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劍二宗的諸位前輩都是同門師兄弟,即便是理念不合,互有爭論,但是那麼快就到了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煽風點火,怎麼可能?而且我華山派乃是全真教分支,衡山派,泰山派,恆山派,也都能和全真教扯上關係,但是嵩山派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劍走輕靈,嵩山派用的卻偏偏是重劍,如果把重劍換成禪杖,或許許多問題也就解釋得通了。北尊少林,南崇武當。我華山,正好在北方。”曹旭的話讓大廳之中的四個人通通臉色鐵青。
華山派蒸蒸日上,華山派氣劍相爭,華山派一蹶不振……而在這一連串的事情背後,一直有一隻黑手若隱若現。
“昔年魔教十長老圍攻華山,五嶽劍派精英死傷慘重,魔教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他們又是如何確信《葵花寶典》就在華山,那一戰之後,魔教與五嶽劍派兩敗俱傷,那麼真正得利的又是誰?”曹旭將一個又一個問題拋了出來。
“大明立國之後,江湖之中始終是少林武當高高在上,魔教和五嶽劍派互有勝負,糾纏不休。正道勢弱,就略作扶持;魔教勢弱,就不理俗事。嘿,好一個不理俗事。”曹旭說着說着,自己也有些相信了。
華山派氣宗、劍宗恩怨糾纏,是內部矛盾。想要化解內部矛盾,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用外部矛盾來掩蓋掉內部矛盾。
爲什麼華山派會有氣劍之爭?因爲少林寺。
爲什麼華山派會一蹶不振?因爲少林寺。
爲什麼我們幾個混的這麼慘?因爲少林寺。
……
強大的外部壓力,會讓矛盾重重的氣宗和劍宗最終放下恩怨,一致對外。
嶽不羣、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四個人盡皆呼吸急促,手按劍柄,雙眼精光暴漲,直欲擇人而噬。
良久,嶽不羣嘆息一聲,說道:“今日之事,還請三位師弟守口如瓶。以我華山派現在的情況,我們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封不平右手青筋暴漲,緊緊按着劍柄,而後又無奈的鬆開,他有能力和嶽不羣爭華山派掌門之位,也有信心奪回五嶽盟主之位,但是面對這少林寺這龐然大物,他卻連拔劍的心思都生不出。
千年少林,巍峨聳立。歷經了多少風浪,到今天依然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執武林牛耳。
曹旭看到四個人的表現,就知道他們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他說的可都是事實。
“氣宗、劍宗不過是一場大夢。但是這個名號既然已經打了出來,就不能這樣不了了之。”曹旭對着嶽不羣一拜,繼續說道,“還請師父允許,弟子欲在東南福建武夷山開設別院,重立華山劍宗。”
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曹旭終於圖窮匕見了。
嶽不羣看着身前俊美的少年,緩緩開口說道:“只要你幾位師叔同意,我允許你開設武夷別院,重立華山劍宗。”
重立華山劍宗,這是封不平心中的夢想。但是跑去武夷山做什麼?
華山,離開了華山的劍宗,還是華山劍宗嗎?
“封師叔,縱觀天下,只有東南一代,有我華山劍宗立足的空間。南少林寺江河日下,新的大派還沒有出現。這正是我華山派重新崛起的良機。”曹旭看到封不平臉上露出激動、遲疑等神色,立刻說道。
封不平來回踱着步,在廳中不停的走動。成不憂、叢不棄也都等着他做最後的決定。
“只要人在心在,無論在什麼地方立足,都是華山劍宗。”曹旭大聲說道。
“好一個人在心在,好一個華山劍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鬚髮皆白的青衫老人,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你,你是風清揚風師叔?”封不平看着眼前熟悉面孔,不敢置信的說道。
二十多年未見,雖然都已經變老了,但是風清揚的的模樣,卻深深的刻印在封不平的腦海裡,從未忘記過。
“孩子,這些年苦了你們了。”風清揚看着封不平三人說道。
“風師叔。”劍宗三人像是遊蕩多年終於找了家的孩子,一下子衝到了風清揚身前跪下,性格火爆,情緒外顯的成不憂甚至放聲大哭了起來。
“風師叔,弟子們這些年苦啊。”封不平熱淚盈眶,埋藏在心底二十五年之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嶽不羣見過風師叔。”這個時候,嶽不羣走了出來,對着風清揚說道。
風清揚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你這小輩想要在武夷山重立華山劍宗?想法倒是不錯,但你拿什麼開宗立派?”風清揚看着曹旭說道。
“開宗立派,無外乎四個方面。錢財、人,武功,地盤。我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有錢財,也有地盤。只要劍宗的三位師叔肯助我一臂之力,人也就有了。至於最後的武功方面,我華山派雖然有多門武功,但是卻並沒有一門像少林寺的《易筋經》,武當派的《純陽無極功》,魔教的《葵花寶典》這一層次的絕頂神功。所以……。”曹旭似笑非笑的看着風清揚。
“你想要《獨孤九劍》?”風清揚說道。
“不。”曹旭搖了搖頭,說道:“風太師叔一直沒有傳下獨孤九劍,想必是這門劍法入門要求太高,並不適合作爲鎮派絕學。所以,我想讓三位師叔陪我走一趟崑崙山,去尋找一門真正的絕頂神功。”
“這個世界上除去《葵花寶典》外,還有能夠比肩《易筋經》、《純陽無極功》的武功?”風清揚問道。
“當然有了,而且還不少。”曹旭笑了笑,說道:“比如說丐幫的《降龍十八掌》,昔日全真教的《先天功》,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密宗的《龍象般若功》,還有《九陰真經》,《九陽神功》等等。”
“丐幫的降龍十八掌殘全不全,全真教的先天功早就已經失傳了,大明、明教,很明顯犯了忌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估計已經消亡了,密宗武學與我中原不同,自成一套體系。至於九陰九陽,卻未聽說過。”風清揚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九陰九陽貫穿着從北宋末年到我大明立國,這二百五十年的歷史。北宋徽宗年間……”曹旭將《射鵰三部曲》的故事大致講了一下,最後說道:“據我所知,那《九陽神功》現在就埋藏在崑崙山的某個山谷之中,所以我需要三位師叔陪我走一趟崑崙山。”
“九陽神功,少林九陽功,武當九陽功,峨嵋九陽功。”風清揚緊緊的盯着曹旭的雙眼,說道:“我不管你從什麼地方知曉這些消息,只要這次能夠取回九陽神功,爲我華山劍宗立下根基。我就傳你獨孤九劍,承認你爲華山劍宗掌門人。”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師父,弟子告辭了。”曹旭對嶽不羣說道。
嶽不羣點了點頭,說好的華山支脈變成了華山劍宗,不過能夠化解氣宗、劍宗之間的恩怨,也算是一件喜事。
“三位師叔,請隨我走吧。”曹旭說道。
“請風師叔放心,弟子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此行定然將《九陽神功》取回來,爲我華山劍宗立下萬世根基。”劍宗三人跟着曹旭下山去了。
“你挑着擔,我牽着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正德十四年七月底,曹旭領着三位師叔封不平、成不憂,和叢不棄,踏上了西行取經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