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劇透一時爽,回頭極失落。因爲沒辦法裝先知了,未來也變得不確定了,說不定就把自己坑了。作爲不可避免的還得跟你們這些土著互動的外來者,劇透真的是大忌。”
“劇透,在你眼中,這一切都不過是戲劇?”
“亞坦尼斯,你較這個真,真的有意思麼?怎麼看待人生,完全就是個角度問題。你翻翻歷史書就會發現,很多真實的人和事件,比戲劇更荒誕。一般編故事的都不敢那麼寫,怕被罵智障被寄刀片,或者被讀者打死。請問這樣的情況你該怎麼解釋,是生活太荒誕戲劇?還是你的思路太保守?”
“所以有些情況你非得用唯一標準卻規範和解釋,本身就是一種幼稚。你得攜帶一個角度轉化器,或理念轉換機,將別人的思路,轉化成你能聽懂讀懂的,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劇透’什麼的完全可以用另一種說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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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還是講講你知曉的先知信息。”
“我覺得有些信息,太過早知道,反而是負擔。目前你只需要明白,想要成大事,就得團結大多數,拯救星靈,不是你一個人,或某個族羣的事,而是大家的事。所以要有達拉姆。”
達拉姆在星靈語中,就是大一統的意思。
而我們人類在這方面的經驗歸納,簡單的說,就是求同存異。
“求同存異。”亞坦尼斯反覆咀嚼着這個詞彙,由於是心靈交流,所以不存在理解錯誤。亞坦尼斯能明白‘求同存異’的意思,並越是想,越覺得其意精煉深邃。
“本來想要做到求同存異挺難的,但現在星靈的外力已經足夠強大,當外力夠強,同類就會本能的抱團,共抗外敵,一起攜手度過黑暗的日子。所以分裂的星靈各族,是有達拉姆的基礎條件的,需要的是一位開明、堅定、無私、處事公允、並能提出衆人認可的理念和切實可行的方法的領袖。”
“當然,求同存異,也不等於一味的忍讓,必須有所選擇,有所放棄,像塔達利姆,他們本就偏激,也很容易被利用。不過你們恐怕給不了他們想要的,升格者的玩法說白了就是將自己的下場整明白了,成爲超然的存在,不被任何力量清算,哪怕是神。所以神可以許諾他們放他們一碼,從而換取他們的效忠,這就是被利用的典型特徵,人類的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你回頭可以瞭解一下,塔達利姆走的就是這麼條路,甚至他們中的某些人知道,只不過他們認爲他們的算計更高一籌,關鍵時刻可以玩登天梯,連神都反過來被他們利用。你要是能把握好這個中精髓,適當的情況下,跟塔達利姆也能合作。”
“感覺極爲陰險狡詐。”亞坦尼斯感嘆。
“權利的遊戲就是這樣,你有心可以請教下星靈最高議會的議員之流,他們可以說是你們星靈主流羣體中最善於玩這類手段的一批人了。什麼公正、熱誠、忠心、誠實,都是可以利用的概念,有空可以看下人類歷史,名人傳記,你們星靈比較缺這方面的課程,你們的發展史相對而言太順太簡單了,缺乏那種個體與羣體等矛盾的反覆摩擦與錘鍊,最終誕生出睿智,或者說和光同塵的中庸特質的過程和結果,你們太容易走極端,最需要的就是萬能插座式的人物。”
“好了,我言盡於此,好爲人師是人類的通病,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不想再多BB了。”
亞坦尼斯畢竟是個未來成就了偉業的人,身上有很多閃光點,其中就包括果決。當他考慮清楚,便不再拖拉,就此告辭離去,去做他認爲對的事去了。
席倫蒂斯緊跟着也離開了。
趙文睿認爲席倫蒂斯的格局其實一般,她在星靈羣體中後來能叱吒風雲,佔據一席之地,主要是她的思路比較寬和,能聽的進不同意見,並且是真的認真的從別人的角度去分析以及理解。
