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狐走遠了，何青眉才上前，道：“哥哥，這男的是誰啊？”
我道：“是很久之前的一個朋友，準確來說，是一個很奇怪的朋友。我也就見了那麼一兩回，想來真奇怪，沒想到今晚會見到。”
何青眉想了一會，道：“想必是管江城這一塊的鬼差，所以纔可以遇到的。”
我點點頭，道：“想來也是的，咱們先回去吧，等明天，等明天我去瘋人院看看，去找找雞男，再探一探到底是什麼情況。”
話聲一落，手機忽然又響了，差點把我給嚇蒙過去了。
這個時候，我最擔心手機毫無徵兆地響起來，幾個小時前，傳來的是趙陵城死亡的信息，別現在又傳來建國叔的不好的信息。
我暗暗捏了一把汗，手機上面顯示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電話通了。
“是我，我剛到江城，你來接我。”電話是金小賢的聲音，聲音十分疲憊。
我心說，昨天的電話今天就趕到了，還真是速度啊。轉念一想，這小子八成是偷車從瀋陽開過來的。
一個小時後，我在江城下高速的路口一家小超市見到了金小賢。
金小賢黑色的短t恤，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面是一雙黑色的安踏鞋，帶着一個黑色的墨鏡，頭髮長了不少，開口就是東北腔調，見我過來，道：“車子下高速沒油了，我丟在路邊，等你過來接我的。”
我猜得沒錯，金小賢根本沒有坐大巴車過來，而是偷了一輛車來的。
我剛要罵，金小賢道：“沒事，這車停在路邊一個多月了，反正沒有人開，我灌了汽油，沒有到還能開，就奔來了。對了，你管飯嗎？”
金小賢看了身邊的何青眉，道：“咦，怎麼換人了啊？”
我罵道：“得了，帶你去吃東西。”
“哪裡肉多去哪裡！”金小賢道。
從高速路口下來是三環外，攔車直奔燒烤攤。
金小賢好像半年沒吃肉一樣，點了烤肉腰子羊肉豬肉一樣不落下，還額外點了一份韭菜。
烤肉上來後，一手抓十串，放在嘴裡面就咬。
我直搖頭說，你不是在飯店洗盤子的嗎，難道酒店沒肉吃嗎？
金小賢點頭說話，一口濃郁的東北腔就說出來，別提了，洗了兩個月盤子，一個月八百塊錢，摔盤子都要賠錢，吃的都是鍋巴飯，菜都是刷鍋水，整點菜葉子就不錯了，要是看到一點蛋花，親孃啊，那就是中彩票過節了。
金小賢話跑得很溜，外人聽了，已經完全沒有棒子國的風格，整一個東北的漢子，只是身高沒有東北大漢的特徵。
烤肉上了厚厚的一堆，我心說那都是人民幣，這比從牢裡出來的人還要吃得多啊，你是不是生活在美麗的九州大地上的。
真是，吃得我心痛啊。
何青眉道：“你這樣吃下去，非得把蕭大師吃窮了！”
金小賢憨憨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嘴上油光光地說：“就這一次了，咱們以後也可以有，只是不要這麼多就是了。”
吃完了五十串烤肉，金小賢又整了三條雞腿，和十隻鳳爪，烤熟的鳳爪進入他嘴裡面，幾下子就吐出了骨頭，這速度，我算是第一回看到。
我沒好氣地說：“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餓死鬼。”金小賢沒有搭理我，吃了烤肉，吃光了雞腿鳳爪，居然又喊了冰鎮啤酒。
金小賢把嘴邊的油漬一擦，道：“蕭棋，喝一杯，咱們說事情。”
金小賢道：“這活……要幾個人做……這位姑娘……也回來嗎……”
我點點頭道：“是的，她和我一起的，可能你還不是她的對手。”
金小賢一聽這話，冷笑一聲道：“是嗎？”何青眉對金小賢並沒有什麼興趣，我這麼一說，她也沒有否認。
金小賢道：“那真是想請教一下。”
