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竹子青翠欲滴,竹林中間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直通後方。若不仔細觀察,甚難發現,果然是隱居的好地方。
王璟和木婉清兩人催馬沿着小徑緩緩入內,進得林中,便有風吹竹葉“沙沙”的聲音傳來,繁茂的竹子遮天蔽日,雖是六月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燥熱,反而分外清爽。
兩人前行了一炷香時間,出得竹林,像是進入了一片幽谷。眼前是一大片空曠,左右各有一個精緻的竹涼亭,深處是幾間竹樓,雅緻非常。
石青璇在屋裡邊聽得馬匹的聲音,悅耳輕靈的聲音飄來:“可是王兄來了?還請稍待片刻!”
王璟笑道:“石姑娘請便!”
王璟說完,便和木婉清下得馬來,王璟將馬匹拴在一棵竹子上,便和木婉清坐在竹涼亭中,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功夫,石青璇便從屋裡出來了,向竹涼亭款款而行。
王璟和木婉清看去,石青璇一襲黃衫,身形曼妙,面容精緻,皮膚白皙,眼神純淨清澈,還帶着一些淡淡的俏皮,整個人雖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異乎尋常的美麗。
王璟笑道:“石姑娘何以沒戴面紗?”
石青璇展顏一笑,回道:“王兄應約而來,青璇再遮遮掩掩,未免對王兄不敬!倒是王兄,卻是沒有以真容示人呢!”
王璟笑道:“石姑娘好眼力!在下的真容經常會引人圍觀,是以用面具遮擋了!”
王璟說完,便揭下了臉上的面具,木婉清也跟着揭下了面具。
王璟介紹道:“這位是我妻子木婉清。”
石青璇看到王璟的面容,撲哧一笑,道:“原來是王兄,怪不得!”
石青璇旋即又向木婉清道:“木姐姐真是漂亮,王兄好福氣。”
木婉清笑道:“石姑娘也是沉魚落雁之姿。認識郎君,也是我的福氣。”
石青璇道:“兩位叫我青璇就好,卻是不用如此生分,我這裡除了王兄和木姐姐,尚無其他人來過。”
王璟笑道:“青璇倒是相信我!”
石青璇道:“所謂曲由心生,王兄的一曲梅花三弄,傲骨錚錚,高雅脫俗,顯然人也是如此!”
王璟笑道:“笑傲江湖曲譜青璇研究的如何了?現在可否與我合奏一曲?婉妹正想一睹青璇的簫藝。”
石青璇道:“王兄和木姐姐都有此雅興,青璇自不會推辭。王兄待我回屋取瑤琴和玉簫來。”
片刻功夫之後,石青璇便取來一架瑤琴給王璟,自己卻是手持玉簫。
王璟將瑤琴置於竹涼亭內,正襟端坐,略一凝神,便開始和石青璇合奏了起來。
隨着王璟手指撥動,悠揚的琴聲響起,鏘鏘之音連綿不絕,似有殺伐之意。與此同時,石青璇的簫聲也隨着王璟的琴聲,溫雅婉轉,全力配合。
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裡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再過一會兒,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絃琴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王璟朗聲唱道:“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波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持續兩個呼吸的時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住了。
一曲完畢,王璟和石青璇兩人的配合默契無比,恰到好處。
木婉清讚道:“青璇妹妹好簫藝!”
王璟卻是想起洛陽綠竹巷,不由得一聲嘆息,離開笑傲位面快十年了,不知道任盈盈可還好。
石青璇見狀,便問道:“王兄爲何嘆息?”
王璟道:“想起了一些往事。”
王璟這時候當然不敢跟木婉清講任盈盈的事情,便把劉正風和曲洋的事情一說,木婉清一心一意跟着王璟,對正魔之分並沒什麼感覺。
石青璇卻是感受頗深,想起她父親石之軒和母親碧秀心,也是正魔結合,也是沒有好下場,碧秀心慘死,石之軒精神分裂,不由得也是一聲嘆息。
王璟自然知道石之軒和碧秀心的事情,開解道:“你母親畢生的心願,不過是讓石之軒改邪歸正,一年內,你我合力,藉助和氏璧的力量,此事大有希望。我知道你還恨他,若是他肯悔改,我希望你給他個機會,也算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石青璇道:“王大哥爲何要如此全力幫青璇?”
王璟笑道:“一舉數得之事,石之軒改邪歸正,對他本身,對你,對祝玉妍,對四大聖僧,都是好事。我答應過祝玉妍和四大聖僧,要迫得石之軒給他們一個交代。”
石青璇道:“王兄既有打算,青璇自當全力相助!不過眼下,還得勞煩王兄替我殺了席應。”
王璟道:“我在長安躍馬橋下,見過席應此人,當時本想將其擊殺,但這樣對於嶽山而言,卻是名不正,所以我便改變主意,準備裝扮成嶽山的樣子,以嶽山的武功來擊殺席應,如此才能盡善盡美。嶽山遺留的武功秘籍都在你這裡吧?”
石青璇道:“王兄的主意再好不過了,青璇本也是如此打算的,只恐王兄不同意。嶽伯伯的霸刀刀法和換日大.法雖及不上王兄的武功,但和王兄的武功路數並不相符,不知是否有衝突之處?”
王璟笑道:“青璇卻是多慮了,到了我這種接近大宗師的境界,即便是刀,我也能當劍用。對付三大宗師這種高手,以刀當劍,或許不夠看,但對付席應這種貨色,卻是絲毫沒有影響。”
石青璇道:“那便好!王兄請隨我來,我這便取出嶽伯伯的武功秘籍給王兄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