙土,就算打下來也沒什麼好處,得不償失……”蕭天佑試圖勸說。

蕭天雷的注意力根本沒在蕭天佑身上,對於他的說辭不置可否,國家的擴張需要什麼理由嗎?需要大義的名份,無非就是找個藉口,那可就太簡單了!什麼懷璧其罪,走失士兵、商隊被搶之類的,至於,對方接受不接受無所謂,終究是個誰強誰弱的問題。

“……族弟啊,爲何一定要攻伐西域?又遠又沒好處,你看啊,宜州和璟州就在你們家門口,以你們的軍容拿下輕而易舉,到時候,兄弟會雄踞數州之地,那時候正式立國,天下誰也不敢說什麼!”蕭天佑鼓動道。

蕭天雷瞥了蕭天佑一眼,道:“誰說沒好處?聽說西域諸國蠻富裕的,正好最近我不爽他們,打算去****一票。”

“呃……”

蕭天佑知道再勸也沒用,從認識蕭天雷以來,蕭天雷的所作所爲一直是我行我素,任性妄爲,一旦決定什麼,旁人根本無從干涉。不過,事後往往證明這些行爲都極有先見之明,不然,兄弟會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蕭天佑考慮蕭天雷攻打西域諸國是不是有什麼深層的用意?接觸兄弟會的時間也不短,蕭天佑依舊搞不懂兄弟會,無從揣測。

“那就預祝族弟旗開得勝!”

沒法勸說蕭天雷,蕭天佑留下也沒用,告辭離開,不過,沿途蕭天佑暗暗留意一些士兵的談話,這些士兵卻是一些輔兵。

“還是當戰兵好,真威風!”一名年輕的輔兵,羨慕地望着那些戰兵。

“讓你小子平時不加把勁,現在後悔了吧!趕不上這次大戰。”年長一些的輔兵說道。

“哼哼,看着吧,我就差一點點就能激發罡氣了!”年輕輔兵略微自傲地說道。

“不光是罡氣,你文化課過了沒?”另外一個輔兵問道。

年輕輔兵立即垂頭喪氣,道:“呃……頭領要當兵的學這些幹嘛,那不是文人做的事情麼?”

“你小子懂個屁,學了那些學問,打仗才厲害,不然上陣怎麼死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的年紀大一些,難以激發罡氣,唉……”年長輔兵嘆息。

“不過,也不是沒機會,若是遇到一些敵軍的話,若是立了戰功說不定破格提拔。”

“那得看運氣,先說了,你們可別給我逞能,一切得按規矩來,誰要逞能耽誤了事情,別怪我不客氣。”

“曉得了,曉得了,聽說這一次的對手不好對付,你們說這一次能打贏不?”

年長的輔兵當即就說了:“咱們兄弟會的頭領從不做虧本買賣,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敢打肯定有萬全之策,再說,別說那些戰兵,就咱們這樣的輔兵,整天大魚大肉、上好的米飯白麪的吃着,上好的兵器盔甲,上了戰場也能一個頂倆,這還能輸了?笑話!”

“老隊這麼說,肯定沒錯,他以前是給朝廷當了好些年的兵,見多識廣。”

“能在兄弟會麾下當兵,是咱們八輩子的福氣,在其他地方當兵,人不如狗,命賤着哪!跟你們說,被送去當奴工那會兒,我都覺得日子像是享福,現在更有奔頭,我的家人都接過來,我還指望多打一些仗,多存一些錢,送咱家的小子去習武……都給我好好幹活,既然做了輔兵就好好幹,做出一個樣子來!不能讓人小瞧嘍!”

“是!”

“老隊,說得對!”

“可是,我聽外邊的人說,兄弟會長不了。”

年長輔兵怒叱道:“他們知道個屁!別聽外邊的人胡說八道,他們哪裡清楚兄弟會的底細……呃……看我這嘴賤,差點忘了,這些事不能亂說……那幾個新來的,等這次打勝了仗發獎金,就在陵州安個家,把父母兄弟接過來享福!”

“聽說西域那邊的胡女可漂亮,哎呀,這一次去西域,要是能娶個胡女媳婦……”

“呵呵,好好幹,只要存夠錢,娶個胡女算什麼?”

…………

蕭天佑偷聽那些輔兵說話,聽到關鍵處,那輔兵似乎要說出什麼機密,關鍵之處,他全神貫注,忘記看腳下,結果腳下一絆,栽了個跟頭,也沒聽到兄弟會的機密。蕭天佑並不放棄,轉圈四處查看、偷聽,結果一無所獲。

“真是虎狼之師!”

蕭天佑對於所見的帝國軍只有一個評價,兄弟會的這些兵士,無論輔兵、戰兵都十分好戰,巴不得多打仗,隨時保持着極好的紀律性,帝國軍正式開拔,除了騎兵,其他兵士都乘坐八個輪子的運兵車,沿途道路上有一些兵士的家屬,無論怎麼呼喊,那些兵士都是鴉雀無聲。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相較於北涼兵士的隨意,更不可同日而語,蕭天佑不禁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他所聽到的“兄弟會的底細”也縈繞在他心頭。

除了蕭天佑,兄弟會出兵引起許多人的關注和猜測,帝國軍第一次以完整的面貌出現在許多人的視線中,不管那些人怎麼想,帝國軍默默地踏上第一次正式征戰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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