所以她沒有像她的很多同類那樣被自滿和偏執塑造成撞南牆而不悔的頑固派,從而在領導人物極大空缺的前提下,得以迅速上位,被大多數人認可。
因此趙文睿覺得,席倫蒂斯現在想什麼,能想的多深刻,其實意義不大,她是性格決定命運,只要不突然昏頭,或掉隊,就能在適當的時候出頭。
至於澤拉圖,趙文睿覺得澤拉圖是個孤膽英雄,而且是心懷死志的那種。或許是因爲他見證了太多沉重的東西原因吧。
當然,原歷史上澤拉圖最後的死,也是通過這種極端的表現手法,來給年輕的亞坦尼斯上了一堂課。是亞坦尼斯成爲合格領袖、補完其心靈上的一些空缺的關鍵奠基人。
雖然很偉大,卻也很無奈。沒人想倒在自己一直希冀、並且貌似成功有望的黎明前,但當時澤拉圖別無選擇,他只能是犧牲自己,成全大義。
那麼現在,澤拉圖似乎有着更爲寬廣的道路選擇,不用像歷史上那麼悲壯了。
因爲他在亞坦尼斯和席倫蒂斯那裡,已經打下了不錯的印象基礎,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跡象會證明,他的警惕不是無的放矢,他的做法高瞻遠矚,他的付出值得稱頌,也就不需要以死明志,或喚醒同類的重視和關注了。
另外,他的現實處境,相信也不會還像歷史上那麼尷尬。用那句常用語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澤拉圖反而不急着走,因爲作爲一名老陰嗶,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新的情況——來自平行世界的干擾。
褻瀆者論打的來,這如果沒有外援,怕就連刀鋒女王也Hold不住啊,而且這些干擾之力,很可能也有先知優勢。
這感覺絕對糟心的很。敵人強大,準備充分,知道哪裡是薄弱環節,像是熟知目標習慣的刺客,埋伏在必經之路上,對重要人物進行狙殺,直接影響未來。
可以說,從某種角度講,干擾者可怕程度還超過關底總BOSS。澤拉圖完全想不出除了同樣是外來者的所謂修正力量,還有什麼力量能夠抗衡干擾者。
所以他比較想弄清楚修正力量,干擾力量的運轉機制,這些外來戶到底是怎麼個玩法,有什麼限制,有什麼禁忌,能不能更好的爲我所用?
“掌控,在這方面,星靈跟人類一樣,充滿渴求。但我們實際上都清楚,真正由我們掌控的,其實很有限。也正因爲如此,時局總是充滿變數,有好的,有壞的。而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我們其實並不知道掌控帶來的結果是好的還是壞的,所以我不建議從這個角度切入。”
“我覺得儘量做我們認爲對的事,爭取將其辦成,一件又一件的這麼積累,也就夠了。這用我們人類的說法,叫做人力有時而窮,但盡人事,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天命!?”澤拉圖顯然對這個概念有些不太以爲然。
“當然,我相信如你這樣經歷豐富的存在,一定會不止一次的在事後回想時,有種這次過關十分僥倖的感慨。事實上我們對這類運氣特別好,參與大事件總是能化險爲夷,有驚無險的人,叫做命運之子。”
“比如說吉姆?雷諾,在原本的歷史上,沒有我,沒有第一秩序,吉姆?雷諾和他的遊騎兵,照樣一路走到了最後,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也許沒那麼體面,但傷疤就是戰士的勳章,有時候勝的艱難才更顯勝利的寶貴。”
“而我和第一秩序,其實主要的作用是抑制干擾力的負面影響,畢竟吉姆?雷諾面對的境況本就已經很難,再繼續加重擔,哪怕不多,就有可能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這時候就需要修正力量去抵消負面干擾。”
“那麼具體是怎麼判斷干擾力的出現,以及派遣怎樣的修正力的?”
