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兩道火紅劍光射了過來,落於池水墨身前不遠之處。
這兩人,卻是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三十上下,身軀雄壯偉岸,頗有豪士之相,女的年歲略小,面容清雅秀麗,身姿豐滿綽約,一身火紅薄紗,顯得十分誘人。
“小子,剛纔你在這兒得了什麼寶貝,趕緊交出來,還可活命!”那大漢卻是先行開口,一臉的兇橫之相。
池水墨何等眼力,一眼望去,便知道這大漢貌似強硬,實則心虛,否則,他早就一劍砍過來了。
此番尋寶,就連遇不順,池水墨的心裡,頗積鬱了一些悶氣,因此想要戲耍這大漢一番。
此時,見得如此情況,卻是故作踟躕的道,“這寶物,是我好不容易的來的,共有兩件,我能不能給你們一件,自己留下一件!”
“當然不行,這裡所有的寶貝,都是我們華山派的,趁早將寶貝留下滾蛋,免得你家太歲爺爺出手,你就走不了了!”
大漢聞言,心氣兒當時壯了起來,言詞加強硬,雙眼中,也隱隱有兇光冒出。
看的這個,池水墨便知道,只要自己將寶貝取出,那大漢鐵定會動手。他正想要配合一下,突然間,那女子卻是走上了前來。一步一搖,甚是嫵媚。
不過幾步,池水墨便覺得眼前變得有些朦朧起來,原本光禿禿的山谷,立時換做了一片桃花雨繽紛之中,她翩然而來,宛如謫臨塵世的仙子。
此相剛起,池水墨的元神一動,便將這幻術破去。
見得如此。這女子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心裡卻着實一凜,明白,此人絕不是自己夫婦能夠對付的。當時,心中盤算的淫邪念頭也盡數放下。
“這位少俠如何稱呼?小女子乃是華山烈火祖師門下史春娥,人送外號香城娘子。那位是我的丈夫火太歲池魯!少俠切莫聽他胡言。他那個人,向來喜歡開玩笑的!”
“是嗎?這麼說,漢末仙人張勉的遺寶,你們也不要了?”說話之時,池水墨將那石匣子取了出來,託在手中。
聽的張免二,池魯、史春娥夫婦的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盯在了上面,喉頭下意識的吞嚥着。
但是。下一刻,史春娥便清醒了過來,連忙擺手,笑着道,“仙人遺寶,有緣者得之!現既在少俠之手,少俠就是有緣之人,我們身爲大派子弟。只有恭賀,豈會強行奪之?”
“好!說的好啊!”池水墨手一動。石匣子消失不見,雙手揹負,邁步上前,“倒也不愧大派弟子的名頭,機警的很!不過,你覺得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們嗎?”
“這位道友,爲人不要太猖狂了,你真以爲穩勝過我們了嗎?須知,我華山弟子,大半都在這終南山附近。只要我們一發暗信,頃刻可至,到時,恐怕就是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嗎?”池水墨頗爲玩味的道,“那你就儘管試試好了,看你的暗信,能不能發的出去?”
華山派的傳信秘法,名叫幽靈信火,乃天下一絕,池水墨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不過,他卻是絲毫都不在乎,因爲,在他看來,整個華山派,除了在華山閉關煉法的烈火祖師之外,其餘之人,來的再多,也不足爲道。
火太歲池魯與香城娘子史春娥這對夫婦,平素行事,都是以史春娥爲首。倒不是說,史春娥的法力比池魯高強,而是他精修媚法,最善觀人形色。
史春娥聽得池水墨如此言語,立時間,便感覺到,想要以言辭“善了”是不可能的了。
當時,二話不說,當機立斷,“嗤啦”一聲,身上披着的一層薄紗盡數碎裂,周身泛起忿豔的光華,還有一股沁人的香氣,散發出來。
很顯然,這對夫婦在配合上非常的默契,史春娥衣衫剛剛碎裂,池魯便揚手打出一道暗赤光華,其中隱約可見十幾根細才如箸,長約七寸的黑光,正是華山鎮派六寶之一的天躔密魔神釘。
此寶疾如閃電,最是善於偷襲,他夫妻二人,憑藉着這手兒,不知道壞了多少修行人的性命。
滿以爲,便是不能將池水墨打殺,也能讓其受傷,好給自己留下逃遁之機。
至於幽靈信火,不是真到了最後關頭,他們是不願意用的,因爲,那是他們的本命精血所煉,本就折了三十年的壽元,用了再煉,就要再折壽三十年。
修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爲了延壽長生,他們哪裡捨得。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自己面對的,乃是一位地仙!
