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物質、能量,都會成爲導致躍遷事故發生的潛在因素,因此一般來說,星船躍遷,都會選擇在恆星系之外。
空闊的宇宙深空,平均分配、每立方公里甚至只能數到幾粒灰塵,對躍遷的影響,自然是足夠低。
魔改後的搞事號,同樣也選擇遵循恆星系外躍遷的潛規則。
相比於之前,如今的搞事號,整體風格變得更加凌厲、險峻。
在塑造這一風格的諸多具體事物中,又以猙獰鋒銳的棱角最爲吸睛。
凱恩這次沒有出動不周山號迎戰。
五天前的戰事結束後,不周山號便進入了一個爲期十天的養護及微調期。
像許多人一樣,凱恩也一度追求過一勞永逸。
用極致的技術,打造極致的造物,永遠強大,永不過時……
而最終,他認識到,除了死亡,沒有什麼是一勞永逸的。而死亡,代表着成爲過去式和被淘汰。
爲什麼說生命是宇宙中的奇蹟?
就因爲它是‘活’的。
而‘活’的典型特徵,就是進化。
進化,又可以看做是爲了適應當前環境,甚至凌駕於當前環境之上、更好的利用,而進行的一系列自我改變。
於是凱恩明白了,所謂的完美,就是永遠比當前環境高半個格位以上的活體。
領先、凌駕、利用、甚至掌控,這就是完美。
於是很自然的,這一認知通過技術,在凱恩的造物上得以體現。
不周山號便是一個例子,它是活的。
這個活,不僅僅體現在活體金屬、邪神細胞的技術應用,還在於從設計之初就確定的、只要存在、就永不會終止的微調操作。
所以不周山號的養護,要比一般艦船複雜的多的多,只不過具體由米蘭達操心,艦載AI配合執行,以至於達成了傻瓜式,扔到那兒不用管,自己就能變得更強。
相比於不周山號,新打造的格雷迪厄斯艦隊的諸級艦船,就沒有這樣的逼格了。
對這類量產製式艦船,凱恩都懶得起名,儘管它們每一艘都比這個世界人類帝國的同類艦船更出色,但炮灰的命運從誕生之前就已經註定,若其有靈,大約也會哀嘆同樣是艦船,投胎好壞,差異巨大吧。
這次迎戰搞事號的,便是格雷迪厄斯艦隊的一部分。
三十三艘各色戰艦,以亞光速離開恆星系,在‘院’門口抵擋搞事號不懷好意的造訪。
相較於搞事號矮行星級的體格,這半支艦隊,的確有那麼幾分螞蟻挑戰食蟻獸的感覺。
但戰爭這件事,既不是比大小,也不是比多少,孰強孰弱,還要打過才知道。
對此搞加索倒是很有自信。
只不過如今的它,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張揚和意氣風發。
按照正常的泰拉(地球)時計算,搞加索在亞空間滯留了七十年零四個多月。期間,它經歷了太多常人做夢都夢不到的詭異事件,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折磨和扭曲。
不過這些,都遠比不過孤獨所帶給它的打擊巨大。
德米吹死了。
爲了讓被放逐的那部分搞事號艦體重新融合,德米吹被獻祭。
毛迪生也死了。
爲了讓搞事號逃脫成爲亞空間漂流棺材的厄運,或者說,爲了及時修復搞事號,使之再度具備自由出入亞空間和實體宇宙的特殊能力,毛迪生也被獻祭。
於是搞事號有了自己的靈,並且獲得了來自德米吹和毛迪生的兩相天賦,自行尋路和自我進化。
兩次獻祭都是搞加索主導的,但這並不意味着它樂於這麼做。
如果有的選,搞加索寧願是活生生的德米吹和毛迪生陪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化作搞事號的特殊能力。
而連好基友都獻祭了,搞事號上的其他獸人,也就不算什麼了。
現在的搞加索是孤家寡人。
當然,魔改搞事號上如今並不缺戰力。混沌生物,以及混沌化的獸人,相較於過去,它們更強大,但卻喪失了原本的風格,以及最爲重要的Waaagh精神。