“抱歉,我是執行者,這一切背後的運轉邏輯,我並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事情在執行階段,並不是那麼特別緊密。這也就意味着,有可能干擾力量壓過修正力量,也有可能反過來。第一秩序的建立,一定程度成上就是修正力量的持續延伸,所帶來的結果。”
“而如果說這個結果一定就是好的,似乎也不盡然。比如這次的褻瀆者登場,強大而又突兀,我事先也是沒多少信心,才拉了你們做壯丁。至於最後貌似階段性結果還不錯。主要是我自己尚有戰鬥潛力可挖掘,如果按照早先的自我預期,我們將陷入苦戰,甚至會有人當場陣亡。”
“聽你這麼說,我覺得我們能做的的確很有限,感覺就像棋子般任由某些偉力擺弄。”
“至少還是棋子,還能進行有限的表演,那些一炮成毀,或只是被波及而瞬間死亡的自由意志,如果能,怕是會羨慕我們這些有臺詞,也能反覆登場的角色吧?”
“說的也是,但總覺得基調有些晦暗。”
“嗯,你不去嘗試你的老闆通過剝削你賺多少錢,過着怎樣奢豪的生活,那麼日子就似乎不是那麼太難過,尤其是身後還有仰望你的目光,羨慕你有車有房。所以關鍵似乎就在於自我心理的一個自洽和平衡。意難平,就會搞事,也許成了,也許敗了。誰都希望成,但大部分不會成。不過你也是被命運眷顧的,在完成歷史使命前,你可以多進行一些常識,至少運氣不會拋棄你。”
“那麼我的歷史使命是什麼?”
“當然是爲星靈文明度過最黑暗的時期保駕護航,具體就是在星靈最需要一個睿智的領袖的時候,對適格者進行培養,你雖然因一系列歷史問題,本身已經不適合成爲領袖,但在某些方面卻有着足夠的資格成爲新領袖的老師,如何讓新領袖從你身上吸取經驗教訓,不再重蹈你的覆轍,就是使命的具體內容。”
“明白了,感謝你的指點,你對星靈的幫助,我們會銘記在心。”
趙文睿點點頭:“不客氣,幫助別人,也是幫助自己。諸神面前,我們皆是螻蟻,但螻蟻聚力,也能創造奇蹟,希望我們都能有所作爲。”
澤拉圖頷首,然後消失在陰影中。
趙文睿笑了笑,澤拉圖的技藝不錯,但他還是能窺破,他有一種感覺,對於陰影,他其實是格外熟稔的,信手拈來的那種熟稔。
“也是挺有意思,原本的我,到底掌握着怎樣繁複而又強大的力量?”
雖然這麼想了,但趙文睿並沒有一探究竟的打算,血質就挺好,而且他也只是初窺門徑,他希望在這條路上精深專一,達到一個比較極致的高度。
高能警報又拉響了。
趙文睿覺得可能是之前的一段時間,干擾者的力量憋壞了,就像呲尿般像一次傾瀉個痛快,可技術上又不允許,所以只能通過頻繁的間歇性釋放來發泄。
正好,他的狀態還沒有消退,能夠接茬瞭解血質的玩法。
空間扭曲,黑色的發光裂縫中,擠出褻瀆者。
又是三位。
只不過這次它們有些不爽,因爲剛一出現,就見猩紅之光迎面撲來。
它們本能的就想瞬移規避,然後發現不行。
一如既往的,這個發現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它們現在狀態都正好,所有招數都處於蓄勢待發狀態。所以立刻給自己加能量盾防護,同時毫不猶豫的發招,黑洞、念力拘束,能放啥放啥,總之是不能讓對手好過。
然後它們發現這些招數竟然無效!?
