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洪烈連忙起身回禮,笑着說了幾句兩方和睦的話,這場宴席便算結束。
晚上休息時,完顏洪烈問時雨道:“康兒,今天宴席時,你爲什麼要對鐵木真說出那番話?”
“爹,你難道不覺得蒙古騎兵兵馬之盛,已經可與我大金國的精兵相提並論了嗎?”時雨毫不客氣的回答道:“今天三王叔擲出長矛被那個蒙古人射落,這弓箭上的威力,我大金軍中又有幾人能比?”
完顏洪烈沒想到這個六歲的養子竟然說得如此頭頭是道,愣了一會兒後面色凝重起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日後這蒙古各部若是聯合起來,以這些人的弓馬兵鋒,必然是我大金的大患啊。”
時雨對於大金和蒙古的算盤是希望大金能夠多撐一段時間,如此一來,蒙古攻宋的日期就會後延,那麼郭靖黃蓉守襄陽的日期也就會相應後延,這樣所產生的蝴蝶效應說不定能夠讓那把玄鐵重劍不再出世。
不過以小說中對鐵木真的描寫,這位一代天驕也是主角光環加身的主,估計完顏洪烈如何用心用計也都沒辦法改寫歷史,時雨這次到大漠來,主要目的還是那個可憐的女人——梅超風。
當初他看《射鵰三部曲》的時候,就對其中所謂的反派頗有憐憫之情,因爲這些可恨之人都有可憐之處,他現在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世界,也就抱着一份要改變這些可憐之人命運的想法。
接下來鐵木真率領蒙古大軍打敗乃蠻軍隊,時雨又隨兩個王爺見了王罕以及桑昆,幾天下來跟着大人們吃肉喝奶看舞蹈,慢慢的等日子過去。
就在時雨被蒙古人奉爲上賓的同時,苦孩子郭靖也遇到了江南七怪,然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鬼使神差的一刀捅死了黑風雙煞之一的銅屍陳玄風,也就在這一天夜晚,大金國的兩位欽使決定次日啓程,返回中都。
馬隊行了幾日,一天臨近中午時,完顏洪烈下令軍隊休息進食,讓人和馬匹都稍作休整。突然有軍士來報:“啓稟六王爺,前面有個瞎眼的婆子,想要討口水和飯食。”
坐在馬車裡正吃飯的時雨一個激靈,拉開窗簾大聲說道:“帶她過來!”
完顏洪烈本來也想讓軍士把那個瞎眼女人帶過來,沒想到養子突然這麼激動,反倒是被嚇了一跳,也就沒做聲,擺了擺手,示意軍士按照世子的意思辦。
不一會兒,就看到軍士扶着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女人五官頗爲端正,如果洗漱乾淨後,也還有些顏色,看她的一雙眼窩,果然是新傷癒合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啊?”完顏洪烈聞到女人身上的臭味,微微皺了皺眉,隨口問道。
“這位是大金國的六王爺,還不老實回話!”那軍士呵斥道。
“小民叫梅,梅......小民姓梅,沒有名字。”梅超風啞着嗓子回答道。
古時候女子有姓無名,倒也不奇怪,完顏洪烈揮了揮手道:“去給她拿些肉餅和水來。”
“是!”軍士領命去辦。沒想到馬車中的世子開口說道:“爹爹,我看這位梅阿姨怪可憐的,不如讓她到我車裡來休息吧,反正我的馬車大得很。”
“嗯?”完顏洪烈又愣住了,他滿臉狐疑的看着自己的養子,只見對方的小臉上一片真誠,不似有什麼特殊的原因,而地上站着的這個髒兮兮的女人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一雙手骨瘦如柴,眼睛又瞎了,想來也做不出什麼對康兒不利的事情。
時雨又軟語央求,完顏洪烈想到包惜弱也是這般菩薩心腸,若不是如此,當年自己在牛家村早已一命嗚呼了,也就沒有今日的光景,於是心中一軟,答應了時雨的請求。
梅超風被人攙扶着進了馬車,接過肉餅淡水後,就在馬車裡吃了起來。完顏洪烈一聲招呼,萬人隊又繼續前進。
“梅阿姨。”時雨笑盈盈的問道:“聽口音,你不是蒙古人吧?好像是從南朝來的?”
梅超風只顧吃東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不答話。
“梅阿姨,我聽說南朝很美,一到春天,到處都是鳥語花香,特別是南朝的都城臨安,那裡的桃花開起來紅紅豔豔的,可漂亮了,是真的嗎?”
梅超風丈夫新死,午夜夢中都是當年和陳玄風在桃花島一棵棵桃樹下親親熱熱的場景,那時候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兩情相悅自甜蜜的時候,聽到時雨這麼一說,心中又泛起了波瀾,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日後總有去南邊的時候,到時候我帶着你一起去好不好,梅阿姨?”時雨又問了一句。
梅超風嚥下麪餅,沙啞着嗓子問道:“世子爲什麼對我這個瞎婆子這麼好?”
時雨看到對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十指微微彎曲了一下,彎成了兩個爪型,知道這個女人生性狡猾謹慎,如果讓她起了疑心,那九陰白骨爪就會立刻落在自己的小腦殼上,不過他早就有了應對的辦法,突然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梅阿姨,你相不相信夢?”
“夢?”梅超風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說什麼。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坐在一條小船裡,也沒人划槳,小船就飄啊飄啊,把我送到了一個小島上,那島上的風景可美極了,種滿了開着紅花的桃樹,我就這麼一邊看着桃花一邊走,走着走着,突然就迷路了,我心裡一急,於是就嗚嗚大哭起來,哭得正傷心的時候,突然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叔叔。”
說到這裡,時雨故意停頓了一下。梅超風果然如他所料,問道:“怎樣的一個叔叔?”
時雨一笑,繼續說道:“那個叔叔身材高大,麪皮有些發黃,他告訴我說明天我會碰到一個瞎眼的阿姨,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阿姨,不能讓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