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破壞了自己計劃的池水墨,鳩摩智當然沒什麼好感,當下譏諷道,“不知冰尊爲何隱藏在天龍寺,難道也是對天龍寺的絕學有覬覦之心?”
這話可真是誅心之言,剛剛池水墨能來得及救援保定帝,顯然是暗中隱藏在一邊的結果,此時鳩摩智點出此時,恐怕天龍寺衆僧不得不注意這個問題,這冰尊爲何隱藏在天龍寺?
說是恰逢其會,恐怕在場沒人會相信,天大地大你哪裡不去偏偏來我天龍寺,這要是說不清楚,恐怕池水墨和天龍寺的關係立馬就要有一層隔閡,兩次大恩也要狠狠的打個折扣了。
對此,池水墨微微一笑,道,“大師這張嘴還真是厲害(好邪惡),既然大師都這麼問了,本座也就不爲大師留情面了。”
此話一出,衆人皆疑惑不解,池水墨隱藏在天龍寺和鳩摩智還有何關係麼?場下的鳩摩智更是哂笑一聲,“冰尊不必爲我留情面,你就直接說吧,我倒要看看冰尊到底是如何舌綻蓮花的。”
顯然,鳩摩智並不相信這事能扯到自己身上,難道說冰尊未卜先知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搶天龍寺鎮寺之寶,所以才隱藏到天龍寺?這未免是把衆人當成傻瓜了。
“本座爲何來天龍寺,實則是不放心大師,大師身爲吐蕃國師,而天龍寺在大理同樣地位超然,要是發生點什麼事,恐怕會波及兩國局勢,可能導致生靈塗炭,所以本座不得不來預防一二。”
“哦~,不放心於我,這話不知從何說起?”鳩摩智不怒反笑,顯然對於池水墨這近乎人身攻擊的解釋十分不滿。
“不急,不急!且聽我細細道來。”池水墨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微有些邪氣的笑容,接着說道,“大師你自小天資聰敏,過目不忘,癡迷於武學。
自得吐蕃國密教寧瑪派上師授以“火焰刀”神功後,在吐蕃掃蕩黑教,威震西陲,功力見識均已臻於極高境界,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開壇講經說法,然而……”
然而一出,衆人皆知恐怕重點來了,果不其然,池水墨說道,“然而大師你正如你本門武功“火焰刀”一般,雖然無色無相,貌似不着痕跡,而那如火的*卻無時無刻地侵蝕着你。
你身爲方外高士,卻託名“國師”,涉足政治,目的還是名利二字,而且你貪婪非常對於武功有着十分執着的追求,所以我不放心你,不得不來天龍寺一行。”
“好,好,好!”鳩摩智鼓掌叫好,臉上的笑容越發和煦,不過那冰冷的眸子中壓抑不住的怒火卻讓人明白這是一座壓抑的火山!
鳩摩智譏諷道,“果然不愧是冰尊,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不一般,你說我追名逐利,貪戀武功,可有證據,可有由頭,難道就因爲你是善惡宮宮主,就能不分是非,不辯黑白,指鹿爲馬,信口開河?”
面對鳩摩智的攻擊,池水墨也不動怒,心中暗歎,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與你,“大師乃出家之人,但你隨身用具,無一不是極盡華貴,書信竟是銀字金箋,精工鑲嵌,而用來裝慕容博抄錄的少林絕技抄本的盒子,又是黃金打造的小箱,這恐怕不太符合出家之人的心境。
不僅如此,你還貪婪成性,竟然不顧武林規矩,將少林寺的絕學拿來換取天龍寺的武功,這是不知羞恥,這還不算什麼。
可憐的是,你竟然不知死活,將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拈花指、多羅葉指、無相劫指、去煩惱指、龍爪功、擒龍手、如影隨形腿、袖裡乾坤、燃木刀法、摩訶指、般若掌、大金剛拳等二三十種表面功夫修成。
連七十二絕技剩下的武功也皆有所涉獵,可真是自己找死了,可憐,可嘆!”
“什麼,他竟然會少林七十二絕技!”段譽驚叫出聲,哪怕是不太懂武林規矩的段譽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天龍寺衆僧更是面面相覷,對於這個消息顯然有些接受不了,少林寺比之天龍寺有過之而無不及,竟然讓人知曉了少林七十二絕技,那這絕技是怎麼來的可就有說道了,怪不得那冰尊不放心此人。
相比於衆人震驚於自己知曉七十二絕技的事,鳩摩智更是在意冰尊所言的可憐可嘆之語,武功已到他這般境界,自然能判斷出冰尊所言不是故意嘆息,而是真的有感而發。
顧不得譏諷冰尊,鳩摩智疑惑問道,“不知冰尊何出此言,七十二絕技何等武學,能夠練習是小僧的福氣,又怎會有可憐一說。”
池水墨冷聲一笑,“福氣,恐怕你受不起這福氣啊!