如今,它們只是被混沌之力侵蝕的實體宇宙的生物之一,是混沌意志的表達,邪神的走卒,以及悍將。
在搞加索的意識深處,是有些懷念曾經的時光的。
它這次再臨格雷迪厄斯,心中隱約保有一絲僥倖,那就是在戰場附近,能找到一些獸人的殘餘。
而這份僥倖,被殘酷的事實擊的粉碎。
凱恩本身就很注重細節,米蘭達更是將這一特點提升到一個新高度。
五天前的戰場,如今空空如也,別說是巨石艦、連獸人孢子都找不到哪怕一枚。
而這樣的情況,進一步刺激了搞加索,它的眼中閃動着猩紅的光,比毛迪生的那隻鐳射機械眼釋放的光芒都不遑多讓。
軀殼惡魔化已經超過60%的混沌獸人大軍閥搞加索,此刻心中已經被複仇的恨意塞滿,它要毀滅一切,而這次它不會退縮。
雖然鮮少有人知曉,但必須說,搞加索如今的傳奇值已經頗高。
可在凱恩而言,還是有些不夠看,即便他知曉了搞加索的過往,見證了其生命中的那些危機一發、艱難求存、高光時刻,怕也只是會點評一句:又一個被逼瘋的。
有些失敗值得同情,有些失敗不值得可憐。
搞加索這種,凱恩覺得應該算是後者。
殺人放火金腰帶,名毀人瘋也活該。
既然選擇了這條遠離無辜的道路,那麼便只以成敗論英雄,其他說多了都是矯情。
一如幾乎所有星際戰士團,都有自己的悲情過往,所以別給自己的墮落找藉口。
殘酷者奧森就從不給自己的墮落找藉口。他視墮落爲主動掌握自己命運的選擇。而這個選擇,是從自私開始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漸漸覺得爲帝國、爲人類打生打死很委屈。他們不值得他這般付出。
而這種想法,又是從驕傲開始的。
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就像現在邪教頭目們又一次蠱惑煽動時所言的那樣:
“低等生物,必然處在食物鏈的下層,而被更高等的生物食用或利用。這是自然規律。收起你們那膚淺的憐憫,將注意力集中於成爲高等存在的偉大事業上。”
“現在,機會就擺在你們的面前,只要順利完成任務,便能獲得這種進化果實,它是超凡的,是不存在於實體宇宙、哪怕在神秘的亞空間,也較爲稀有的珍寶。它能讓生命躍升,正式開啓成爲更高等生物的躍升之路。”
“有人可能會說,這些任務風險不小啊!確實,可我要反問,這世上,做什麼事沒風險呢?即便在路上走着,也有可能被高空落物砸到,被酒駕開車撞到。高回報伴隨高風險,也是世人皆知的常理。所以,不要說風險太高這種傻話,而是問問自己的內心,踏上非凡之路的渴望有多濃烈。”
“有人可能會問,任務失敗了怎麼辦啊?未勝先算敗,很踏實、很老成。但我建議踏實老成的人,就去過踏實老成的生活,對這殘酷的市道視而不見,悶頭苦幹,同時祈禱不會有什麼外力、破壞自己易碎的小日子。”
“而那些致力於提高自己的生命等級、從而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儘可能多的掌控自己的命運的人,就不要分心去想什麼失敗了怎麼辦。而是將這份憂慮化作上進的動力,告訴自己,沒有退路,前往也沒有路,我們必須跳躍+攀爬,才能越過平凡與非凡的天塹鴻溝,開始攀登高等生命的險峰。”
“這就是躍升的含義。不走尋常路,助跑、跳躍,抓住改變命運的機會。”邪教頭目又一次的高舉手中的所謂進化果實。
在場的信徒們,貪婪的注視着那色澤鮮豔欲滴、不時明滅着光芒的神奇果實,好多人都忍不住吞嚥口水。
他們卻是不知道,就在於他們一牆之隔的密室中,吃了進化果實的人是何等樣的結果。
“抱歉,該給你的都給你了,你自己沒能扛過去,不能賴我。”某資深混沌信徒看着好友變成一堆難辨形象的血肉垃圾,喃喃自語。