事實再一次證明,發現是需要代價的。
它們的反擊沒能成功,猩紅血光卻是撲了個正着。
等它們搞清怎麼回事,才發現它們的對手不再正面,而在天上。
雖然它們也是能飛行的,但浮游纔是常態,對於真正的飛行,還是有點不適,這是物種的本能,源自基因,進而形成習慣。
對手不僅在天上,而且離的還挺遠,怎麼也有近千米的距離,難怪它們之前的攻擊做了無用功,原來它們攻擊的目標是個假身。
對手離着它們很遠,但對手的攻擊傷害卻格外的真實,那是一種蛛網纏身的效果,大量的血色絲線,彷彿同時綁縛了它們身體中的各處血脈,然後這些絲線匯聚成粗束,一直延伸到對手那邊。
褻瀆者們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都隨着血色絲線的拉扯要被拉出體外,一種特殊的抽離感,令它們意識恍惚,同時身體迅速變得虛弱。
“他在吸取我們的力量!”褻瀆者差不多第一時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它們揮臂如揮劍,試圖以光刃來斬斷血色粗束。
但突兀的,拉扯之力不再是向斜前方,而是變成了斜後方,趙文睿瞬移出現在它們背後的天空中,血色的撕扯也跟着換個方向。
“這我去尼瑪的,刀舞!”
刀舞說白了就是雙臂圍繞身體有計劃有秩序的揮動,從而斬斷一切自身與外部的連接。
斬斷了麼?
貌似斬斷了,又貌似沒有。
血色粗束是沒有了,但並不是因爲褻瀆者們亂斬斬沒的,而是趙文睿主動放棄的。
就像是帶有伸縮性的膠皮糖,趙文睿一放棄,拉扯的力出現反彈。然後BIU的一下子,全部縮回褻瀆者身體內部了。
然後就出現了血色脈動。就像心臟起搏,噗通!噗通!節奏感清晰,而每一次起搏,都是一次壯大,每一次壯大,都讓褻瀆者眼前發黑,眩暈的想要摔倒。
甚至很快,它們就發現對肢體的控制力接近於零了。就是能感覺的到肢體的存在,但無法指揮,並且意識出現了一般來說瀕死時纔會有的墜落感,現實的一切感知都變得遙遠和模糊,意識彷彿在深淵中墜落般,距離代表清醒的那處光亮越來越遠。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宛如異形出籠般的破胸裂肚,血光炸裂,血影疾飛,飛入趙文睿身體中不見,而褻瀆者則徐徐化灰,消散無蹤。
“嗯,挺補的。”趙文睿說着身體骨骼嘎啦嘎啦一陣響,並且有詭異的皮下蠕動,就彷彿一堆蟲子在活動而表面套了張人皮。
然後,哇!又是黑色黏稠物質噴吐。
趙文睿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拿來這麼多廢棄物,但吐了確實感覺輕快了許多。並且他很確定這些黑色黏稠物跟他攝取的魂力命力精華沒關係。
那麼就只能是原本軀體中被淘換出了一些垃圾。
沒有必要多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副作用,否則身體會以疼痛等方式來警告他的。既然沒有警告,說明就是利好的。挺好!