何青眉聳聳肩膀說：“這裡人多，怎麼請教啊，咱們要不來點好玩的。”
“什麼好玩的？”金小賢饒有興趣。
我壓低聲音說，你們不要太嗨了。
何青眉抓了一根鐵簽在手上說，咱們站起來走一圈，看誰刺中的蚊子多？
金小賢道：“這也可以，試一試。”
金小賢走一圈回來後，一隻蚊子也沒有刺中。何青眉走了一圈，鐵簽上面躺着七隻蚊子。
金小賢把頭鑽到桌子上，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吃飽喝足，從燒烤攤出來。
我在小區給金小賢開了一間房間，提醒他晚上不要亂走。臨走的時候，金小賢一雙眼珠子看着我，道：“蕭棋，錢，再給三百塊錢……”
“你要幹麼？”我不冷不熱地說道。
金小賢滑頭地說道：“你懂的……肉吃多了，晚上怕是睡不着。”
我罵道：“記得還我……”
………………………………………………
第二天凌晨，蕭天將喊我起來吐納，到了八點鐘白月明和何青眉兩人才起來，依舊是蕭天將照顧白月明，呆在家裡不要亂走。
八點半，我見到了金小賢，金小賢已經穿好了衣服，褲腳已經紮好，還準備了一定黑色的帽子，他在酒店房間等着我，尖石已經磨得更加鋒利，就放在旁邊。
和它主人一樣，已經急不可耐了。
金小賢的氣息很冷靜，和昨天那個餓死鬼超生的金小賢，已經是兩個人了。
金小賢道：“把照片給我，做完之後我就離開這裡。”
我道：“先不着急，目標還不確定，沒有你想象之中那麼快。”
我把黑星五四拿出來，遞給了金小賢：“你用着防身，我不太愛用槍。”
金小賢眼睛發亮，手上的動作很快，將槍拆開了，五四7.26mm手槍在他手上瞬間分開了，槍管、套筒、套筒座和槍管結合軸、彈簧、擊火裝置……全部拆開，用了一塊白毛巾反覆擦拭。
隨即把手槍給裝了起來，動作連貫，一氣呵成，根本沒有多餘的動作。
何青眉不由地說道：“不錯啊。”
金小賢道：“以前常玩的。”
我心說你不是踢足球的嗎，踢足球還要玩槍嗎？
金小賢把槍裝好後，放在耳邊拉了拉聲響，道：“是隆化造的槍！”
我對金小賢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級別。
金小賢把槍放在腰間，用t恤蓋住，三人這纔出了賓館。爲了方便行動，我在租車行租了一輛銀白色的五菱之光。
何青眉嗤之以鼻說，這車掉檔次得很的。
我道：“習慣了，五菱之光，這車雖然不好，但空間，裝一百個人都沒有問題的。”
在兩邊玻璃上貼上了黑色薄膜，只露出一條縫隙，避免外面的人看到裡面，又把前面的椅拆下來，裝備了幾把消防斧頭，弄了繩索，以及若干可能用得上的武器工具。
銀白色五菱之光馬達發動，一口氣跑了出去。我打着方向盤，往東湖邊上而去，躲過了高峰期。
最後停在了猴山腳下，在山下超市買了幾瓶水，又整了一些吃的，火腿腸，麪包和醃製的雞蛋，弄了兩包煙……
我把東西給了何青眉看管，怕金小賢又吃掉。
車子再一次啓動，一片烏雲從西邊飄來，和東邊的雲撞在一起，淅瀝瀝地開始下雨了。
猴山上有不少的樟樹，還有一個大的養雞場。我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小心翼翼地爬着山路。
我心中計算過，大概十分鐘就能到達瘋人院的範圍裡面。
就在這時，殺氣騰騰的金小賢忽然興奮地說道：“追上去。”
車子前面，一輛星月傳說牌的電動車靠邊行駛，一個肥嘟嘟的女司機，戴着一頂粉色的安全帽，波西米亞風格的裙子在風雨中搖擺不定……
我道：“怎麼了？”
“我只想看看是不是美女？”金小賢說道。
車子超過去後，我從後視鏡看出，胖司機正是牛金花。
我心想，金小賢的品位還真是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