而他旁邊、是幾名抱着肩膀冷眼觀瞧的同僚。
等到目標結束了癲狂的掙扎,其中一人撤去了隔離罩,用一把褻瀆匕首刺入還在抽搐的血肉中。
片刻之後,褻瀆匕首尾端的寶石發出了光亮。
“嗯,這血肉還可以,能做混沌之卵的基料用。”……
由於要搞事,邪教這次主動嘉獎了一批平時表現優異,和積功未尚者。
邪教的興衰,除了跟創辦者的能力、以及社會大氣候息息相關外,超凡資源,無疑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部分。
作爲混沌勢力的終端組織,大部分的邪教都無所謂忠誠、而有奶便是娘。
殘酷者奧森並不精通這類蠱惑操控凡人的邪教神棍之道,但他麾下的干將之一畸變之父艾伯特,卻是由之起家的,堪稱業務精通。
在這個超凡真實存在的世界,大多數成功的邪教頭目,都不是貪圖享樂的騙子。畢竟以他們的神棍能力,如果只是貪圖一般的享受,無論是在國教奮鬥,還是組建兄弟會之類的社團,又或加入某些公司,都能有不錯的收穫,沒必要冒着被殘酷刑罰蹂躪、外加火刑的風險搞邪教。
艾伯特原本就是一名野心勃勃的神棍,爲了讓自己強大,他自學了心理學、生物學等多門課程,並有着碩士以上學位。
可以說,若是他走正路,也足以成爲受人尊敬的社會人才,但他看不上眼凡俗的攀爬之路。
他的父親是一名皮匠,這決定了他若走凡俗的攀爬之路,窮盡一生,也擺脫不了爲貴族服務的命運。
更何況,哪怕是那些功成名就的貴族、擁有特權的豪門人物,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其生命脆弱,並且受制於各種潛規則,以及更強大的權勢人物。雖然可以左右很多人的生死,卻也有可能被一名暴徒血濺五步,或死於一杯毒酒、一顆子彈。
當然,他也承認,混沌之路也不怎麼好走。
但他這個人一貫心高氣傲,也足夠自信,他一向認爲,只要有時間、有路,他就能走到一個絕大多數生命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投靠奧森,也不過是艾伯特一時的權宜之計。
他近兩百年來,主要專攻生命的超凡向課題,最終自然是爲了能讓自己獲得更多的時間,說白了就是追求長生久視。
當初他搞邪教,是集衆人之力、之財,爲他所用。
所以那些邪教徒大都不得好死,邪教本身也被覆滅了,但他本人的下場卻還可以,從未缺過花用,研究所需也基本夠。
但後來,成爲混沌混種之後,超凡資源的獲得較之凡世資源,難度大了十倍都不止。
而且艾伯特清醒的認識到,要想活的久,最好不要視戰鬥廝殺爲家常便飯,畢竟善泳者溺,善戰者亡。
因此綜合的考量,他發現他需要傍一條大腿。
挑來挑去,他選中了當時還只是新崛起混沌戰幫老大的奧森。
對於一名神棍而言,識人,交際,這都是基本功。可以說,一名合格的神棍,去大公司做一名人事主管,綽綽有餘。
而艾伯特在這方面,能力不俗,很快,他就成爲了奧森的重要助手,戰幫中的定位,是軍師般的人物。
然後就是伴隨着棟樑之才的成長而發達。有那麼點從龍之臣的意思,但卻不是君明臣賢,而是更爲直白的互相利用。
不過兩人都算是有分寸的人,奧森從不提過分要求,艾伯特對於負責的事,也總是盡心盡力,讓奧森滿意。可謂混沌勢力中少有的長期合作融洽的例子。
這次,奧森給艾伯特的任務,同樣類屬其專精的領域。
而艾伯特也確實可圈可點。上次奧森暗中窺視這一界域,他就感覺到了奧森對格雷迪厄斯的勢在必得。於是當天就開始謹慎的行動,成功的聯繫到了格雷迪厄斯的混沌信奉者。
老實說,格雷迪厄斯的邪教勢力有點上不得檯面。也就是個別的兩三個邪教組織者,仗着自己是靈能覺醒者,教派搞的還算有些聲色,卻也最多不過是跟一些低階惡魔,做一些被當凱子宰的小交易。
