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軍中,袁紹拍案而起。
面前書信,被他隨手撕作兩半,同時怒極反笑道:“哈哈哈哈!董賊,真是好手段!”
而曹操此時,是袁紹謀主,也早已看過書信,然而慧眼如炬,一語就道破董卓心思:“本初休要悲傷,若是亂了方寸,豈不落入了董賊下懷?”
“哼!”
袁紹冷哼一聲,怪笑道:“休要悲傷?怎能不悲傷?”
想到幼時叔父對自己的淳淳教誨,袁紹就不由心中絞痛。
當下哀思一動,怒氣就撲面而來,再不顧大局,就要分兵兩路,發兵往虎牢關攻打董卓。
曹操一見,就知道袁紹心思,連忙道:“本初,切不可因私廢公!”
袁紹心中一團亂麻,哪裡還有心理曹操?當即就吩咐左右道:“替我衆傳令諸侯,入帳議事!”
曹操苦勸不住,不多時,諸侯就魚貫而入。
袁紹四下環顧,見都到齊,大爲滿意,就道:“諸位想必也已知道,昨日我叔父袁隗,也就是當朝太傅,一家滿門百餘口,盡數被董賊所殘害!”
衆人默然,不知如何對答。
眼見衆人靜靜,袁紹目光一凝,掃視着衆人,頓時一股氣勢涌出,喝道:“如何都不做聲耶!”
衆人擡頭看去,只覺得袁紹發怒的一瞬間,目光炯炯,氣勢滔滔,彷佛睡獅猛醒,真正有了盟主威風。
“莫非諸公以爲,與董賊有國仇家難者,豈只我一人乎?”
袁紹喝問一聲,猛自搖頭道:“錯矣,錯矣!”
“天下漢民,皆與董賊有生死之仇,存亡之恨,無不願生噬董賊之肉!”
說着,袁紹盯着衆諸侯,嘆息道:“而在座諸位,世食漢祿,皆爲漢臣,卻反倒要學庸夫珍惜羽毛,作壁上觀乎?”
衆人見袁紹上綱上線這般厲害,頓時心中一凜,連忙道:“盟主息怒,我等願聽差遣!”
袁紹點頭,又道:“如今董賊率軍十五萬,於虎牢關上駐紮,而呂布則率兵三萬,出關紮寨。”
“然而此時,汜水關未得,不可放棄,”說着,袁紹沉吟片刻,又道:“故而,我欲分兵擊之!”
諸侯應道:“但憑盟主吩咐!”
聽着這話,袁紹陰沉一笑,目光在諸侯身上掃過,片刻之後,就有了決定。
“袁遺,王匡,喬瑁,鮑信,孔融,張楊,陶謙,公孫瓚,八人聽令!”
“在!”八路諸侯一齊起身。
袁紹慨然道:“三日之內,各引本部兵馬,赴虎牢關迎敵!”
“諾!”諸侯毫不遲疑應道。
袁紹舒一口氣,又道:“曹操聽令!”
“在!”
曹操縱然心中不願,依舊起身。
“你爲中路救應使,引軍駐紮兩關之間,往來救應!”
“諾!”
當下曹操和衆諸侯上前接令,各自而去。
於是其餘諸侯也依次告退。
唯有黃寶,也就是張寶,此時卻是面帶異色。
只見張寶端坐着,眼見着諸侯都走了,才起身上前,對袁紹道:“盟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袁紹瞄一眼張寶,淡淡道:“黃將軍何事?”
說完,見張寶還是一副扭捏模樣,袁紹會意,屏退左右,不耐道:“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張寶見四下無人,才輕聲道:“在下軍隊,來自偏遠交州,難與衆諸侯相合,故而打算獨自紮寨在外。”
原來,之前汜水關一戰時,張寶也率領一干黃巾軍出戰,並且斬獲頗多。
而且這些原本的黃巾賊,由於摘了黃巾,做匪久了,因此倒也沒有被人發覺。
只是,賊就是賊到底不是正規軍,打起仗來,完全沒有軍紀可言,不但是亂作一團,影響到了其他諸侯作戰,而且戰後還大肆爭搶物資,戰利品。
因此,這才一戰過後,交州黃寶一軍的名頭,就徹底打響,再也沒有人敢於靠近。
無奈之下,張寶只好來請求獨自紮寨。
而這時,袁紹聽着,不由疑惑道:“何不早說?”
“這...”
張寶尷尬着,總不能說這毛病,是此戰過後才發現的吧?
故而一眨眼,張寶就打岔道:“是這樣,在下也想要去虎牢關迎敵,進攻董卓!”
“哦?”
袁紹一喜,果然不再追問,笑道:“將軍真乃有心之人,準了!”
原來袁紹見張寶偷偷前來,要求屏退左右,又請命出戰董卓,誤以爲是張寶要投靠自己,來拍自己馬匹了!
其實張寶腦中,哪裡有這心思?
畢竟他在諸侯軍中,也已經得到消息,知道司馬寒已經被調往了虎牢關中,故而此時,他只是記得對抗敵對陣營,有翻倍獎勵拿罷了。
至於是司馬寒強過他,還是被他強過司馬寒,他倒是毫不在意。
畢竟,司馬寒一個人再強,還能強過他麾下齊心協力的衆將不曾?
