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兵是展現國力的好時機,以前的皇帝要防着軍隊,不敢讓他們入紫禁城。季陽沒這個擔憂,且不說麒麟軍對他極端忠臣,便是有人造反,以季陽的武功又怕什麼。
當頭部隊自然是向平東率領的正規軍,氣勢最爲鋼鐵堅毅,騎兵騎的都是大宛馬,後面是火槍兵和刀盾兵,中間是驢子拉的一門門陸戰虎神炮。
然後是破軍率領的僱傭軍,編制比正規軍多一些,僱傭軍在細節上沒有正規軍那麼整齊,但是不仔細看不出來,而且多了一股煞氣。
“這就是當今聖上的麒麟軍,那是大名鼎鼎的虎神炮,一炮可以達到十八里外!這裡有多少門虎神炮,何止一千門,難怪當日獨孤逆賊只擋了不到三天,試問四海有哪個國家可以擋住這等強軍虎炮。”觀看閱兵的官員們讚歎不已,早把獨孤一方和朱定拋在腦後了。
“聖武皇帝萬歲,麒麟軍萬歲!”百姓們歡呼不斷。
響亮的歡呼聲無法掩蓋麒麟軍整齊的步伐,季陽站在城樓上,火麒麟在他旁邊。麒麟軍從城樓走過時,都會擡頭看向季陽,右手握拳放在左胸膛。
這個軍禮在古代很早就有了,蒙古人也是這麼行禮的。
親眼看到麒麟軍的威勢,還有季陽身旁的瑞獸火麒麟,所有百姓心裡瞬間拋開了前面的皇帝。在他們心裡,季陽是名副其實的聖武皇帝,將爲這中原帶來福音。
閱兵結束之後,季陽馬上在朝堂議事,首要任務自然是民生。
北方早就開始基礎建設,甚至在建設九邊鐵路,以工代賑,那裡的百姓是不用擔心的。關鍵是南方百姓,因爲朱定的無能,他雖然打下南方卻一直沒有錢賑災。
偏偏南方又是人口密集,田少之地,在冬季餓死凍死不知多少災民。季陽一上任,自然是馬上吩咐星宿商會建設南方鐵路,同樣是以工代賑。
這麼多災民,每天吃飽飯就願意做苦力活,商人們感覺還是比較划得來的。蜀川連接西部的鐵路,九邊商會和星宿商會都是知道的,原本蜀川很窮,但是自從建設鐵路開通西部商道之後,現在比南方的沿海城市還要富庶。如果南方鐵路建設好了,這個工商匯聚之地該有多麼巨大的商機。
當然,同時建設兩條橫貫南北的鐵路,所耗金錢高達兩億多。而麒麟軍收復中原和東瀛一戰,已經消耗了大量錢銀,即便九邊商會和星宿商會都有些吃緊了。
儘管以工代賑,抓捕蒙古人做勞工,依舊需要季陽想辦法賺錢。
“自獨孤一方勾結東瀛入侵中原以來,中原千穿百孔,民不聊生。事到如今,獨孤逆賊已經伏誅,所有家財歸公,但是東瀛還沒有付出代價。”季陽說道。
“聖武陛下,我東瀛天皇願意投降,求聖武陛下寬宏大量。”皇影好不容易報上了朱定的大腿,結果回國取證遭遇埋伏,隨行的中原武士全部死掉。皇影只能回來中原找朱定,萬萬沒有想到,連朱定都遭到埋伏掛了。
聽說埋伏朱定的一夥人都是黑衣死士,被砍掉頭顱都能動。無名正是不知這點,結果好幾個被砍掉頭顱倒在地上的死士突然出手,把皇帝殺死了。
“朕還是原來的要求,東瀛必須賠償十億兩白銀,交割軍政大權。”季陽說道。
“聖武陛下,東瀛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皇影都快哭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十億兩白銀吶,就是中原上國都很難拿得出來,更何況東瀛小國。
“朕說過,可以用礦脈,糧食等物資賠付。”當着滿朝文武,季陽沒有把人口兩個字說出來。
文武百官聽到皇帝的話,都對東瀛有些同情了,同時覺得季陽這麼做不妥。他們的想法跟之前皇帝是一樣的,東瀛雖是小國,可若逼急了難免咬一口,而且把東瀛逼得這麼慘,南洋其他小國怎麼看。
“皇上,臣以爲東瀛舉國之力都拿不出十億兩白銀,如此高額賠償,未免太過苛責。”太師張中建站出來道,他已經五十多歲了,資歷十分豐厚。
