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旭翻閱着各派的秘法,盡情的體會着其中的奧妙,良久之後,掩卷沉思。
仙道和武道,在後天、先天這二個層次,並沒有太多的區別,無外乎是積蓄精元,積攢真氣,求得精氣神的圓滿。
但是在三花聚頂之後,卻出現了十分明顯的分歧。
爭勝是武道第一要義,長生是仙道第一目的。
武道與人爭勝,戰而勝之,超越自我,昇華生命。
仙道師法天地,探尋根源,追求不朽,長生久視。
武道更加的激烈、精彩,而仙道更加的玄奇,淡泊。
“黃色的樹林裡分出了兩條路,可惜我不能同時去涉足。”曹旭輕聲的唸叨着,雖然早就做出了選擇,但是心底仍舊潛藏着對武道精彩的嚮往,人好像總是這般貪心不足。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只會更多。所謂的滿足,究其根本,實則是無力進取。
拋開這些念頭,曹旭和石泰全身心的撲到了對道門各派秘典的研究之中。
這些秘典雖然關鍵的部分大都被隱去,修煉起來定然存在諸多後遺症,但是通過上下文聯繫起來,也足以分享道門各派前輩先賢的智慧和智慧。
這些典籍,帶給曹旭和石泰無盡的啓發。
當你專心於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
不知不覺中,紹聖元年已經走到了盡頭。
紹聖二年,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二月,沉寂許久的清玄真人,奉上了二部經書,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二部經書一名《后土往生經》,一名《城隍祈福經》。
一講后土娘娘化身輪迴的故事,明確了后土娘娘的執掌輪迴的神權。
一談城隍神主管生人亡靈,賞善罰惡的職責,請求在全國各地修建城隍廟,敕封過往有功於國家社稷民族的英靈爲城隍,建立完善的地府體系。
世人所求,無外乎“名、利”二字。
新黨變法,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曹旭在這個時候提出“城隍”之議,也是在爲趙煦變法革新減輕壓力。
想要得到朝廷的敕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狠狠的放一回血,那怎麼可能。
三月,巫行雲來到了東京城。能夠和曹旭、石泰論道的人再多一個。
再有就是在曹旭的引薦下,黃裳拜石泰爲師,成爲了紫陽道統的傳承者。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
轉眼間便已經是兩個寒暑,數百日的時光眨眼飛逝。
曹旭手中捏着一沓厚實的手稿,欣喜的說道:“我所求的大道寶典,今天終於完成了。”
一旁的石泰說道:“要不是你這小子心高氣傲,非得走出一條新路來,哪用得了這麼長的時間。”
“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這二年來,勞煩石真人了。”曹旭感激的說道。
“欠你的人情,今天終還乾淨了。老道走也。”石泰說完,揮一揮衣袖,瀟灑而去。
石泰所欠曹旭的人情,一是得觀諸多道門秘典,二是多了黃裳這個徒弟。
“今日一別,不知還有無相見之日。”曹旭望着石泰遠處的背影,感慨着說道。
石泰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或者說這個靈氣日漸衰微的世界,已經無法支持他邁向更高的境界,石泰此去,或許就是永別。
“也許某一天,我們會在其他世界相遇,到時再談起今天,不知會是一番什麼情景。”曹旭稍微出神,隨即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中的手稿上來。
這是以混元功爲基礎,融匯百家精義所成的修真寶典,應該取一個什麼名字呢?
曹旭想了一想,也沒能想出什麼好名字來,乾脆就命名爲《混元丹經》。
混元爲基,陰陽爲變,囊括五行,最終修成一顆混元金丹。
當曹旭進步的同時,巫行雲和黃裳也未曾落下,無論是巫行雲的《太陰丹經》,還是黃裳的《九陰真經》,都已經有了雛形,這也是石泰放心離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二年之內,建州女真族和鮮卑慕容氏聯手,加上西夏和宋朝有意的牽制,使得耶律洪基始終無法平定內亂,遼國處於一個持續放血的狀態。
經過二年時光的沉澱,宋朝的變法初見成效,甚至趙煦已經有了向西夏用兵的想法。
遼宋之間,一場和談在即。
促成和談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比如說神宗皇帝的遺志,遼國多年的積威,趙煦個人的意志等等,這不是一句話二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大宋境內,在趙煦的支持下,城隍體系全面鋪開,后土娘娘的輪迴權柄日漸穩固,佛教徒縱然有心對抗,卻也無能爲力。
“今日之我,雖無道教教主之名,卻有道教教主之實。佛道之爭,是該有個了結了。”曹旭做出了決定。
次日,曹旭上書趙煦言道,胡教借五胡亂華之際,紮根中原,後雖改名爲“佛”,但本質未變,包藏禍心,亂我華夏正統,竊我神州氣運,世有胡佛而無漢佛,便是鐵證。請官家明辨是非,撥亂反正,滅胡佛立漢佛。
時隔二年,高居廟堂的清玄真人再次出手,這一次,是絕殺。
一石激起千層浪,宋朝的佛門雖然略顯式微,但是各處寺廟佔據的田產、名下的佃戶,卻絕不在少數。
這一塊十分鮮美的肥肉。
在趙煦變法過程中受損的各地地主豪強,紛紛擦亮了眼睛。
道教也好、佛教也罷,只要肯用心蒐集,黑材料都是一大把,畢竟傳教的都是人,是人他就會犯錯誤。
很快,各地就上報了諸多僧人不守清規戒律,寺廟強行霸佔田產等等諸多奏章。
紹聖四年五月,趙煦下令各地寺廟整改,滅胡佛立漢佛。
大宋變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趙煦已經找不出更多的利益空間,來滿足變法的需求。
除非他能夠滅掉西夏,攜滅國之威,才能夠繼續將變法推行下去。這也是他願意和遼國和談,各取所需的重要原因之一。
變法革新,總要有所犧牲。這個時候,曹旭爲趙煦指出了一個新的,可以從容下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