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周霏霏危險!曰仁,你守在此處,稍微堅持一會兒,我找到她即刻返回!”李純鈞還未衝出房門,院子裡便響起一聲輕笑:“放心!這小姑娘好好的,沒危險呢!”
李純鈞心下一驚,習慣性的去摸背後,纔想起自己的家傳兵器還在毒龍教手裡呢!無奈之下,拿起今日剛在鐵匠鋪買來的長劍,踏出房門。
“喲,你也用劍?真巧,我也是!在下楚懷,承蒙雲貴川蜀的武林朋友擡愛,賞了在下一個‘電劍’的稱號。聽聞李少俠出身於名門正派朝聖殿,想必武功比咱這自學來的野路子強上不少,在此先多謝少俠指點了!”
見楚懷彬彬有禮,李純鈞打師門學到的禮儀終於在這江湖之中派上了用場。正還禮時,一抹劍光奪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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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腳步!噤聲!對街就是四川布政使司,你們想找死嗎?!”秦廣低沉而嚴厲的聲音在一衆黑衣人中響起。
“各自到位!”看着一個個示意“已經就位”的手勢,秦廣低聲喝道:“放!”
“咻——”四十九道弩箭只發出了一個聲音,卻還是驚動了已經與楚懷鬥至百多回合的李純鈞。楚懷的快劍確實有着準一流高手的水準,若不是李純鈞練成《和而不同》第一重修爲大進,就憑他兵器不趁手這一點也早就敗了。
“你什麼時候學過我的功夫?”大汗淋漓的楚懷大口的喘着粗氣。
“抱歉,我在師門主修的是長兵器,用劍本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本門有一種叫做‘見賢思齊’的功夫,能在極短時間內強記住別人的招式並施展出來,所以其實我一直都是在施展這同一招!也是你運氣不好,這招極耗內力,你要早個三四天來以我當時的內力根本不足以支撐這麼久。”
“你也別得意,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總算完成了拖延時間的任務。聽到剛纔的弩箭聲了嗎?哈哈哈哈……”
“對街不到百步就是四川布政使司衙門,你們就這麼明目張膽……”
楚懷抱着劍,擺擺手道:“白天確實不敢,我毒龍教雖大可也鬥不過朝廷。但現在不是被我拖到了晚上嘛!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嗎?再說,這客棧裡所有不是我們的人,除了你,都中了我教的毒變得氣若懸絲,一羣奄奄一息的人能向誰求救?雖然爲了掩飾本教的作爲我們只下了慢毒,但也僅是比即死延長五個時辰而已,可是半個時辰後我們就能完成任務、剛好趕在城門關閉前離開,明早這裡會被衙門發現,仵作一驗屍發現死者俱是死於黎明,即便是懷疑上了本教,但一調查就會發現根本沒有本教教衆在城內留宿!就算是官府再懷疑,可是沒證據、沒嫌犯,那也只能認爲與我毒龍教無關啊!”
楚懷正說着,突然耳邊傳來“嘶——嘶——”的聲音,於是楚懷笑容愈濃。
李純鈞環顧四周,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剛纔的弩箭難道是——”
“沒錯,正是爲了將裝着毒龍的布袋送到院牆之內!聽說你們中有人曾破解了隋風大哥和他麾下白虎堂衆所佈的‘靈蛇陣’,這次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我毒龍教的鎮教法陣——‘毒龍大陣’!”
隋風當時在峨眉山上佈陣圍困仇昌和劉剛,卻被徐愛誤打誤撞的破了,那陣便是“靈蛇陣”。靈蛇陣遠遜於毒龍大陣。靈蛇陣所用之蛇不過是普通的毒蛇,而毒龍大陣所用之蛇卻是上官雲姬這個擁有“毒龍之身”的人親自精心飼養的,上官雲姬甚至曾以血飼蛇,這蛇自然劇毒無比;靈蛇陣並沒有陣眼,操縱靈蛇的“驅蛇師”每人只能控制幾條蛇,而且只能驅使蛇做進攻、防禦等有限的動作,毒龍大陣卻有陣眼,陣眼之人必得精修過“大驅蛇術”,而且與選中之蛇常年在一起,能悉數調動布成毒龍大陣的四十九條毒蛇,使其如同軍隊的士兵一般形成一個完整的戰陣,進可攻、退可守、如臂使指!正是由於指揮毒龍大陣的重要性和不易性,每一代學着指揮此陣的無不是教內德高望重、資質不錯的堂主級別以上的掌權者,而這一代的“陣眼”正是張楓!
一陣急促的笛聲從“客雲來”的後廚內傳出,楚懷趁機後退五步正好遮掩住通往後廚的柴門。四十九條吐着信子的毒蛇歡快的扭動着細長的身軀,隨着笛聲一搖一擺,零散盤臥在李純鈞周邊各處,正好形成一個圓圈將其包裹在內。
看着黑暗中那一雙雙或墨綠色或紅褐色的眼睛,李純鈞頓感頭皮發麻、冷汗頻發。
不多時笛聲韻律轉變,七條毒蛇毫無徵兆地從不同方向撲向了李純鈞。李純鈞忙擺下“天下歸仁”的路數,腳下踩着“君子可欺”的獨門輕功,一一將毒蛇格擋下來。
笛聲又起,韻律雖然不變,吹奏的速度卻提了不少,這次卻是十四條毒蛇奮起直撲而來。李純鈞雖然依樣畫葫蘆地擋下,卻已是滿頭大汗。
“下次不是二十一條就是二十八條了……剛纔最後那三條能擋下來已是險而又險、聖賢庇佑,要是再加上幾條非要了我的命不可!這毒龍大陣真是可惡!”李純鈞咬了咬牙,一瞬間做了突圍的打算。
笛聲復起,李純鈞再不等待,反身一撩長劍想要衝進屋去,卻見散落在屋子門口的七條蛇立時聚在一起,五條攻擊、二條守禦,愣將李純鈞逼回原地。
“不能衝出去,打亂這陣的節奏也好!”高度緊張的李純鈞再不多想,在催命的笛聲中連續向四個方向試圖“突圍”,卻無一例外的被七條蛇組成的小型戰陣攔下,而這毒龍大陣卻依舊運轉如常。
當李純鈞猛然間發現,這小型戰陣的組合是隨意的——任意七條相鄰近的毒蛇都能在瞬間結成戰陣後,他幾乎陷入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