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僅剩的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婿,這一次居然都來了,還真是一個不比一個不怕死啊!”
統兵作戰講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韓信對於大明皇族的情況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在看到眼前這三人的第一眼他便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左邊身穿白衣的是夜帝最喜歡的兒子,也是在江湖上素有風流儒雅之名的朱藻,這個人雖然沒有像自己的兄弟那樣封王,也沒有像身旁的兄長紫衣侯那樣出神入化般的劍法,但一身武功也有着大宗師後期,勉強也能算得上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
右邊那位名氣則是更大,乃是這大明江湖上百年來公認的第一大俠,明太上皇夜帝唯一的女婿,鐵血大旗門的傳人,鐵中棠。
“周圍已經有符文陣法佈下,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任何秦軍來增援你們,而這些時間裡面,我們三人聯手已經足夠解決你們兩人了”
在近大半年的時間裡,死的不只有秦軍,留守在應天城中的大明軍隊也是死傷無數,其中甚至還有不少人都是鐵中棠所熟識的江湖豪俠。
所以這位大明江湖公認的第一大俠此刻面若冰霜,熾熱如大日般的功力從他體內緩緩升騰而起,死死地鎖定住了眼前的淮陰侯韓信。
“本侯征戰沙場多年,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人我殺了也不止一個兩個,你們這些人武功修爲的確挺高的,可惜腦子看起來都不太好使”
朝信手中長劍的劍鋒上閃耀起了血色的光芒,一股磅礴的血煞之氣開始在體內涌動了起來,並在體表外的白色鎧甲上再度凝結成了一層血鎧,就連他的雙目之中也微微閃爍起了些許略顯妖異的血光。
“難不成堂堂的淮陰侯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嗎?現在是三個對兩個,就算你修爲再高,只要還沒有突破天人至境,也只有引頸受戮的份”
朱藻雙目微微閃爍了一下,他看到韓信那凜然不懼的樣子,心頭不由得泛起了些許不妙的感覺,並且雙腳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開始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起了四周。
“那可未必,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究竟是誰最後纔會引頸受戮呢?”
話音剛落,韓信的身形便如同一道血光般竄了出去,一道凌厲無比的血色劍光毫不留情地橫劈了出去,重重地斬向了站在中間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紫衣侯。
右側的鐵中棠冷笑了一聲,一雙寬大的手掌頓時從灰色的袖袍中伸出,如大日般耀眼的光芒也隨之在其掌心處亮起。
可就當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一柄閃爍着凌厲寒光的純黑色匕首從一側的虛空之中刺了出來,徑直瞄準了作爲大明武林第一大俠的脖頸處。
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迫使鐵中棠不得不向後一掌拍出,重重地擊打在了那柄匕首上,但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一股極強的反震力自匕首處傳入了他的手臂,讓其不得不向後連續退了數步之後方纔站穩身形。
而那道手持匕首的身影也藉着這股反震力量及時地退到了蓑衣客身旁,籠罩在周身的些許黑霧也緩緩散去,一張看起來英俊但又無比冷漠的臉龐隨之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影子刺客,楊虛彥,沒想到那位武成王殿下居然把自己的徒弟都給派出來,他就不怕未來沒有人給他養老嗎?”
鐵中棠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身形徑直向楊虛彥竄了過去,寬大的手掌如同一輪小型太陽降臨一般狠狠地拍下。
楊虛彥並沒有躲閃,也沒出手阻擋,只是面色十分冷漠地看着鐵中棠的不斷逼近,甚至嘴角還微微掀起了一抹冰冷而又略帶嘲諷的弧度。
而就在鐵中棠的手掌即將拍下的時候,一隻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掌飛快拍出,濃郁的赤金色光芒也在這一刻爆發而出。
轟隆!
兩股恐怖的掌力同時在空中爆發開來並碰撞在了一起,震得周邊的虛空都微微出現了些許裂縫,腳下的地面上也多出了數道肉眼可見的裂口。
鐵中棠再次向後倒退了數步,一雙寬大的手掌微微感到有些許發麻,甚至體內的氣血也爲之翻騰了起來,導致其那張剛毅的面龐上浮現出了些許潮紅之色。
而攔在他面前的,則是一個身穿白袍的英俊少年,整個人看上去有着幾分痞氣,如果再配上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的話,還莫名給人了一種邪魅的感覺。
“驚神掌,楊過”
鐵中棠的臉色已經浮現出了些許凝重之意,一身雄渾的功力開始緩緩匯聚在了雙掌之上,通過剛纔那一次的碰撞,他認出了這個少年的身份並且還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少年那股磅礴的掌力,這絕對是一個實力絲毫不遜於自己的對手。
“武成王的大徒弟也來了,他就不怕你們真的死在戰場上嗎?”