“這片土地,不祥的感覺愈發明顯了。詛咒之地,褻瀆者登陸點,嗯,很契合,但我還是不在這裡久留了,有需要再過來。”
趙文睿打量了下週遭明顯比其他區域晦暗的環境色調,化作一團血雲離開了。
與此同時,吉姆?雷諾的遊騎兵們的大串聯活動仍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有了第一秩序T880戰團的支持,遊騎兵們可以把事情搞的更大一些。
比如建立分基地,以便更好的援救附近的迫降人類戰力。
實際上也救的差不多了,就算太空中打的再慘,也沒有慘到玩天女散花,大部分迫降還是集中於一片地域的,當然還是有一小撮去玩環球迫降的偉業了,那麼就需要其在接下來玩高空迫降幸運超過,以及異蟲叢林大冒險的遊戲了,生還概率基本爲零。
而大部分迫降於幾十萬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人類戰力,經過這一段時間,很多都掛了。剩下比較耐活的,基本都被野蜂無人機給標出了位置。
所以遊騎兵的營救,是主動的,而且是有的放矢的。
尤其是沃菲爾德中將匯合後,大義也有了,各部必須服從命令,少了許多互不統屬的口水仗,大喊一聲:“趕快給老子滾過來”又或“趕快給老子到某某點”基本就收編了。
所以也差不多是最後一個批次了,T880建立的臨時分基地好多都開始打包收縮了。
蟲羣仍舊佔據絕對數量,攤子鋪的太大,等於是主動分割讓敵人包圍。還是攥緊拳頭,審慎的選擇下一個攻擊點比較合適。
趙文睿迴歸,正趕上吉姆?雷諾他們一臉硝煙風塵的趕回來。
泰克斯?芬利表示累死大爺了,特麼的從天上到地下,然後十幾個小時就沒歇着,異蟲彷彿無窮無盡,擡手一槍就有,他都懷疑自己是超級神射手了。
趙文睿心說那也是我將巖體衛星推下來了,不然你們會發現異蟲的熱情是現在的好幾倍,並且從天上到地下,等會而還得迴天上。
這是原歷史所出現的一個後續劇情,查爾星高軌道的巖體衛星上盤踞的異蟲飛軍威脅太大,因此只能是再飛上去毀掉異蟲空間站式的巢穴。
另外地底坑道蟲也對接下來使用薩爾納迦神器有干擾,所以地下坑到也得進行清理。所以這個篇章就叫上天入地,真實難爲遊騎兵了。
現在就簡單了,天已經不用上了。除非刀鋒女王呼喚利維坦來接應,否則太空、高軌道,暫時是被人類一方把控了。
這是個大大的好事,至少異蟲地面的大規模調動,逃脫不了人類的監視。
而入地,巖體衛星墜毀所帶來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包括本就不太穩固的查爾星地殼發生大的褶皺波動等等。
所以隨便想想就知道,異蟲的地道網絡毀壞的那是相當的嚴重,某些地段可能已經徹底廢棄了。
因此坑道蟲也暫時別想快速來去了。
而接下來,趙文睿打算進一步強化對地道體系的打擊,徹底癱瘓這個地區異蟲的地下運兵能力,而遊騎兵也好,帝國軍也好,第一秩序也好,趁機可以休整一下。
話說帝國軍自從太空大敗,到現在也是連軸轉,一直強撐裝比,已經是強弩之末,是該真正的舔舐下傷口了。說不定瓦倫裡安還能從他外公尤摩揚公國那邊再弄點援兵來?又或者那些追漲殺跌之輩,也腆着臉來湊個熱鬧?
反正現在王儲殿下是玩大燴菜,進了我這鍋,那就得聽我的,而沃菲爾德中將是把好鏟子,誰不服劈頭就是一鏟,然後大喝一聲:“給我爛在鍋裡。”各類出身複雜的戰力也就半屈半就了。
好,就這麼辦!
瓦倫裡安也是欣然同意,一張一弛纔是王道嘛。是該休整一下了,這一休整,王儲、帝國的體面就差不多回來了。遊騎兵和第一秩序已經出夠了風頭,總不能日後一說起來,帝國攻克查爾星,成了僱傭兵的大勝利,帝國也是要臉的。
於是絕壁大廈又起了兩棟,共計三個半弧,圍繞中央一個圓塔式建築,從天空俯瞰,有點核標誌的意思。
絕壁大廈既是住所,也是壁壘,兩百多米高,外圍跟地面呈90度直角,像是超級高牆,而絕壁之間的空隙,則如同天然的超級門扉,看着就很雄偉。
中央的圓形高塔式建築也很牛,底面積是三萬平米左右,直筒子直上雲霄,300多米高,哪怕爲了堅固,內牆都格外的厚重,但實用面積仍舊是個令人眩暈的數字,一個師團塞進去,每人都能分到豪華單間兒。
所以不管擺什麼玩意,基本都夠了。
這樣的建築羣,已經可以當做永久工事,進行長期駐軍,鎮守查爾星。
所以就連瓦倫裡安?蒙斯克都蒞臨了,慰問生活作戰第一線的官兵,實際上條件這麼的好,一點都不比他待在旗艦上差,像這種惠而不費,也委屈不到自個兒的親民親軍比,完全可以多裝。
T880是不知疲倦的,從檢修線走一遍,就立刻滿狀態,它們接過了防守的重任,讓帝國軍、遊騎兵能放心的休息。
傷員不少,需要節肢的也很多,但第一秩序的野戰醫院很給力,義肢的擬真程度幾乎以假亂真,而且火線救傷,所有單都是王儲買。那麼白嫖白不嫖,請給我上最好的!
