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趙菲菲就一直嫵媚地笑着,沒再搭理吳爲。吳爲也不生氣,只要能在她身邊,也就滿足了。他想:就算菲菲現在想的是另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對菲菲沒感覺,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幻想着,他和菲菲之間會漸漸萌生出感情。

突然,趙菲菲轉過頭來,小聲問道:“吳爲,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眼睛忽閃忽閃,很迷離。“當然可以。”吳爲毫不猶豫地答道。趙菲菲讓吳爲把耳朵湊過來,細細地吩咐云云。

雨欣在阿婆的幫助下,擺了一個小吃攤。阿婆依舊在賣蔥油餅,兩人的攤位是相鄰的,因此,還是可以互相照顧。

開張第一天,來吃麪條的人並沒想象中的那麼多,零星幾個。雨欣有些沮喪。阿婆在隔壁看着她那垂頭喪氣的樣子,慢騰騰地走過來,以保證每步都扎得穩,慈愛地摸摸雨欣的頭,安慰道:“都是這樣的,要有耐心,知道嗎?”她點點頭。

不一會兒,何亮像往常一樣來找雨欣。可能是因爲昨天和雨欣的談話,萌生了他照顧雨欣的念頭。看見雨欣正和阿婆談話,便沒去打擾,只是慢悠悠地坐下,吆喝一聲:“一碗麪,清紅湯,牛肉餡的。”阿婆輕輕推雨欣,說道:“這不,又有人了,去吧。”雨欣應了一聲,就準備下麪條。可當她轉過身,發現是何亮時,便停下手裡的活兒,走到何亮面前。他擡起頭,笑容滿面地問:“看見我來了,連生意也不做了?”雨欣回答道:“昨天,我已經想明白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別老想着過去的刺。”聽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能做朋友嗎?普通的。”雨欣點點頭,說:“行。”又重新下面條,再澆上特製的麪醬。他接過碗,用筷子把面和麪醬和勻,夾起一排,聞聞,稱讚道:“真香!”然後送進嘴裡,麪條在他口中滑溜溜作響,細細咀嚼後,豎起大拇指,讚美道:“別說,還真好吃!我幫你宣傳宣傳,保準過幾天爆滿。”雨欣聽後,懷疑地說:“別誇大了。”何亮嘴裡不停地嘟噥:“真的真的。”而後,只聽得見他嘴裡發出稀稀拉拉吃麪的聲音。除了麪條,甚至麪湯,都喝了個精光。揩揩嘴,又說:“如果過兩天人手不夠,算在你不計前嫌的份上,我會

幫你。我也不要工資,每天供我三頓飯就行。”雨欣就在他旁邊的小凳上坐下,說:“那行,不過,可別反悔。”何亮拍拍他的胸膛,盯着雨欣的眼睛:“看我這樣子,像是會後悔的人嗎?肯定不像!”雨欣撲哧一聲,笑了,嘴角邊咧出一彎淺淺的月牙兒。

阿婆在旁邊看着兩人的關係和緩,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滿意。他也希望雨欣能從陰霾中走出來,樂觀從容地面對新生活。

“你能告訴我,那麪醬是怎麼做的嗎?依我看,麪條之所以好吃,就是因爲麪漿調製得好。”何亮自信地猜測着。雨欣微微一笑,說:“算你猜對了。麪醬是我媽以前教我調製的,要知道,我外公家可是世代的廚師。”“那麼,你能教教我嗎?”何亮眼睛一亮。雨欣笑着搖頭,回答道:“不行,這是祖傳的,不傳外人。”聽後,何亮一臉無奈。不過突然,他一拍大腿,大聲說道:“如果以後你嫁給我了,就不算外人了吧!”阿婆也看向這邊,雨欣臉一紅,羞澀地責備道:“在亂說什麼。”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向雨欣道歉。然而,他心裡其實是挺樂意那樣的。正所謂聽者無心,說者有意。

第二天,生意果真好了許多。大多是朋友相互介紹來的,既好吃,又便宜。何亮得意地瞟了雨欣一眼,像是在說:“瞧!我的預言沒錯吧。”雨欣瞪了他一眼,似乎回答:“得了吧。”自打雨欣的麪攤子生意好後,阿婆的生意也好了許多。差不多吃麪條的人,爲了讓口味更豐富,往往會再買張蔥油餅,搭着吃。

看着這情景,雨欣彷彿看見二爸正在手術檯上做手術,一家人守在門外。然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手術相當成功。”想到這裡,雨欣開心地笑了。她一直都是這樣,從不違背諾言。所以,朝着家鄉的方向,她禱告着:“二爸,再等等,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

從那以後,來吃麪條的人與日俱增。經常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一些晚來的,沒有座位,只得端着碗,蹲在旁邊吃,都對這麪條讚不絕口。

車留在上海的街道來往穿梭,停停下下。這裡的發展極快,人們的思想觀念也發生了變化。以往是高樓增

多,樹木減少。而如今,高樓依舊,綠色增多,人們越來越理解到低碳生活觀,可持續發展觀的重要性。更願意到雨欣這樣的小攤子去吃,而不是豪華大酒店,畢竟耗能更少。因此,在開張後的短短三個月裡,就賺了兩萬。攥着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她落淚了。總算湊了一部分,算然手術費還差很多,但是她看到了希望。想想到上海已經半年多,不知道家裡怎樣了。

閒些時候,何亮對雨欣說:“你沒想過開個店鋪嗎?老是在街上擺攤,也不好。反正賺了錢,何不擴大門面?”仔細地聽完,雨欣只是深思熟慮般地回答:“現在還不是時候。”何亮疑惑地看着雨欣:“現在還不是時候。”何亮疑惑地看着雨欣,但雨欣認真的表情,是他沒再追問下去。

上海通往東湖的火車拉響了長長的笛聲,雨欣靠着車窗坐着。旁邊是一位老人,正躺在椅子上酣睡,看着他佈滿溝壑的臉,忽的想到了爺爺李忠正。心想:家裡都還好嗎?的確該回家看看。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經過了無數座鄉下農舍。每當她看見這些山區裡的民房時,總能想象出那家人溫馨的生活畫面。縱然簡單,平凡,但那也是一家人停帆的港灣。想到這裡,她會心的笑了。車廂裡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投射出一份淡淡的憂愁。

“爸,媽,我回來了。”雨欣欣喜地朝廚房裡喊。周志玲急忙放下鍋鏟,還來不及解下圍裙,就跑了出來。“雨欣,怎麼回來了,都不先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志玲又開心,又嗔怪着,“我都沒有準備幾個好菜…”雨欣急忙勸志玲:“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不比什麼都重要嗎?吃什麼菜都一樣。”志玲愛撫的摸摸雨欣的頭,欣慰地說:“出趟遠門,都變得懂事多了。”便走出廚房,準備到樓上先把東西放下。可當她走過一樓右邊的廂房,卻發現了一張新牀。

自從愛國和志玲蓋了兩層新樓房,就分家了。愛國,志玲,雨欣住新家,愛民和李忠正就住在老房子裡。

又發現,新牀上有爺爺的粳米芯枕頭。雨欣心裡猛的一陣抽搐以極其畏懼的語氣問志玲:“媽,二爸在哪裡?”

志玲眼睛一紅,小聲地回答:“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