鐵中棠深吸了一口氣,一身鐵血大旗門的嫁衣神功迅速被其催動到了極致,在功力的涌動之下,他那一雙本就幾乎無堅不摧的手掌上看起來就像是穿上了一層金色的手套一般。
“你也是闖江湖的老人了,應該知道行走江湖,總會有生死不由己的那一天,江湖上的兇險也不一定比戰場上差”
“相比於總是和那些混了幾十年江湖的老傢伙鬥智鬥勇,我倒寧願來這裡堂堂正正地打上一架,至少不用花那麼多的心思”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楊過的一雙手掌變徹底化作了赤金色,漫天掌影也隨之拍出,一股隱隱帶着如同火焰燃燒般炙熱氣息的掌力在這一刻直接淹沒了眼前的鐵中棠。
鐵中棠見狀也迅速出掌,那股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芒也隨之爆發開了,那樣子似乎是毫不示弱。
轟!
隨着兩股不同掌力在原地的不斷碰撞,兩道身影也開始在原地不斷交織着,地面上的裂口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大,甚至連周邊虛空上的裂紋都越變越多,呈現出了些許即將破碎的趨勢。
而那本來想出手幫忙的朱藻此刻也遇到了麻煩,因爲他遇到了一個手執黑刀,一手快刀簡直是神鬼莫測的黑衣少年。
唰!唰!唰!
一道又一道如同滄浪之水一般連綿不絕的黑色刀光從四面八方向朱藻襲來,逼得這位一向風流倜儻的天潢貴胄一時間狼狽不堪,就連頭上的髮帶都險先被斬斷,甚至連那張英俊的臉龐上都劃出了一道血痕。
“傅紅雪,居然是你”
在勉力掙脫出了一絲喘息之機之後,朱藻才認清楚眼前這個黑衣少年的真實身份,但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便直接被淹沒在了那一道又一道的黑色刀光之中,那一襲原本風流儒雅的白袍上也多出了無數道口子。
傅紅雪此刻根本就沒有和朱藻交流的意思,因爲在他看來眼前這位所謂的大明皇子實在太弱,至少相比於他曾經見過那些大宗師後期的人物要弱上不少。
對於弱者,尤其是對於這種立場敵對的弱者,傅紅雪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甚至連話都不會多說上一句。
“引蛇出洞,是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嗎?”
澎湃的劍氣順着紫衣侯手中的長劍斬出,憑藉強大的劍勢強行將韓信蕩了開去,那張原本頗爲淡然的面龐此刻凝重得可怕,說話的語氣平靜而又顯得寒意森然。
“本侯之前就說過,引頸受戮的到底是誰,還猶未可知呢?”
韓信森然一笑,一張古老滄桑的巨大血色棋盤開始在他腳下緩緩展開,黑白雙色其中又隱隱穿插着些許血色的光芒也隨之迅速向外揮灑而去。
嘭!嘭!嘭!
紫衣侯手中長劍不斷舞動,一道道凌厲的劍氣不斷斬在周身那一道又一道向自己襲來的黑白雙色光芒上。
同時體內功力也隨之盡數激盪而出,一道道細小的劍氣凝聚成了一層如同劍氣鎧甲般的白霧,將這位出身於大明皇室的絕世劍客盡數包裹在了其中,將那一道道鋒銳的黑白雙色光芒阻擋在外。
“好劍法,可惜這裡離戰場太近了,本侯能夠從中藉助到的力量遠超你的想象,哪怕此刻我背後沒有大軍,也一樣能夠斬你”
韓信雙眸之中冷意一閃,體內的血煞之氣盡數噴涌而出,腳下那張巨大血色棋盤上的紋路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枯黃而又佈滿了裂縫的大地上突然多出了一抹如同鮮血般的紅色,濃郁的血色光芒凝聚成了一件又一件各式各樣的兵器,並且在紫衣侯周圍還出現了許多手握各種兵器,身披血色甲冑的士兵。
“人家都說,一個強大的武者有着一人敵軍的本事,本侯今天倒是很想看看,名震江湖的紫衣侯能不能做到一劍破千軍”
韓信冷笑了一聲,然後便身形一晃,消失在了這片看起來幾乎密密麻麻,少說也有數千人之多的血甲士兵之中。
看着周圍將他包圍在中央的血甲士兵們,紫衣侯的臉龐上並沒有露出畏懼之意,但凝重之意卻是更加濃郁了幾分。
“這就是所謂的兵家秘術嗎?居然還能達到典籍中那所謂的撒豆成兵一般的效果”
儒釋道三家在這片神州大地上佔據着主流,即便手段強勢詭異如陰陽家,門徒遍佈如墨家也無法取代這三家的地位。
但除了這三家以外,諸子百家之中便只有兵家能夠永遠昌盛,因爲這片大地上只要還有人,那就少不了戰爭,那兵家就還會有用武之地。
兵家一脈的傳承多種多樣,這麼多年來更是有不少流派和武者、念力等修行方式相結合,開發出了無數的兵家秘術,比如這位準陰侯韓信此刻施展出來的便是念力和兵家的血煞之氣相結合的一種秘術。
“殺!”