可以說,若非格雷迪厄斯星上的人類文明程度不高、並且被隔絕於帝國物流體系之外,這種邪教組織,即便麼有以審判庭爲首的官方追查清剿,沒有同行競爭壓力,也很難良性經營,畢竟用的都是過時的忽悠套路。
如今邪教的主流玩法,已經不再是嘴炮式的空手套白狼,而是也講究資本遊戲。
當然,還沒到地球現代免費共享,燒錢培養市場、客戶消費習慣,然後再賺錢的程度,卻也是到了受衆不見兔子不撒鷹,嘴炮說出大天來,人家也只是呵呵的地步。
艾伯特就是這個玩法。只不過他抖的乾貨不是真金白銀,而是對普通人來說,有錢都沒渠道弄的超凡之物。
進化果實,便是其中一種。
它其實是‘勇者之賜’的簡配山寨版。
勇者之賜是邪神的饋贈,當年荷魯斯叛亂,投靠混沌的九個軍團的星際戰士,人人都獲得了這樣的一個BUFF。
顧名思義,只要表現的足夠英勇,入了邪神的法眼,那麼就會獲得邪神的祝福。
具體些說,普通的星際戰士,還沒有逼格高到被邪神標記和關注的地步。也只有第一連連長之類英雄級的人物,才值得邪神們類似古羅馬皇帝或議長、欣賞冠軍角鬥士廝殺般的心態,關注一下。
甚至,就連對基因原體的關注,也多是因爲基因原體是帝皇的造物,蘊含着帝皇對宇宙萬物的認知和秉持的理念、思路等重要信息。
而關注帝皇的原因,主要也不是因爲他的那些豐功偉績。
即便帝皇能憑藉一己之力,完全掌控銀河系,在四邪神看來,也不過了了,畢竟整個宇宙,類似銀河系這樣的星羣不要太多,銀河系之主跟邪神比,也不過是個月入1K的上班族跟月入1億以上的商業鉅子比,差距太大。
真正讓四邪神關注帝皇的原因,是帝皇的本質。或者說,他說代表的精神力特質。
如果說四邪神是負向情緒,那麼帝皇就是正向情緒,有那麼點地球拜上帝教七美德和七宗罪的意思。
只不過,無論是級別,還是誕生因素,帝皇跟邪神比,都還只是個弟弟。
級別也就不說什麼了,畢竟爲帝皇站臺的,僅僅是勉強可稱爲當今銀河系霸主種族的人族,他是人族的正向之光(不是正義,正義有些太狹隘了,正向幾乎包括人類共認的一切美好)。
至於誕生因素的說法。以色孽爲例,色孽是以艾爾達靈族的戲劇性盛極而衰,近乎族滅爲代價誕生的。
但實質上,色孽說代表的負面情緒能量,在亞空間早就存在了。
代入容易理解的孕育式誕生法,早就存在的亞空間負面情緒能量,就是種子,腐化墮落(縱躍)的艾爾達靈族就是卵,以獻祭這個族羣爲代價,色孽誕生,成爲了宇宙級的存在(跟艾爾達靈族也初步探到了宇宙級,只是變得不思進取有一定的關係)。
再觀帝皇,首先他的核心,並非是宇宙正向的情緒能量。而是古代憂心種羣未來的巫師們的意識聚合物中誕生的精魂。
帝皇之所以能一定程度的代表與四邪神打擂臺的正向之力,是因爲當初那些巫師們最強烈的意願,就是人類文明大昌,這本身就是一個積極奮進的情緒,而帝皇極大程度的繼承了巫師們的願望,因此即但守護者(同時也是歷練成長)上萬年,見證了太多人性的骯髒,也仍舊保持着積極向上的態度,認爲人類是值得他傾盡心力守護和拯救、以及引導的。
這點,跟凱恩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凱恩也是在多元宇宙,無數次的見證了人類的善惡美醜,但他的起始逼格不行,他只是普通人,並且還因爲叼絲出身而有些憤世嫉俗。所以他不斷的搖擺,哪怕到了現在,第一標籤,也絕對不是什麼守護人類,而是自我完善。
總的來說,從種子角度講,帝皇並非宇宙之子那一級,而是衆巫師最大的願望,屬於正向之光,從而讓他擁有了比較鮮明的該種屬性。
其次,‘卵’不行,並且缺乏關鍵儀式。
色孽爲什麼在誕生之後,要用大招喊死無數艾爾達靈族,連靈族的神祗一塊兒吞噬?
