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輪殘月掛在天上。
華山絕巔,曹旭、風清揚,還有今天剛剛突破先天的令狐沖,聚在了一起。
風清揚看着面前的二個後輩,心中滿是歡喜。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這二個優秀的弟子,都是氣宗門人,而且是從不被他放在眼裡的嶽不羣的弟子。
“大師兄將來有什麼打算?”曹旭問道。
令狐沖酒不離身,喝了一口後,說道:“自然是仗劍江湖,遊歷天下。踏遍五湖四海,走遍大江南北,方纔不負此生。”
曹旭搖了搖頭,說道:“大師兄就不曾關注一下我華山派的現狀。”
“華山派有師父、風太師叔,還有林師弟,哪裡用得着我呢?”令狐沖說道。
“風太師叔要回東南坐鎮華山劍宗,我也需要往海外一行,這倘大的華山上下,只有師父師孃二個人怎麼能行,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大師兄恐怕得後悔終生。”曹旭說道。
“你……。”令狐沖怒視着曹旭,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曹旭厲聲說道:“世間最大的恩情,莫過於生養之恩。師父、師孃雖然不是大師兄你的生身父母,但是他們視你如己出,含辛茹苦將你養大,這麼多年來,大師兄可曾爲他們做過什麼。現在華山看似興盛,實則不堪一擊,大師兄卻只知道自家逍遙,將這一切視如不見,嘿,好一個華山派大師兄。”
令狐沖被曹旭指着鼻子一番痛罵,神色幾經變換,最終一聲長嘆,不再言語。
半個月後,曹旭離開了華山,揮一揮衣袖,帶走了嶽靈珊和風清揚。至於劍宗的諸位精英弟子,則留在華山思過崖進修。
嶽不羣和甯中則終於回到了華山,他們二人與少林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率衆押着任我行趕赴嵩山少林寺,將這個大麻煩送了出去。
回到了華山的嶽不羣夫婦看到令狐沖後,十分歡喜,當他們知道令狐沖突破先天后,更是喜上加喜,雙喜臨門。
嶽靈珊的離開讓令狐沖有些消沉,但隨後便在六猴兒等一干師弟的幫助下恢復了過來。
海浪拍打着船舷,濺起了朵朵浪花,天空有些陰沉,看不到太陽。
此刻,曹旭正在甲板上演練着混元掌。
掌法剛柔變化不定,陰陽交替,虛實莫測,曹旭正試着將從方證大師處感悟到的一些千手如來掌的精義融入到混元掌中。同時,這也是對混元功第十一層的參悟。
混元功的第十一層並不完善,想必當初創立這門武功的華山前輩,也止步於此。
讓曹旭感覺慶幸的是,這位前輩並沒有腦洞大開,不負責任的編寫什麼第十二層,十三層的心法。
混元真氣流轉周身,溝通五臟,分化陰陽,一點一滴的打磨着肉竅,從臟腑到筋骨,再到皮肉,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體系。
眼耳口鼻七竅已經凝練完成,曹旭體察全身,能夠直接感受到的漏洞,現在只剩下前陰後陽二竅,等到九竅全部凝練,距離真身無漏,練氣成罡的圓滿境界就只差半步。
新泉港城外,一襲桃紅羅衫,體態豐盈,姿容秀麗的劉菁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一旁站着的曲非煙掩嘴輕笑,說道:“姐姐你不必擔心,姐夫他武功高強,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今天天氣不好,萬一大海上起了風浪,可怎生是好,人力豈能和天地之威抗衡。”劉菁憂心忡忡的說道。
“放心吧,姐夫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曲非煙說道。
“船來了。”
……
說話間,就有歡呼聲從高處的瞭望臺傳來。
劉菁和曲非煙極目望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數艘大船的影子。
“終於平安回來了。”劉菁滿臉的喜色。
一會兒後,大船先後靠岸。曹旭下船後,向着岸邊的劉菁和曲非煙二女走去。
至於大船上所攜帶的物資,糧食,還有人口,這些事情自然有專人處理,在這方面,新泉港城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島上的生活十分恰意,曹旭對於中原武林發生的事情,並不太關心。
華山派已經走上了高速發展的道路,至少在南方武林沒有對手,衡山派,青城派,盡皆衰落,峨眉派不問江湖是非,武當派雖然勢大,但卻後繼無人。
這樣的形勢下,只要華山派不出昏招,再次爆發氣劍之爭這一類的內亂,華山派的崛起就指日可待。
華山劍宗憑藉着海鹽生意日進斗金,有了錢的華山劍宗開始資助其他的全真教支脈道士。支持他們鑽研道學,完善教義,傳教衆生,弘揚道門文化,開導民衆心靈,輔以修學醫術,救治民生病苦。
全真教道士的身影,開始出現在神州大地各個地方。
華山派的名號,也逐漸變成了全真教華山派。
正當左冷禪爲此感到高興的時候,一個消息傳來,瞬間便讓他再也笑不出來。衡山派認祖歸宗,改名號爲全真教衡山派。
華山派掌門嶽不羣,劍宗宗主封不平,二人親自趕赴衡山,與莫大先生洽談三天三夜後,莫大先生終於承認,衡山派也是全真教一支。
衡山派之後,又有青城派併入全真教。
全真教的風頭一時無二,威震江湖,距離成爲武林第三極,比肩少林、武當,可謂是近在咫尺。
避居琉球島的曹旭對這些事情不聞不問,任由嶽不羣和封不平二個人自由發揮。
無限的風光背後,全真教內部矛盾並不少,最爲麻煩的,就是氣劍二宗之間的歷史遺留問題。
現如今劍宗雄踞南方,氣宗困守關中。
但是劍宗的頂樑柱都已經老了,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三個人都已經五六十歲。而氣宗的嶽不羣正當壯年,銳意革新,隨着時間的推移,氣宗和劍宗之間的差距會逐漸縮小。
到時候,氣宗和劍宗之間,還會像現在這般和諧嗎?
劍宗的出路在何方?
封不平趕到琉球島向曹旭求教的時候,曹旭指了指自己,並沒有多說什麼。
劍宗是曹旭一手扶持起來的,它的未來自然曹旭自然會關心。
一切有我。
封不平心滿意足的走了。
曹旭的目光離開江湖,轉移到了朝堂之上,剛剛登基的嘉靖帝與楊廷和、毛澄爲首的武宗舊臣們之間,關於以誰爲嘉靖帝的皇考(即宗法意義上的父親),以及嘉靖帝生父尊號的皇統問題發生的“大禮議”之爭正在醞釀升溫。
當然,這個時候曹旭可沒有興趣一腳踏進去。他關注朝堂的原因,是希望能夠從這件事情中對嘉靖皇帝的性格得出一個初步的判斷。
面對着滿朝大臣的反對,嘉靖皇帝是否能夠堅持得住。
對於這個傳說中二十多年避居西苑,練道修玄,但是卻始終牢牢掌控着整個明朝的政治、財經、軍事和民生大權的“修真皇帝”,曹旭也頗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