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連忙說道:“楊先生請說。”
時雨說道:“我郭大哥和他夫人鎮守襄陽,大宋軍民萬衆一心,蒙古雖然兵勢強盛,但也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攻下這座城,我想請王爺答應我,等攻下襄陽城後,千萬不要屠城泄憤。”
蒙古人對久攻不下的城市總喜歡屠城泄憤,在對花剌子模時就是如此,所以時雨有此一說。忽必烈沉吟片刻,說道:“我答應楊先生這件事,那楊先生可否答應我從此遠離中原,不問宋國境內之事呢?”他忌憚時雨的武功,害怕此人一時興起擊殺蒙哥和自己或是別的蒙古王公和大臣,是以有此一問。
時雨知道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擋得住滾滾而來的歷史車輪的,而且忽必烈這個人在所有元朝皇帝中算得上是最開明的一個,殺了他無異於把自己的同胞向苦難中更推了一步,他也沒有郭靖那種“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的理想,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活到看見周芷若死爲止,於是點點頭道:“請王爺給我一張通關文書,讓我在蒙古汗國治下之處可以通行無阻,我這就啓程向西。”
忽必烈聽後大喜,立刻叫人拿來羊皮,親自寫了一封文書,蓋上大印,交給時雨,還贈送了許多金銀,又送了兩匹駿馬。
時雨和女兒騎馬出城,問道:“英兒,爹爹想去西邊走一走,你是打算回桃花島呢?還是跟爹爹一起去?”
楊英問道:“那娘和二孃,還有哥哥他們也去嗎?”
時雨搖了搖頭道:“他們大概是不會去的,你如果捨不得他們,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楊英歪着小腦袋想了想,又問道:“那爹爹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時雨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或許幾個月就回來了,或許幾年就回來了。”他沒有說或許一直都不會回來了,因爲他明明知道這個世界是虛擬的,但周圍一切卻又真實的讓自己難以說出口。
楊英摟住時雨的脖子說道:“那我就和娘他們等你回來。”
時雨抱了抱女兒,嘆了口氣道:“好,那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他說完之後帶着楊英一路南下,回到了襄陽城,將歐陽鋒離去的消息告訴歐陽龍後,又跟衆人說了自己和忽必烈的約定,一番依依惜別後,便騎着馬向西而去。
從此,他變成了這個世界中一個不斷移動的旅人,他不停的向西行走,在通關文書的幫助下,所有的蒙古軍隊都對他非常客氣,蒙古人天生崇拜勇士,有些將官在被時雨輕鬆摔倒在地後,更是對他奉若神明,慷慨的贈送寶物奴隸給他,都被時雨一一拒絕。
時間慢慢過去,時雨越是往西走,就越是驚歎於見習主神的製造能力,因爲他已經走到了亞洲的邊界,進入了東歐,但是周圍的世界依舊像是中原大地那樣豐富和細緻,一點都沒有粗製濫造的痕跡。或許這個主神已經完整的創造了整個地球和其上的整個文明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裡除了歷史不一樣之外,一切就如同真實的世界一般。
他找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像是隱士那樣獨自生活,每一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煉兩種功夫——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太陽每上升和墜落一次,他就刻下一道痕跡,作爲一天的記錄。就這樣,他躲在這個茫茫世界中的一角,與時間賽跑。
時雨從公元1242年開始隱居,到了1347年,他在新一年的第一天裡起牀梳洗,用刀削去了自己滿臉的鬍鬚和長長的頭髮,已經活了一百四十二歲的他,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這件返老還童的事情發生在他壽命達到一百二十歲的生日那一天。
那一天,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時雨坦然的繼續着每一天的修行,他別無選擇,只能等待新生或是死亡的來臨,這一天起牀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兩顆門牙都掉了下來,同時牙齦中微微發癢,伸出舌頭舔了一番後,竟然發現有兩顆新的牙齒又要長出來,就像是即將換齒的兒童一般。
從這一天起,他的牙齒脫落新生,頭髮也由白變黑,身體更是變得越來越年輕,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收拾完之後,時雨習慣性的拿起那張通關文書,卻發現這張羊皮已經腐爛,上面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他笑了笑,伸手將羊皮搓成了碎末,然後向東方走去。
在幹了扛木頭搬沙包這些最基本的賣力氣的活之後,時雨存夠了一點錢,換了一身衣服,慢慢向東方那個故國走去。
這一年周芷若九歲,距離她遇到張無忌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時雨已經算好了時間,從容前進,這一次他除了必須進城外,一路都從無人之處經過,崇山峻嶺,大河小溪都不能擋住他的腳步,因爲現在的他已經超越了凡人,成爲一種半神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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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臨安城中,一個少年款款而來,雖然風塵僕僕,但並無疲憊之色,一雙眼睛如清泉般明亮,雖然衣着普通,但舉手投足的氣質,卻與尋常少年不同,但若要真說出到底哪裡不一樣,旁人就算是細細打量,卻也說不明白。
少年邁步走進一家酒店,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壺酒和一盤鹽水花生,一邊慢慢的吃,一邊細細的聽旁人聊天說話。
只聽一個江湖模樣的大漢大聲說道:“那謝遜搶了屠龍刀,便走得不知蹤影,據說武當七俠中的張五俠和天鷹教教主女兒殷素素也隨了那謝遜而去,如今張五俠和殷素素帶了個男孩一起回來,謝遜卻不見蹤影,哼哼,屠龍刀的下落總要着落在他們夫妻二人身上。”
少年聽了一笑,招呼夥計過來,叫了一罈子好酒,送給剛纔說話的大漢。大漢接過酒罈,問清來由後向那少年拱手一禮道:“在下李力,請問這些小兄弟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