說來,這份膽氣,也是拜上回那一戰所賜。畢竟當時雖然亂,但總歸是大勝一場,自然就使得張寶在黃巾將領之中,重新建立了威望。
同時,那一戰不但是搶奪到了極多的物資,也使得這一夥賊軍徹底變爲了義軍,承諾的兌現,使得這些日子,衆將對張寶都是畢恭畢敬,再無怨言。
故而此時,張寶倒是底氣十足,毫不含糊,就要去虎牢關迎敵,以便賺取更多的獎勵。
而此時虎牢關中的司馬寒,尚且不知,自己已經被張寶當成了待宰的綿羊,正在和呂布議事。
原來自從他賄賂李儒,被成功調入虎牢關之後,就得了董卓召見。
然而由於他隱藏了文書,只是憑着本身氣象面見董卓,因此並不是很受重視。
若不是當時只他一人,有着與聯盟軍作戰的經驗,被呂布要去當了副將,估計就要被董卓丟在一邊,坐冷板凳了。
不過能夠做呂布副將,也正合他意,雖然官職大爲降低,但是...
只見此時,呂布正在領着司馬寒,一一介紹其餘諸將。
呂布滿面熱情,指着坐下一面容嚴肅之將,道:“此人姓高名順字文德,麾下陷陣營勇不可擋,乃我軍中鎮軍之寶。”
司馬寒沿着呂布手看去,就見一人方面闊鼻,正襟危坐,絲毫不苟言笑。
不知爲何,司馬寒看着高順,心中忽然流淌出四字:“魔鬼教官...”
再往其氣望去,就見一根黃中帶青的本命氣,在一塊窄小的虎符之中,延伸而出。
“這格局...”司馬寒正要嘆息,不料再一細看,卻又吃了一驚。
只見高順頂上,虎符雖然窄小,卻極爲凝實,彷佛一座小山強行壓縮而成,盤旋之際,鎮壓四方,不但使其本命氣純色如一,還隱隱和其中的命氣遙相呼應,使得每一絲紅黃之氣,都異常活潑,有如待命的士兵,各自躍躍欲出。
“不料高順名器,居然穩固至斯!”
司馬寒看着這氣象,暗自心驚,感慨道:“不虧是陷陣營統帥,麾下士卒齊心,簡直是可以以一敵十!”
想着,就起身,將手中酒盞舉起,平敬道:“在下司馬寒,久聞高將軍大名!”
高順見了,起身一拱手,面帶歉意道:“見過司馬將軍,高某不飲酒!”
司馬寒一怔,旋即道:“哈哈,無妨,酒乃穿腸毒藥,將軍此舉明智!”
高順聽了,也是一怔,暗思:“這話倒是有趣,酒乃穿腸毒藥麼?”
不過依舊是面帶歉意,略微一笑,便坐下了。
而這時,司馬寒又見呂布指着坐下一面容淡紫之將,介紹着:“此人本是聶壹之後,以避禍改姓張,姓張名遼字文遠。”
司馬寒望過去,只見其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頂上一根淡青色本命氣招搖而立,顯出了極爲高貴的命格。
只見張遼聽了呂布一說,就自覺起身,舉盞敬道:“在下張遼,見過司馬將軍!”
司馬寒連忙起身回敬,道:“將軍英勇過人,如雷貫耳,在下早有所聞!”
張遼一笑,並未多說,也坐了下去。
司馬寒見張遼面色瞬間平淡,才發現自己被誤會成阿諛之人,“我可不是拍你馬屁...”
司馬寒正自鬱悶間,就聽呂布又開始一一介紹着其餘衆將。
司馬寒一個個看過去,就見郝萌,成廉二將命格最低,只是赤紅,頂上一小塊虎符,和校尉鄒靖相差彷佛。
而再看過去,就見魏續,宋憲,侯成三人,氣象又要更上一層,都是紅中帶黃之色。
想起這三人未來合謀害了背叛,司馬寒不由奇道:“這樣的命格,也能害的呂布?”
再一細想,頓時明白:“看來,他們日後還大有機緣,就算是金黃之氣,也未可意料。”
這樣想着,就朝着最後一人,曹性望去。
不料這一看,司馬寒就大吃一驚。原來曹性之氣,居然已經是一片金黃!
然而一轉念,想到他未來曾一箭射去夏侯惇左眼,司馬寒頓時恍然。
當下見過諸將,司馬寒一一記下,就開始爲呂布介紹自己手下,高升,李冰,趙紫嫣,陳宮等人。
呂布見過前面幾人,都是不覺得什麼,唯有最後看着陳宮,恍惚間就感到一絲親近,熱情了許多。
於是一一見過之後,呂布就吩咐左右,大開宴席,和衆將一齊吃喝起來。
不料酒過三巡,眼見着就要熱鬧起來之時,一人入內,就飛快報道:“河內太守王匡,引兵殺來,名將方悅,正在陣前叫陣!”
呂布一聽,登時大怒,起身就要持戟而出。
司馬寒見了,連忙下座,請戰道:“溫候且住,待我斬將,以作覲見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