聽到有人幫東瀛說話,皇影心中一喜,竟然有些感動了。
季陽卻眉頭微皺,東瀛能不能拿出來還用得着你操心。不這樣怎麼把東瀛的資源壓榨出來,不這樣怎麼讓天皇失去民心。天皇若是不失民心,如何能名正言順得到軍政大權。
這一套自有章法,可是百官並不知曉季陽的野心,還以爲他單純要錢。
“太師仁德,不過朕以爲與其替東瀛着想,不如替這中原遭難的百姓着想。數千萬百姓流離失所,莫非太師要自費賑災嗎?”季陽問道。
“臣不敢。”張中建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
“哼,我看你們就是沒有親眼看到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有多慘,看來有機會,得把你們都派到民間去賑災,去看看才行。”季陽說道。
百官低着頭不回話,他們算是明白了,這位主壓根不怕東瀛小國。南洋總督步驚雲,至今依舊駐紮在東瀛,隨時準備開戰。
“皇影,你不用在這裝可憐了,趕緊回去把朕的話告訴天皇。他的時間不多,一個月內若是沒有回覆,朕便下令步驚雲攻入關西京都。”季陽說道。
皇影露出了絕望之色,打不過也賠不起,這次東瀛真的要大出血。何止大出血,簡直骨髓都要被敲出來,可是天皇敢反抗嗎?
他不知道,爲今之計也只有把這件事告訴天皇,看他什麼反應。
皇影退下之後,季陽掃視百官道:“國雖大,好戰必亡,不過既然打了就要拿回失去的東西。我們打戰不僅是爲了臉面,還要顧及整個中原的利益,那麼多百姓遭災,多半是因爲東瀛人燒殺搶掠。諸位若是認爲朕太苛刻,大可以捐獻銀兩賑災,你們捐獻多少銀兩,朕就免東瀛多少賠償。”
文武百官的臉又熱又臊,心想這位主怎麼不按規矩說話,人艱不拆啊。
“臣有本奏。”太傅辰央站出來。
“准奏。”季陽說道。
“啓稟聖上,此次中原易主,根本原因在於武林門派作祟。臣以爲應當大力整治各門派,否則滅了一個無雙城,還會出現一個青龍會。”辰央說道。
羣臣皆以爲然,武林門派一直是中原的毒瘤,大大小小布滿全身。
歷代皇帝都想管制武林門派,採取最多的方法就是扶持幾個門派,列如明朝就扶持了泰山派,封爲泰山北斗。扶持幾個門派打壓一些門派,這種手法是很好用的,但是不能根治。
“的確,武林門派必須整治,趁着這次中原大大小小的門派都遭到無雙城鎮壓,正好可以改革一番。這樣吧,從今往後不要叫門派了,所有武林門派通通改製爲書院。”季陽說道。
“武林門派改製爲書院,這樣也行?”百官交頭接耳,季陽的思維太跳脫了。
“臣以爲萬萬不可,武林門派粗俗野蠻,改製爲書院有辱斯文。若是民間孩童去這樣的書院學藝,豈非助長民間尚武風氣,長此以往國不將國。”禮部尚書廣永祥道。
“助長民間尚武風氣不好嗎?”季陽問道。
“武夫犯禁,倘若百姓尚武,不講禮儀,不講規矩,不講道理,動則拔刀相見,拳腳相加,這天下哪裡還有安詳之地。”廣永祥道。
百官紛紛點頭表示認可,他們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百姓尚武,便不講禮儀,不講規矩,不講道理,這是什麼道理?朕也是習武之人,你們之中也有習武之人,莫非我們都不講禮儀,不講規矩嗎?”季陽反問。
季陽與人辯論有一個習慣,就是不直接反駁他,而是反問他,或者把矛盾轉嫁到對方身上。就像之前東瀛賠償一事,你們說不要逼迫東瀛,可是賑災要錢。
行,我不逼東瀛你們出錢,果然沒有反駁了。
“我等讀書之人,豈能與那些目不識丁的粗鄙之人相提並論。”廣永祥表示很氣憤,竟然拿百官跟那些泥腿子比,泥腿子是講道理的人嗎。
“那就讓他們讀聖賢書,既然改製爲書院,自然不能只練武。改制改制,把師徒相承改成師生相承,把練武之地改成文武並進。就跟星宿書院一般,文也要學,武也要學。”季陽說道。
