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葵想要逃避,不想去見間桐雁夜。在不知情的凜勸說之下,仍舊還是不同意。
李阿門知道葵的心結所在,所以決定只帶上凜一個人去見雁夜。
“龍之介,你先照看好這裡。”李阿門說道。
龍之介點頭,他很明白李阿門的意思。無非就是對遠阪葵沒有徹底放心,防止她把消息泄露給遠阪時臣。
李阿門直接拉着凜的小手,然後一起出門了。
如此光明正大,就不怕被人發現?
實際上的確不會,李阿門使用了幻術改變了兩人的外表,至少在外人看來,他們不是原本的樣子。
如果是assassin倒是有可能看穿幻術,實際上龍之介做事也很嚴密,他也用了幻術對母女倆個“化裝”,但是卻還是被看破了。
李阿門還不知道assassin能不能看破,不過他也沒有真的放在心上,看破又如何呢?
他相信,言峰綺禮是一個聰明人,不會把他的情報外泄的。
就好像原劇情中一樣,明明言峰綺禮掌控了許多情報,可是實際上並沒有全部告訴遠阪時臣一樣。
只要是讓他感興趣的事情,這個人都會幫着隱瞞。
李阿門之所以會防着assassin,只不過是本能般的以防萬一而已。
坐在出租車中,在李阿門佈置了隔音法術的情況下。凜問道:“你爲什麼要收我爲徒?”
由於只是試讀生,凜是不可能叫李阿門老師的。
“我爲什麼不能收你爲徒呢?”李阿門笑着反問道。
凜無語,她總不能說自己要繼承家業吧。這個理由對方是知道的,再說出來的話就顯得很沒有意思了。
看着傲嬌凜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一下子就把李阿門萌翻了。
這是一種反差萌!這也是凜對李阿門親近的一種表現。
由於間桐雁夜這個因素的加分,凜現在對李阿門好感度大增了。
李阿門不自覺摸了摸凜的腦袋,心中卻不由想起了自家那個丫頭,也不知道在這個復活任務期間,有沒有可能把自家丫頭給召喚出來。
不過。這應該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面對摸頭殺,作爲傲嬌凜。自然是要反抗的,但是反抗這種事情,對李阿門是無效的。
李阿門對凜笑道:“好了,你其實不需要考慮太多。只需要好好當我學生就是了。如果你有任何不滿,可以隨時退去。”
凜的雙馬尾搖擺了幾下,見還是無法擺脫李阿門的摸頭殺後,她無奈道:“反正我是一定會退出的。”
李阿門笑而不語,繼續摸頭之中。
很快,他就和凜到達目的地了。
剛打開門,李阿門就向裡面叫道:“雁夜,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雁夜頹廢的向門外看了一眼,他仍舊一直呆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過。還沒有從殺人這件事中掙脫出來。
“雁夜叔叔……”凜的叫聲傳了過來,讓雁夜全身一震,一下子從那種負面狀態中脫離出來。
“凜……你怎麼會來?”雁夜表情驚訝道。
“雁夜叔叔。你的臉,還有你的頭髮……”凜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她進門後纔看清了雁夜的那張臉,以及頭髮顏色。
……
“有葵和凜的消息嗎?”遠阪時臣問道。
才過了多久?這是第幾次這樣問了?
言峰綺禮一臉麻木,無論多少次他都會回答不知道。
在綺禮的眼中,時臣這個傢伙從知道自己妻子和女兒失蹤後。就越來越不對勁。
表面上,時臣那傢伙似乎仍舊保持着優雅。可是實際上看着一次比一次數量多的問話,就可以知道這傢伙內心的焦慮了。
對於綺禮來說,他並不明白感情,並不清楚時臣爲何會如此。
明明在綺禮的瞭解中,時臣應該是一個爲了魔道可以付出一切的人,明明這個人應該是會把那對母女的事情丟在腦後,全身心投入到聖盃戰爭中。
可是,結果反而時臣出乎了他的預料,居然那麼在意那對母女。
這又是一個意外,是繼綺禮因爲對衛宮切嗣被人認同而迷茫,繼綺禮被李阿門告知了其內心真正所求,繼這些之後的又一個意外產生了。
於是,綺禮感覺到自己的愉悅不斷在增加中。
自己的想法被顛覆的感覺,看到他人違背其一向原則的時候,那種感覺實在是有趣。
遠阪時臣可不知道綺禮是這樣一種態度,他還把一切希望放在綺禮身上,放在assassin的搜索能力上面,並不知道他最信任的人已經背叛了他。
在遠阪時臣自己的眼中,他絕對不是天才。
和歷代遠阪成員,那些在魔術協會中也稱得上是怪物的人相比,他的資質只能算是平庸。
之所以現在的時臣能夠成爲熟練並且受人尊敬的魔術師,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一直忠實地遵守家訓。
所以他才能總是從容而優雅——
想要得到“十”的成果,就必須付出“二十”的修煉。優雅而從容不迫地通過各種殘酷的訓練,這便成了時臣的信條。如果硬要說出他有什麼地方強於他人,那麼或許就只有徹底的自律和克己的意志這兩項了。
同時身爲自己師父和上代族長的父親,應該早就已經充分預見了兒子以魔道爲志向將要走上多麼艱難的路程。所以,在上代將魔術刻印轉交給時臣的時候,他再次詢問兒子——“是否要繼承家業?”