於是差不過一夜之間,病牀基本就空了,就剩一些損耗較大,急不受補,需要慢慢調養的。
瓦倫裡安雖然花錢花的肉疼,但效果剛剛的,他也是挺高興,傷員沒幾個,士氣回來了。第一秩序的補給艦成了帝國軍的修理艦,在太空中忙著作業,很多帝國艦船都修復了,甚至連一些老毛病都一併治癒,煥然一新。
如今看起來齊齊整整,那股子遠征時的威風彪悍氣勢,又勃發了。
地面部隊也規整的不錯,還是託第一秩序的福,他們的前線生產和修復能力強到沒邊,從車輛載具到單兵武器,帝國軍可以缺啥補啥,受損的兵器也能及時修復。人員重新編整後,武器裝備迅速備齊,作戰能力也就基本恢復了,甚至經歷過戰火後,比過去更能打,成了老兵。
沃菲爾德在彙報中很可觀的表示,30個小時,只需要30個小時,部隊就可以徹底恢復正常運轉。從一支潰兵到一支鐵軍,在敵人施加的戰爭壓力並不算弱的背景下,這麼快的恢復,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好吧,大家都喜歡奇蹟,瓦倫裡安也覺得這事可以報道一下。一支有信仰、打不爛的鐵軍,這纔是帝國軍隊的風采……
新鮮熱辣的報道很快就在後方出籠了,瓦倫裡安和沃菲爾德都在報道中低調而又奢華的秀了一下偉岸身影,就連那些死去的人,也成了榮耀的註腳。
不得不說,瓦倫裡安是名合格的政客,這可不光是諷刺,合格政客的正面作用也是很大的,至少民衆得到了及時的安撫,社會因此穩定了不少。
而那些風險投機者也覺得現在可以下注,衆人拾柴火焰高,亞瞅着帝國遠征異蟲母星的偉業越挫越勇,更輝煌了。
等到48小時後,遠征軍的軍容已經比當初跟異蟲交鋒前還要鼎盛,太空中的大艦隊蔚爲壯觀,穿梭機,運輸機空中地面往來頻繁,一派熱絡。
人類的基地更是熱鬧非凡,各種戰車、戰艇偌大的廣場都排列不下。
第一秩序還好,4個戰團1.2萬戰兵,放在哪裡也不是個小數字。遊騎兵就顯得有些傷,像是帝國軍下屬的某偵察連,佔據着一個小角落,顯得渺小。
當然他們並沒有遭遇什麼不公待遇,他們是英雄團隊,這點帝國軍是認的,他們是先來者,享用最好的位置,最好的補給,這些帝國軍同樣是認的。只不過現在帝國軍表示自己兄弟多,老前輩完全可以給我們觀風略陣了。這是好聽的說法,不好聽的就是滾一邊,別擋大爺升官發財。
“失落感,哈!?”趙文睿遞給吉姆?雷諾一個一次性口杯,裝的是酒,第一秩序出產,量不多不少,味道不差,使用方便,伸手遊騎兵之類的僱傭兵歡迎,帝國軍人也想要,但他們是禁酒的,尤其作戰時期。
吉姆?雷諾接過酒杯,啓封,大喝了一口,有些自嘲的說:“我也曾是名軍人,但每當看到類似的情景,我就想,我其實早已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受不了這種約束感,以及競爭方式,或者說攀爬方式。”
“嗯,我覺得這種事也算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由慣了,野慣了,就受不得這類約束。所以很多時候,僱傭兵跟正規軍互相羨慕,可真讓他們換,又都會猶疑。人就是這樣,總是不自覺的將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想的比較好。差別就在於有些人就是想一想,有些人卻想通過實際操作儘可能的將好處都佔了。然後告訴自己,這就是奮鬥。”
“你的意思是說,人要知足,差不多就行了?”
