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柳對時雨說道:“楊兄弟對這次歐陽鋒設擂臺比武招親的事情以爲如何?”因爲時雨曾跟隨一燈大師學習一陽指,所以朱子柳以平輩相稱。
時雨搖了搖頭道:“我也真是猜不透,如果這歐陽鋒是爲了向全真教報仇,那直接殺上山來也就罷了,又何必設什麼擂臺,弄什麼比武招親呢。朱大哥有何高見?”
朱子柳慢慢說道:“他既然要比武招親,那麼那個弟子自然是個女的,白駝山的武功向來是單傳,歐陽鋒沉寂十餘年,又有九陰真經,教出的這個女弟子一定不好對付。”
時雨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說道:“我知道這個女弟子是誰了!”
朱子柳和郭靖齊聲問道:“是誰?!”
時雨回答道:“就是賤內李莫愁的師妹,歐陽鋒攻破古墓時帶走的那個小女孩。”
這件事在江湖上並未傳開,只有少數一些人知道,郭靖自然知道,但朱子柳也只是僅有耳聞,說道:“當年這女孩被帶走時不過四五歲年紀吧?”
時雨點了點頭道:“沒錯,當年我還去尋了她一段時間,那時候歐陽鋒瘋瘋癲癲的,想將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帶大太不可能,以爲那個女孩一定是死了或者又被丟了,沒想到如今真能長到十八歲,而且那個歐陽鋒能比武招親,頭腦一定恢復清醒了,以他的狠辣和才智,這次恐怕不好對付。”
朱子柳和郭靖聽後都陷入沉默之中,就在這時候,一個小道士突然快步跑了進來,大聲說道:“請三位前往重陽宮,那歐陽鋒到了!”
三個人聞言急忙起身,跟着小道士一起快步來到重陽宮前。
這時候重陽宮前人頭攢動,穿着道袍的全真教門人列在兩側,全真七子站成一排,一些衣飾古怪,全不像中原人士的人站在外圍,尹志平等三代弟子都拔劍在手,只要一聲令下,便立刻佈陣對敵。
中間站着兩個人,一個男子身材高大,右手握着一根鐵杖,杖頭上兩條小蛇來回爬動,頭髮花白,眼神陰鬱,正是多年不見的西毒歐陽鋒。歐陽鋒身邊站着一個妙齡女子,雖然臉上裹着黑紗,但是從婀娜多姿的身形上來看,也不過十七八歲年紀,想來就是那個女弟子了。
歐陽鋒一見郭靖和時雨來到面前,突然仰天哈哈一笑,這笑聲如金石相擊,錚錚作響,場內衆人都是心裡一顫,知道這個老人內功已經到了極高的水準。
歐陽鋒笑過之後,看着丘處機說道:“今日我雖然無意與全真教爲敵,但你們就派這麼一些人來,也未免太不把我這個西毒放在眼裡了吧?”
丘處機哼了一聲道:“歐陽鋒,你幾番殺傷我全真弟子,這筆賬還沒算呢!今日我全真上下就要讓你伏誅於此!”
“伏誅於此?”歐陽鋒冷笑一聲,轉身對那些江湖人士大聲說道:“這比武招親還沒開始,全真教的丘道長就想一擁而上,把我給殺了,各位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你們說說,有這個道理嗎?”
這些人一半是衝着繼承白駝山和奪得《九陰真經》而來,另一半是爲了看熱鬧而來,金輪法王那些人更是心懷鬼胎,於是一起聒噪起來:“就是啊,還沒比武招親呢,這麼急着打打殺殺幹嘛?”“歐陽先生是一代宗師,全真教的人該恭敬一些!”“我們都聽歐陽先生的!”
時雨看到這副景象,心中一沉,走到丘處機身邊,低聲說道:“丘道長,這歐陽鋒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丘處機問道:“怎麼說?”
時雨解釋道:“十幾年前他來中原時,還自恃宗師身份,對於彭連虎,靈智上人那些人不理不睬,如今竟然會用言語挑動這些江湖人士幫助自己,如此一來,更不好對付。”
一個人武功高強不可怕,但如果這個高手還很不要臉,那就非常可怕了。現在的歐陽鋒顯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放下宗師身份,不擇手段的可怕對手。
“康兒,那你覺得歐陽鋒這次上山到底有何目的?”馬鈺在一旁問道。
“靜觀事變。”時雨低聲說了一句。
歐陽鋒見全真教這邊沒了聲音,微微一笑後繼續說道:“老夫將比武招親的地點定在這山上的活死人墓前,大傢伙一起去吧。”
說罷,便轉身向古墓所在的方向走去,那蒙面女子緊隨其後,其他江湖人士也立刻相隨。丘處機下令道:“志平,志敬,志坦,志常,德方,康兒,靖兒,咱們一起去吧。其餘弟子保護好重陽宮。”
“是!”全真教上下應了一聲,各就各位。
丘處機叫上這些三代弟子,和其他六子一起向古墓走去。時雨對李莫愁和穆念慈吩咐道:“你們躲在後面,照顧好孩子。”兩個女人點了點頭,各牽着自己孩子的手走在最後面。
歐陽鋒帶着那個蒙面女走到古墓前站定,一頓鐵杖,朗聲說道:“老夫這個養女,如今已滿十八週歲,正是當嫁之時,老夫年事已高,白駝山好大的家業無人繼承,每每想來,甚是痛心,所以藉此一方貴地,比武招親,只要有能勝了我這女兒的,不但我畢生所學盡傳於他,更有這本《九陰真經》相贈。”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上面寫着四個大字——“九陰真經”。
現在雖然時雨一家,郭靖一家,以及洪七公,一燈大師都練過九陰真經,但對於整個江湖來說,也只不過是寥寥幾人而已,所以這本《九陰真經》一出現,立刻引來江湖中人的一陣騷動。
周圍有人叫道:“歐陽老爺子,咱們這就開始吧!”“對啊,對啊,早點開始,你女兒也早點找到良婿!”
歐陽鋒扭頭看向那個女子,蒙面女微微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於是歐陽鋒將鐵杖一頓,大聲說道:“那比武招親,這就開始!”
旁邊立刻就有人跳了出來,大聲說道:“我索命刀馬坤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