這種問題非常儀式化。而且也只是場面話而已。時臣身爲嫡子,從小接受的就是如何成爲領袖的教育。自幼被培養出的這份驕傲,使他沒有了其他的人生夢想。
即使如此——還是要採取“提問”這一方式。也就是時臣還擁有並不完整的“選擇的餘地”。
現在想來,這對於時臣而言,是身爲上代族長的父親給他的最大的禮物。
遠阪時臣通過自身意識決定要步入魔道,決心不受命運的擺佈。
正是這份覺悟,給了時臣鋼鐵般的意志。自那之後支撐着他走過嚴酷修煉的日子,正是這種“這是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的高傲的自負。
如果自己能夠同樣將從父親處得來的寶物交給女兒的話——時臣難過地想。
但,這已經無法實現了。
隨着時間的流失。表面上冷酷的時臣實際上已經有了放棄聖盃戰爭的打算了。
時臣對於妻子和女兒的愛,從來都是深沉的。
並不能否定。時臣做事從來理智佔據上風,但是卻也不代表他沒有感性的一面。
就如同他處理凜和櫻的事情上,時臣看似冷酷的背後,實際上包含了他不被正常人理解的愛。
對於凜以及櫻來說。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們一個是全元素,五重複合屬性,另一個是架空元素,虛數屬性。這姐妹二人都擁有等同於奇蹟的稀有資質。這已經超出了所謂天賦才能的範圍,幾乎等同於咒語。
魔性會同樣招來魔性。遠離條理之外的突出之人必然會“招引”來同樣異常的經歷。這不是其本人意志所能控制的。應對這種命運的方法只有一個——自己有意識地走出條理。
時臣的女兒們除了自己去理解魔道並進行修煉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處理蘊藏在她們血液中的魔性。而遠阪家的加護只能給予其中一人,這一事實不知煎熬了時臣多長時間。沒有成爲繼承者的一人會因爲自身的血而陷入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中,並且會引火上身。如果魔術協會發現了這種“普通人”,那幫傢伙一定會高興地以保護之名將她泡在福爾馬林中作爲標本。
正因爲如此。間桐家希望得到櫻當養女這件事,無異於上天的恩賜。得到了使兩個愛女都能夠繼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緣因果的束縛。開拓各自人生的方法。這時的時臣,可以說從身爲人父的重荷中解放了出來。
但真的能做到嗎?——時臣甚至沒有自信,這一問題不時煎熬着他。
可以說,時臣之所以做出連他自己都要爲之痛苦的抉擇,就是因爲他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別看原劇情中,時臣在雁夜面前誇誇其談的樣子。可是誰人知道他內心的苦痛呢。
但是,做出了這樣痛苦的決定。寄希望於未來的時臣,卻發現自己其中一個女兒,被他寄託了最大希望的凜居然被綁架了。
面臨這種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打擊,時臣都沒有爲之崩潰,已經足夠顯示他的堅強了。
但是,堅強歸堅強,無法接受卻仍舊無法接受。
時臣覺得每時每刻都在受到煎熬,無法得到凜和葵的確切消息,讓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越發不安起來。
明明才過了不久,可是爲何在時臣的感覺中,已經過去了許久許久呢?
“不,我還不能絕望。”時臣咬牙想道,“如果凜真的無法救回的話,還有櫻在……真的到了那種地步的話,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去間桐家把櫻要回來……”
兩個女兒無法做出選擇的話,如果只剩下一個女兒那麼就沒有選擇了。
時臣內心已經隨着時間的消逝變得空前絕望了,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凜不但還好好的,更與他一輩子最大的情敵,以及他聖盃戰爭的死敵間桐雁夜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