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冰蠶,慧淨實在是傾注了太多太深厚的情感,朝夕相處,慧淨早就被這條靈性非凡調皮搗蛋冰蠶打動,孤身一人無親無故的慧淨把冰蠶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晚輩。
他只想好好的培養冰蠶,就像望子成龍的長輩一般,慧淨只是希望冰蠶真的能如經書上所言,得到大造化,這已經成了慧淨的執念。
當冰蠶不翼而飛,黃昏已到,還未歸來,焦急的慧淨找遍了‘憫忠寺’方圓十里,可惜,一無所獲。
聽到慧淨的質問,池水墨臉上波紋未動,眼皮微擡,吐出一個字,“對!”
池水墨的回答讓慧淨又喜又怒,喜的是冰蠶終於有下落了,怒的也是冰蠶有下落了,冰蠶不會自己走丟,定是此人偷走了自己的冰蠶,竟然還敢回來。
哪怕慧淨猜測此人可能極爲不凡,但是爲了冰蠶,慧淨卻不惜變身怒目金剛,施展降魔手段,哪怕暴露了身份,引來少林寺僧人的抓捕。
“你把冰蠶還給我,你快把冰蠶還給我。”慧淨聲若雷霆,炸響在‘憫忠寺’的菜園,這一聲,恐怕小半個寺院的人都聽見了,好在,此時是晚課時間,和尚們都在大雄寶殿做晚課,雖然好奇,但也沒人敢離開晚課,貿然前來查看。
話還未說完,慧淨一個八步趕蟬身法,快速衝上前來,運起‘獅吼功’,喝道,“捕風捉影”聲若洪鐘,滾滾的聲波竟然在空氣中劃出條條白線,衝向池水墨,如果是個普通人恐怕登時就要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同時慧淨的右手成爪,爪間勁風四溢,五道淡金色的勁氣在指尖吞吐,正是少林寺嫡傳的‘龍爪手’,扣向池水墨的肩膀,毫不懷疑一旦這爪落在池水墨身上,必然是個筋斷骨折的下場,慧淨左手虛待,暗運內力防止池水墨的變招,就想要拿下池水墨。
望着慧淨幾大殺招並出,池水墨眼皮微擡,嘴脣微張,吐了個‘着’字,聽着聲音不大,但是空中竟然也出現了條條白色細線,不過這細線給人一種冰寒的感覺。
難道池水墨也練了‘獅吼功’?不然,已到‘真氣境’的池水墨,真氣外放對他來說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將真氣附着在真氣中吐出確是小菜一碟。
空中的白線相撞,激起道道漣漪,然後相互泯滅消失。
此時慧淨右手上的氣勁已經快要碰到池水墨的左肩了,望着慧淨眼中的竊喜,池水墨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左手微微劃了個半圓,纏住了慧淨攻來的右手,未等慧淨反應過來,手中真氣微微一吐,一層寒霜迅速從慧淨右手小臂處蔓延而上。
慧淨眼看自己就要擒下來人,卻不料來人只是劃了個半圓,自己手上的內力就猶如打在棉花上一般,空空落落的,毫不受力,讓慧淨難受得直想吐血。
更讓慧淨驚駭的是,未等自己左手的變招接上去,右手上就傳來一陣徹骨的寒冷,一層寒霜不知何時已經覆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片刻就已經爬到肩膀,就要往自己的脖頸處蔓延,與此同時,一股寒氣深入自己的經脈,寒氣過處,慧淨竟然感覺不到經脈的存在了。
慧淨深知,如果讓寒霜爬上自己的脖頸,自己絕無活命的希望,當下運氣內力就想要掙脫池水墨的手掌,不料體內的內力遲緩非常,完全被凍住了,不聽使喚。
看着凍在原地的慧淨,池水墨表情淡然,但心中卻已經翻江倒海,這‘極寒’屬性的威力真氣實在是太大了,自己不過催動了一層真氣就凍住了這個少林嫡傳弟子。
這實在是太出乎自己的預料了,而且看慧淨的反應,恐怕這真氣不但能凍住身體,恐怕就連內力也能凍住。
探手一搭,吸取了半層內力,讓慧淨可以活動但是內力依然不能動用,池水墨心中樂開了花,這簡直可以比擬封印內力啊。
當然,如果慧淨體內的寒毒不被逼出來,恐怕活不過三天就會被活活凍死!
就像是倚天屠龍記中,中了玄冥神掌的張無忌一般,當然,冰蠶真氣比玄冥二老的玄冥內力強上太多,不可同日而語。
憑藉慧淨的內力絕無可能逼出寒毒,除非少林寺的掃地僧出手,或者少林玄字輩高僧中的五個一起出手纔有可能逼出池水墨這冰蠶寒氣,而且玄字輩高僧們還得做好元氣大傷的準備。
實在是池水墨這冰蠶寒氣的品階太過高級,恐怕還要超過當年同境界的掃地僧不少。
看着瑟瑟發抖的慧淨,池水墨淡淡的地說道“冰蠶秘傳!”
慧淨雖然凍得滿臉發白,但是卻硬氣的說道“不...能給..給你。”
池水墨眼神逐漸變冷,雖然之前就很冷,“給,憫忠寺上下生;不給,冰蠶死,憫忠寺陪葬。”
池水墨口中吐出的詞句猶如座座冰山,砸得慧淨心驚膽戰,如果不給,恐怕‘憫忠寺’上下難逃一死,這人說得出做得到,來人的武功之高超出慧淨的想象,恐怕連方丈玄慈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聽來人話中的意思,並沒有殺死那冰蠶的意思,估計只是想養着而已。不然,也不會說出讓‘憫忠寺’上下陪葬的話語,而是應該直接說屠了‘憫忠寺’上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哪怕慧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卻不能因此連累‘憫忠寺’上下,不然,就算自己死了,都不得安心,雖然慧淨不守清規戒律,但是幾十年的佛經也不是白唸的,他做不出爲了一本經書讓‘憫忠寺’上下陪葬的事。
有了判斷,慧淨吐出一句‘等着’,聲音沙啞,接着就蹣跚地轉身離去。
池水墨也不擔心慧淨逃走,已經進入‘真氣境’的池水墨,耳中可以監聽到整個‘憫忠寺’,慧淨還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
果然不多時,慧淨轉身回來了,手中拿着一個綢布包裹,在池水墨面前一層層打開包裹,露出一本暗黃色的小書,上面寫着四個小篆‘冰蠶秘籙’。
看到書上的字體,池水墨一愣,西漢末就不用小篆了而改用隸書,到了唐宋更是用楷書和行書。
而紙張同樣是西漢發明的,可與斷定,如果慧淨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準備一本書來蒙池水墨的話,這書應該是西漢時期的東西!
看來冰蠶的來歷比自己推測的更加不凡,要知道西漢到北宋已經是兩千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