“嗯,大部分人適合這個說法。但像你這樣的不包括在內。你有歷史使命。”
“我居然有什麼狗屁的歷史使命?難道歷史使命不應該是瓦倫裡安那樣的人去承擔嗎?”
“瓦倫裡安那樣的承擔的是比較常見的歷史使命,你承擔的是不太常見的,因爲你的女友比較牛掰,俗話說的好,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相應的,每個成功的女人後面更是有一個超常付出的男人。你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都是有驚無險,沒有翻船,這本身就意味着受命運垂青,有使命在身。而算來算去,你所能做的最大貢獻,無非是影響凱瑞根的思維模式和人生走向。所以別說什麼只想跟凱瑞根過安逸小日子的傻話,女王身邊的第一丈夫,過不了安逸小日子的。”
吉姆?雷諾聽的有些失神。
趙文睿又道:“你也別有什麼包袱。女王的成長不需要你來闡述什麼深刻道理,你需要做的無非就是讓凱瑞甘明白,世上還有真愛,還有真愛她的人。這樣她就不會徹底墮入黑暗。所以你就是她的光,你只要保證愛她的主題不變,其他就隨便折騰了,從女王的視角看,你也折騰不出什麼大名堂。弄來弄去無非是跟蒙斯克算算老賬,婦唱夫隨,讓凱瑞甘出了這口惡氣,然後打打怪獸,有空就過過二人世界。想想也是挺好的,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已經算是難得善終了。”
“聽起來似乎也不錯,可惜距離我想要的還是有些差距。”
“行了,生活就像這種口杯威士忌,自然是沒有精裝陳釀好,但喝那個是什麼代價?還是這種續長。”
說着,兩人碰了下杯,開始默默的喝酒。
趙文睿有種感覺,這次任務結束,他恐怕很長時間都沒法在見到吉姆?雷諾等人了,甚至就此永別也說不定。
所以他把許多認爲該說的話都說完,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他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英雄,自己心裡有點逼數,那麼再加上命運眷顧,行事就能比較靠譜,成的概率就比較高。
哪怕有外力干擾,也不至於走極端。
很多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忍一忍雖然談不上海闊天空,但最艱難時刻會過去,還能看到希望。可要鑽牛角尖,那就真是有可能就此折戟了。
所以他覺得他的提示,能讓吉姆?雷諾,澤拉圖之流多承受幾根壓死駱駝的稻草,說不定哪怕有外力干擾,也能挺過去。
褻瀆者緊鑼密鼓的來了三波之後,就基本趨於正常了,平均每十二小時來兩個。
趙文睿都有些不稀罕說它們了。反正是送菜,他吃的很爽滑,並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蛻變,便隨着噴吐黑色黏稠物質,他覺得他的生命形態有了根源性的改變。
這種改變起碼在自我感覺上,是好的。他感覺自己彷彿在擺脫什麼沉屙,就那麼進補加淘換,就完成了。
可非要說有什麼實質性的提升,也沒有。更像是補償以前造的孽。
至於以前他惹了什麼麻煩,以至於哪怕是廢棄物都顯得這麼陰險詭秘,他想不起來,也不想去多想。
現在這樣就挺好,他走在積極向上的道路上,無論是超凡能力方面,還是心境方面,都是良性的。這就是好,即便還有些不好的,也被整體的向上趨勢掩蓋了。就像一個蒸蒸日上的國,大家整體來講是比較開心的,因爲日子越過越好了,貌似未來也挺有盼頭。這就行了,要什麼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