“這…”廣永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總不能說人家讀了聖賢書也是泥腿子,豈不是侮辱聖賢。
“朕就不信了,聖賢書連蠻夷都能教化,會教化不了民間武夫。還是說諸位認爲聖賢書無用,教化不了本國的武人?”季陽又問道。
“上古聖賢,教化萬物,自然可以教化那些武夫。”廣永祥說道。
“既然如此,便照朕的吩咐做。”季陽下了定論。
還有官員轉動腦筋,想反駁季陽,但是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等他們想出來的時候,百官已經紛紛表示遵旨,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季陽把改制門派的任務交給了向平東,因爲他可以預料到,肯定有很多門派反對。沒有鐵與血,想把中原所有門派納入規範管理,是不可能的。
“臣有本奏。”說話的還是廣永祥。
“准奏。”季陽說道。
“聖上只封了一位皇后,後宮孤寂,臣懇請皇上選妃。”廣永祥道。
“誰說朕只有一位皇后,朕還有兩位妻子,只是她們沒回來而已。”季陽說道。
“妃子不回宮中,茲事體大,望皇上馬上將兩位娘娘召回。”廣永祥說道。
“望皇上召回兩位娘娘。”百官紛紛勸諫,在他們看來妃子竟然在外面溜達,有損皇家顏面。別說妃子,就是尋常人家的妻妾,都不能把丈夫放在家裡,自己跑出去玩。
季陽也覺得挺尷尬的,但是應曉曉已經在建設澤州,建設她的理想。雖然這個理想可能是一時興起,但季陽不想把她禁錮在宮中,所以沒打算把她們召回。
“這個君父不好當,一家之國就這點麻煩,皇帝私事都變成了與國體共榮辱的事情。”季陽知道這些官員爲何勸諫,因爲在他們看來,皇帝的私事就是國事,妃子不守婦道有辱國體。
“朕會盡快把兩位貴妃召回,諸位愛卿不必着急。”季陽用上了拖字訣,他打算等徹底掌握朝政之後,把一家之國改成天下之國。這樣不僅可以保留私事,也有利於培養天下人的主人翁觀念。頓了一下,季陽又道:“至於選妃的問題,除非天下太平,否則朕絕不選妃。”
“皇上!”衆大臣皆驚,又想勸諫。
“你們不用勸了,朕心意已決!”季陽堅定道。
“皇上聖明。”大臣們無奈。
三宮六院就住了一位皇后,這位主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退朝之後,季陽回到乾清宮,一大堆奏摺正等着他批閱。
這些奏摺並非一定要皇帝才能決策,但是如果季陽不瞭解這些事情,把握不住朝廷上下的脈絡,便做不好這個皇帝,所以不看也得看。
“好在我還有一個分身,正好可以用來批閱奏摺。”季陽把軒轅分身放了出來,控制臉部筋骨變成他的樣子,坐在乾清宮批閱奏摺。分身經歷過的東西,季陽可以直接複製到自己的元神當中。
讓分身坐鎮乾清宮,季陽來到坤寧宮見皇后。
“清露,感覺皇宮怎麼樣?”季陽問道。
“以前在蜀王府的時候,臣妾便覺着那裡太大了,現在來了皇宮,只覺得更大。我一個人住這麼大個地方,着實無聊的很,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西夏的時候。”李清露說道。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皇宮太大不得不用太監,我卻不喜歡太監。等中原局勢穩定下來了,我就下令禁止閹割,用別的辦法替代太監。”季陽說道。
“那可是一樁善事。”李清露道。
“這天下本就不應該有太監,我只是摒棄陋習而已。”季陽說道。
李清露微微一笑,看到季陽當上皇帝依舊如從前一般,她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