他們一出手,池水墨也隨之而動。他卻也不用什麼法寶,信手一揮,龐然的玄牝之手對着史春娥蓋壓而下。
而後,身形一晃,便閃過天躔密魔神釘的突襲,來至池魯身前,催動玄牝手往其身上一按,剎那間,池魯全身都虛垮了下來,化作一灘青水。
另一邊,史春娥在幽冥血手的蓋壓之下,護體焰光頃刻盡碎,隨之,整個人便被壓爆,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人形血痕。
“烈火祖師名頭偌大,與五臺太乙混元祖師齊名,還在原本的綠袍老祖之上,沒想到華山派居然這麼窮?但有一件法寶在,池魯一個散仙,也不至於被我一擊而滅啊!”
池水墨口中感慨着,將地上的戰利品一掃而空。而後,一拂袖,一切痕跡,盡碎狂風散去。隨之,他不再耽擱,身形華虹,飛天而去。
北邙山,乃是自古以來埋葬帝王將相最多的一處山脈,故此鬼怪之說向來鼎盛。
今日,陡見一朵五彩祥雲現於北邙山一處幽暗深谷之上,雲頭卻是站着一個英俊少年,正是池水墨。
那個少年將腳下深谷打量了一番,突然開口說道:“此處乃是北邙山陰氣最重的地方,雖然未曾來過冥聖的鬼王宮,但想來便是此處,而且還能感覺許多修行有成的精魂。恩,錯不了。”
說完,少年隨即跨前一步,開口說道:“百蠻山綠袍老祖前來拜山。”聲音不大,卻是綿延不斷,在這山谷內迴盪不休。
此時腳下的山谷儼然波瀾翻滾,煙雲涌動,池水墨靜嘆一聲:“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谷中騰起兩朵烏雲,一陣尖利刺耳之聲傳來:“何人叨擾,不知此處乃是冥聖府邸,竟敢如此喧譁,還不快快隨道爺下去領罪。”
池水墨聞言也不動怒,微微笑道:“去跟你家冥聖通報,就說百蠻山綠袍老祖前來拜山。”
頓時一陣狂笑,從兩朵烏雲中傳來,半晌過後,方纔有其中一個調侃的問到:“難不成你這個小娃娃就是什麼勞子山的什麼祖。”
池水墨臉色有些不渝,但還是說道:“不錯,正是老祖。”
這時最先說話的那人,又用他那尖銳的聲音嘲笑道:“就你這奶都沒斷的小娃娃也敢自稱老祖,那我就是老祖他爺爺了。”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綠袍沉吟一陣,突然說道:“冥聖不在是不是。”
“咦,你怎麼…小子,你竟敢誆騙你爺爺,找死。”那人不經意間露出了口風,趕忙反應過來,大怒之下,一道陰風就向池水墨卷來。
池水墨掐指推算一番,復又笑了起來,似是對這面前二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本來呢,老祖我還想正正經經的拜山,不過,既然他不在,你等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老祖我現在可是改了主意了呢,最近老祖我氣運不濟,想來就把你們捉回去煉化,畢竟你等修煉多年,想來犯下的罪孽也是不小,罪孽大的就殺掉,氣數未盡的就關起來,這也是一樁功德嘛。”
另一人聞言也是大怒,叫罵道:“無知小兒,自尋死路。”說完,就徑自卷着那朵烏雲,向池水墨襲來。
池水墨冷笑一聲:“米粒之光,也敢跟皓月爭輝。”右手舉起一個精緻的青玉小瓶,就見瓶口綻放五色奇光,隨即一道青氣噴出,迎風一漲,對着兩朵烏雲一卷,轉眼間,又是天清日明。
池水墨隨即凌空盤坐,頭頂陡然升起一蓬青光,內中夾雜着一道三寸高低的天青色小門,就見那蓬青光迎風便長,瞬間化作一片青光天幕,好似連天都被遮住了一般。
接着青光天幕向下一扣,就將北邙山全都籠罩其中。
此時那道天青色的小門,已經漲大到一丈高低,放出萬丈青光,一時間好似天空又多出了一個青色的太陽一般。
池水墨站起身來,伸手對着天空的大門,點了幾點,隨即那道大門陡然間就失去了蹤跡。
玄牝之門失去蹤跡之後,池水墨徑自持着青蜃瓶就向下面山谷衝去。
其實在池水墨做法完畢之後,谷內立刻就有諸多人,已然發現不妙,只是池水墨禁制已然發生妙用,絕不是他們一時半會所能突破的,所以俱都被困在了山谷之內。
此時青蜃瓶內也是爆起一道青光,好似游龍一般,所過之處,無有一合之敵,都是被青光一卷一繞,就自收進青蜃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