隨着一道響亮的喊殺聲傳出,那原本站在原地的數千名血甲士兵頓時就動了起來,一個個看起來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地向中央的紫衣侯衝殺過去,就彷彿是要殺死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你不動手嗎?以你那藏身在陰影中的刺殺手段,現在應該很容易就能得手”
蓑衣客轉頭看向了一旁正在觀戰的楊虛彥,同時還輕聲開口問了一句,
“他們一定不會希望我插手他們的戰鬥,畢竟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應有的驕傲,我如果貿然插手的話,那就等於是在質疑他們的能力”
“就像你,也一定不會喜歡有人質疑你的情報能力,不是嗎?”
楊虛彥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也沒有轉頭去看身旁那個看起來想要和自己套近乎的蓑衣客,他只是在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之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似乎是在感知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還真是一個驕傲的少年,倒是也算對得起身上的皇家血脈,可惜身上的血脈早就已經不被人承認了”
蓑衣客在那位鎮國武成王手下的那張情報網絡之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對於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影子刺客有着很深的瞭解,雖然這些瞭解大多都只停留在表面上的,但其中也包括了楊虛彥那敏感的身世。
因此,他並沒有對身旁這個少年人的傲慢無禮而感到生氣,反而心頭還涌起了一股可憐的意味,但他並沒有讓這種感覺表露出來,而是選擇繼續滿面笑容地觀察着那發生在不遠處的三場戰鬥。
……………
“韓信的兵道造詣越來越強了,對於血煞之氣的掌控也已經更上了一層樓,看來對於北疆的那個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個身穿黑金色王袍的青年正站在一處符文陣法的缺口處,冷眼旁觀着不遠處的幾場戰鬥,並且還對其中一場做出了些許點評。
而在他身旁,則有一隻看起來比幾隻老虎加在一起還要大上幾分的熊貓正懶洋洋地趴在這座符文陣法的缺口之中,一道道黑白雙色的光芒隨之從這隻熊貓身上亮起,不斷消弭着陣法上的那一層層符文。
“王爺,安排妥當了,如果夜帝那個老傢伙這一次真的敢出來救人的話,想必明日咱們就能帶着大軍進應天城裡走一趟了”
幾乎將全身籠罩在黑斗篷下的賈詡緩緩從缺口處走了進來,並向這個青年,也就是那位大秦鎮國武成王殿下恭敬地行了一禮。
其實早在兩天前,嬴不凡便提前帶着人,連續動用數次無距神通趕到了應天城下,並通過埋在應天城裡的那些棋子們設計了這樣一個能夠最大程度擾亂夜帝心神,同時又能夠重創大明國運的局。
如果紫衣侯和朱藻二人今日身死道消了的話,那麼他便會強行出手將兩人身上的國運之氣收入自己的囊中,進一步重創這座應天城下的那條龍脈。
到時候對付起夜帝這個武功極高的老傢伙,自己也就不用擔心會受到對方國運之氣的壓制了。
從現在的局面看來,嬴不凡的這個局布得很成功,如果接下來夜帝會出現的話,那這就是一個表面非常粗糙,但效果卻絕對完美的局了。
“也不知夜帝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傢伙到底願不願意豁出性命來救自己這兩個兒子,如果他願意的話,接下來就能省事多了”
嬴不凡託着下巴,整個人靠在了熊貓笨笨柔軟的身子上,雙目略顯期待地觀察着四周,看起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