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真這法號,甚不起眼,待他一報出俗家姓名“混元霹靂手成昆”,當即把古劍冰(慕容劍冰)震得不輕。抱拳說道:“久仰、久仰•••••••••”
擡眼仔細打量,只見這圓真大師,身穿灰袍,相貌極爲尋常,並沒什麼顯眼特徵,若是混在人羣裡報聲法號,再隔半年不見,十個人倒有九個人不會對他有什麼印象。
成昆似是極爲得意,又道:“那楊逍已中了我的幻陰指,三日之內,必赴西天。
可惜我剛要滅魔教的魔火,便遇到殷天正帶着手下的天鷹教衆前來支援,只得暫退。可惜啊可惜,若是他再晚來片刻,我便能在坐忘峰上,埋下幾十斤火藥,然後滅了魔火,等甚麼天鷹教啦、五行旗啦,急急忙忙上來相救,轟的一聲大響,地下埋着的火藥炸將起來,煙飛火滅,不可一世的魔教從此無影無蹤。
哈哈哈,當年陽頂天任魔教頭子之時,奪我愛妻,氣焰何等不可一世,只可惜他死得早了,沒能親眼見到明教的慘敗!”
古劍冰心道,眼下既然已經與明教結了死仇,倒是不便再與六大派的人當場翻臉了,遂道:“魔教作惡多端,合該有此報應,倒是難爲大師一番苦心了。”
成昆又道:“方纔我奪路下山時,似乎依稀聽到天鷹教的人說六大派已經攻上光明頂,所以才未曾追我。
這殷離既然是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孫女,我們擒了他上山,威逼殷天正就範,豈不省了很大功夫?
慕容公子這便與我一起上山吧?咱們先滅魔教、天鷹教,再收服六大派,到時自然是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倒也不需要借那屠龍刀的虛名了。”
古劍冰道:“這卻要讓閣下失望了,我們慕容世家與天鷹教有些交情,已受了白眉鷹王殷天正的重禮相托,要幫殷家保存流落在外的唯一血脈――――殷離。
若要我們挾持殷離,滅那天鷹教,只能先說聲抱歉了。
六大派與明教之事,我們慕容世家本來打算兩不相幫。只是這些魔教教衆,卻要挾持殷離,被我們當場遇到,是故將之滅了。”
言外之意:大師你要再提挾持殷離的事,咱們只有當場翻臉了。
成昆心道,這慕容劍冰既然存了這等心思,那秘道的事,便不能跟他說了。我且藉故離開,從秘道上山看看再說。遂道:“既然如此,我先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魔教餘孽,暫且告辭。”
古劍冰:“走好,不送。”
殷離見成昆遠去,問道:“慕容公子,我外公真的送了重禮給你家,要你保護我?”
古劍冰:“不錯,可不少呢,算成銀子,也有十萬兩左右吧。”
殷離:“慕容公子,你上回說過,你會盡力愛護我,照顧我,不論有多少人來跟我爲難,不論有多麼厲害的人來欺侮我,你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我周全,可是爲了我外公所託麼?”
古劍冰:“我慕容世家富可敵國,十萬兩雖然不少,又怎可能讓我惜花公子連命也不要了?
我出手保護你,雖然是看在你爺爺與我們慕容世家的交情上,但我那樣說,卻是因爲欣賞你這個人,欣賞你敢於反抗命運的勇氣,欣賞你們母子相互關愛的親情。”
殷離:“那好,一會火焰熄了,我便要上山去救我爺爺,你若怕了,悔了,可以不來。
我平生不願欠下人情,我爺爺既然肯爲我如此求人••••••••我武功低微,未必能救得他下來,大不了把一條命還他罷了。”
古劍冰沉默半餉,方纔嘆道:“••••••••你這小姑娘,當真好強,便是求人也絕不低頭,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一會我跟你同去,把天鷹教保下來便是。”
待得火勢平息,一行人移步上山。尚未進得光明頂大廳,便聽一女子喝道:“今日咱們是剿滅魔教,可不是比武爭勝。衆位師妹師弟,大夥兒齊上,攔住這小子,教他不得取巧,乖乖的跟師父較量真實本領。”
步入廳內,只見當中一個少年,濃眉俊目,高大挺拔,肌肉結實,體魄壯健,男子陽剛氣息濃郁,正與一位面色冰冷的中年尼姑戰在一處。他似是對那尼姑手中的利劍頗爲忌憚,閃來躲去,寸步不敢停留,不時抽空還上一二招,亦是凌厲非常,逼得那中年尼姑不得回劍自護。此外又有不少尼姑與妙齡少女,故意橫劍卡住那少年的閃避之路。只是武功頗是低微,輕易便被那少年奪去長劍,擲向中年尼姑。
古劍冰心道:這必是張無忌和滅絕師太在較量了。
又聽方纔說話的那位女子道:“周師妹,你眼看師父受這小子急攻,怎地不上前相助?你手中有劍,卻站着不動,只怕你在盼望這小子打勝師父呢。”古劍冰定晴望去,只見說話這人,身材高挺削瘦,面目俊俏,膚色淡黃,有如蜂蜜,頗有楚楚之致,心道,這人九成九便是丁敏君。
滅絕心道,莫非兩人當真暗中勾結?我一試便知!遂厲聲喝道:“芷若,你敢欺師滅祖麼?”當即將身形輕盈一轉,飄忽間,衣衫流動如雲,身在半空,如一隻青鶴般凌空撲擊而下,、挺劍疾向一個妙齡少女當胸刺去。
古劍冰見那少女,清麗秀雅,美而脫俗,雅而秀氣,纖而不弱,純潔清麗,遠觀近看都有一種神韻從骨子中沁出。凝聚了漢水之鐘靈,峨嵋之毓秀,出落的得人間而不食人間煙火。有如江南水月的秀美,溫潤如玉,清澈如水。秀美絕俗,秀雅天成,出塵如仙,清逸淡雅,清雅不可方物。青衣長髮,身形修長,青裙曳地,容色極美。恍若仙子下凡,是天上人間極少的絕美的女子。
當下心中不由得暗中埋怨滅絕師太:你這老尼,真沒白叫“滅絕”之號,這等出塵仙子一般的人,你也忍心痛下殺手?