少林寺七十二絕技,每一項功夫都能傷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厲狠辣,大幹天和,是以每一項絕技,均須有相應的慈悲佛法爲之化解。
這道理連少林寺僧人倒也並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練到四五項絕技之後,在禪理上的領悟,自然而然的會受到障礙。
在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學障’,與別宗別派的‘知見障’道理相同。須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於殺生,兩者背道而馳,相互制。
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絕技才能練得越我,但修爲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卻又不屑去多學各種厲害的殺人法門了。”
對於池水墨所言,天龍寺衆僧竟然大點其頭,顯然認同其所說,天龍寺恐怕也有類似的武學吧。
倒是鳩摩智卻是一臉驚疑之色,顯然對於池水墨的說法並不太認同,池水墨也不理會他,接着說道:“少林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爲不足,卻要強自多學上乘武功的,但練將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內傷難愈。
少林玄澄大師一身超凡俗的武學修爲,先輩高僧均許爲少林寺二百年來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間,突然筋脈俱斷,成爲廢人,那便是如此了。”
對於少林玄澄大師之事,天龍寺衆僧顯然是知曉此事的,不過聽池水墨這一說才明白玄橙大師竟然是因爲如此而廢,這是讓人忍不住扼腕嘆息,同時又暗自決定,一定要將此事流傳下去,提醒天龍寺後輩,不要重蹈覆轍。
不過鳩摩智對此池水墨的解釋任然抱懷疑態度,不過卻有了三分相信,但是想要僅是憑藉如此讓他信服卻是不可能。
池水墨接着道,“少林寺七十二絕技,均分‘體’、‘用’兩道,‘體’爲內力本體,‘內’爲運用法門。你所習的不過七十二絕技的運用法門,此刻‘承泣穴’上色恐怕現硃紅,‘聞香穴’上隱隱有紫氣透出,‘頰車穴’筋脈顫動了吧?”
聽聞此言,鳩摩智臉色大變,顯然被說中了,池水墨冷聲一笑,“大師可以繼續強練七十二絕技,我保證不出五年,你的下場只會比玄橙更慘!
要是還想撿的一條命,就熄了爭鬥之心,回吐蕃精研佛法去吧,至於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本座告知你此點已是仁至義盡。
是否回吐蕃是大師的事,但若大師敢在中原武林攪風攪雨,恐怕本座就不得不出手讓大師你提前圓寂了,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本座去也。”
說完池水墨化作一線紫色身影,消失在天龍寺,目的已經達到,再呆在這裡就是浪費時間了,相信有了防備的天龍寺還不至於讓鳩摩智佔到便宜。
至於擄走段譽,沒有機會展示“六脈神劍”的段譽對於鳩摩智來說就是個廢物,自然不會浪費精力去擄掠他,何況,池水墨的警告讓鳩摩智也得掂量一下,是不是能逃過善惡宮的圍殺。
……
九月中旬,池水墨站在曼陀山莊的樓閣跟前,輕聲問道,“本座交代你之事你辦得如何了?”
其身後一個身穿白底黑紋袍的背劍男子答道,“已經探明瞭,宮主二上曼陀山莊,那姑蘇慕容擔心不已,當下已經回到燕子塢。”
“恩,好!既然如此,你現在替我走一趟,明日午時我欲上燕子塢一趟,拜訪慕容家族,你先替我送上拜帖。”池水墨心中暗歎,回來了好啊,就怕你不回來,還要浪費本座不少心思呢。
“是!”背劍中年轉身離去,顯然是去辦事了。
原來當初池水墨當初天龍寺一行之後,就離開了大理,往東又來到了曼陀山莊,這次來曼陀山莊可讓燕子塢的幾位莊主着急了,立馬傳信給慕容復言明此事,擔心那冰尊對王語嫣以及琅琊福地有什麼想法。
同時也防備其覬覦燕子塢還施水閣內的武功秘籍。慕容復一見那善惡宮宮主都接近自己的老巢了,語嫣和曼陀山莊可能被其所奪,立馬放棄剛剛得來的西夏一品堂的身份,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燕子塢。
對於這點,池水墨早有預料,換成是誰,聽說一個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傢伙覬覦自己的媳婦和家產,也會立馬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