這個操作,簡單的理解,跟雛鳥誕生,沒有母鳥哺育的話,蛋殼就是第一餐一個道理。
沒有什麼力量是憑空得來的,一個鏰仔兒一個鏰仔兒的攢出一個億萬富翁也是不現實的,必然得是非常規的操作,海納百川般的吞衆利己,才能穩住格位。
因此,帝皇要想真正強大,獻祭人類是個辦法。
當然具體步驟不能是色孽那樣的,人家是反派,殺戮什麼的不違規。帝皇這種代表正向的,即便是獻祭人類,也得是人類應用抗爭,最後悲壯的退出歷史舞臺那種,才能獲取足夠多的帝皇所需要的正向精神能量,一舉讓黃金馬桶變成真正的神座。
但不管怎麼說,帝皇本質上是克邪神們的(反過來說也成立),而作爲人族皇帝,又有國教的大肆洗腦,可以說,人類文明不滅,帝皇就很難被扳倒,即便是四邪神能做到,所需付出的代價,也是其難以承受的。
在加上區區萬載歲月,於四邪神這樣的存在而言,不過是普通人吸支菸、喝杯茶的時間,邪神沒敲定怎麼搞帝皇,也正常的很。
不過一些近乎本能的操作,也還是有的,比如說通過基因原體下手。
帝皇既然貪圖亞空間的力量,那就別怪祂們利用這個破綻搞事坑人。
於是人類最英勇的戰力羣體,戰錘40K宇宙特色的人族騎士,一夕之間半數倒戈。
在凱恩眼中,四邪神這一手玩的還是挺漂亮的。
很多帝國人類,一說起這事,就是四邪神如何如何卑劣,魔鬼的謊言,狡詐的欺騙,星際戰士都被矇蔽了。就連某些戰團的秘典裡都記載,荷魯斯在臨死時恢復清醒,痛哭流涕,說我這都幹了什麼呀!
而在凱恩眼裡,這些即便不是鬼扯,也沒有戳中問題的本質,而最多隻是記錄了一些表面現象,甚至夾雜了太多的主觀感情在裡邊。
真正的問題,在於物極必反。
曾經多忠誠,現在就有多反動。
靈性(自我意識)不可欺。
如果洗腦那麼萬能,凱恩這無數年來還用爲傀儡的靈性與忠誠不可兼得而惆悵嗎?
所以根本原因不是荷魯斯等基因原體和星際戰士被矇蔽了,而是認知灌輸導致的劇烈反彈。
只不過在這個宇宙,鮮有人認識到這一點,大多數人只着眼於背叛者的卑劣與無恥。
而‘勇者之賜’也隨之臭名遠揚。
用某人的話說:“那些鐵罐頭仗打的久了,腦袋都殺掉了。突然間就血肉崩潰,被一頭貨真價實的惡魔代替了,這算什麼賜福?這是詛咒吧?賣力效忠邪神,最後就得這般慘死的結果,居然還稱之爲最高獎勵,簡直可笑!”
然而知情懂行的卻知道,成爲惡魔,恰恰是混沌信徒的終極夢想。那不僅意味着強橫的力量,還意味着長生久視。畢竟惡魔的真神在亞空間,在實體宇宙的死亡,損失的也只是財物時間聲譽等等,只要有命在,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當然,升魔可不是勇者之賜的常態,一般來說,勇者之賜帶來的是四邪神的祝福,比如恐虐的祝福加力量和傷害,納垢的祝福加體質和耐力,奸奇的祝福加智慧和智力,色孽的祝福加敏捷和感知。
而勇者之賜本身,就像是演員海選,是一種方法,一種機制,邪神並未直接參與進來。
這就意味着該種方法,是能被扒下來,且破解使用的。
靈能者也好、巫師也好,他們使用的相當一部分犀利術法,都是以類似的方法,將邪神的神術簡化成法術而成的。所以魔法源自惡魔的說法,基本沒毛病。
艾伯特便掌握着勇者之賜的簡化山寨版,只不過他沒以法的方式表達,而是用物。
這樣一來,他就能發揮他在生物學方面的特長,說白了,經他這麼一改,超凡版的生化改造效果就有了。
超凡總是跟唯心關聯緊密,這是壞事,也是好事。
而無論壞事、好事,都與成功率有關。
超凡的不講道理,帶來不確定性,只要加入了超凡,科技的部分做的再到位,成功率也會猛降。
但相應的,唯心意味着意志、思想,也是決定成敗的重要因素,只要新的真、念頭純、意志堅,那麼就能化不可能爲可能,再低的成功率也能變得近乎五五開。
瞭解人性,善於揣摩人心,語言技巧也十分出色的艾伯特,憑藉能力和肯下資本出乾貨的主流玩法,很快就打開了局面。這處某城市邪教的秘密聚會地所發生的事,只是一個縮影,整個格雷迪厄斯,類似事件正在上演的城市,超過五十座,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