張無忌心知滅絕師太狠辣無情,當下不及細想,縱身躍上,一把奪過倚天劍,抱起周芷若,飛出丈許。鼻中隨之聞到一陣淡淡幽香,只覺頭上柔絲在自己左頰拂過,甚是舒服。
周芷若俏臉生暈,又羞又窘,雖是神色恐懼,眼光中卻流露出歡喜之意:“快放下我!這成什麼樣子•••••••••”聲音如銀鈴般動聽,清泉般悅耳,猶如水激寒冰、風動碎玉,嬌嫩之中帶有幾分脫俗之感。
張無忌見她秀眉深蹙,若有深憂,輕顰薄怒,楚楚動人,忙將她放下:“是,是,芷若姑娘。.這是貴派的倚天劍,請你轉交尊師。”
滅絕師太厲聲喝道:“芷若,一劍將他殺了!”
周芷若倉卒間無暇細想,手起劍出,便向張無忌胸口刺了過去。待想到“我怎能向他出劍”,雖是手腕微側,長劍略偏,嗤的一聲輕響,倚天劍已從右胸透入,周芷若一聲驚叫,拔出長劍,只見劍尖殷紅一片,鮮血有如泉涌:“我……我……我••••••我•••••••”想過去察看他的傷口,但終於不敢,掩面奔回。
另有一個少女搶上前來,扶住張無忌:“公子,公子,我和你死在一處!嗚嗚•••••••這女人怎麼那麼狠心……”古劍冰定晴看去,見這女子膚色晶瑩,柔美如玉,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比之中原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明眸皓齒,清秀絕俗,年紀雖稚,卻出落得猶如曉露芙蓉,甚是惹人憐愛。
張無忌:“你••••••你••••••你爲甚麼要殺我•••••”自點穴道止血,方纔發現抱着自己的,並非周芷若,遂安慰她道:“小昭!是你.你爲甚麼待我這麼好?別怪周姑娘,是我不好,忘了閃躲了••••••不哭,乖乖不哭,沒事的••••••”
小昭淚珠盈盈:“因爲……因爲公子你待我好。不把我當低三下四的奴婢看••••••”
“爹,四位師叔,讓孩兒青書去料理了他。”說話這人,正是宋青書。
武當五俠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武當晚輩,由他出手,勝於累及武當五俠的英名。
俞蓮舟搖頭道:“不成!我們許你出手,跟我們親自出手並無分別。”
張松溪:“二哥,依小弟之見,大局爲重,我五兄弟的名聲爲輕。”
莫聲穀道:“名聲乃身外之物,只是如此對付一個重傷少年,良心難安。”
宋遠橋見殷梨亭始終不發一言,可是臉上憤怒之色難平,心知他未婚妻紀曉芙失身於明教楊逍,以致殞命,實是生平奇恥大恨,若不一鼓誅滅明教,掃盡奸惡淫徒,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下緩緩說道:“魔教作惡多端,除惡務盡,乃我輩俠義道的大節。名聲固然要緊,但現今兩者不能得兼,當取大者。”
宋青書見父親也支持自己,當即出場發話:“曾小俠,你若非明教中人,儘可離去,自行下山養傷。六大派只誅魔教邪徒,與你無涉。”
張無忌欲要起身站起,哪裡能夠?只緩緩搖了搖頭,揮手示意小昭退下:“大丈夫急人之難,死而後己。多謝••••••多謝宋兄好意,可是在下••••••在下決與明教同存共亡!”
殷天正腳步蹣跚的走近:“曾少俠,你待我們已然仁至義盡,大夥兒感激不盡,到此地步,不必再鬥了。――――姓宋的,讓老夫來接你高招!”只是他方纔連戰六大派高手,早已是強弩之末,方欲交戰,一口氣提不上來,腿膝麻軟,摔倒在地,卻掙扎欲起,要攔宋青書。
宋青書冷哼一聲,擡腿向殷天正踢去。
殷離喝道:“休傷我爺爺!”搶上前來,使出千蛛萬毒手,一指扎向宋青書咽喉,一指扎向宋青書踢出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