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子叔,村裡地震了,我媽讓趕緊回去!”薛從良給柺子叔說道。
“啊?山體坍塌引發的地震嗎?”柺子薛也很驚詫。
“還不知道啊!就是剛剛,山體倒塌的時候。”薛從良說道。
“走,趕緊回去看看!”柺子薛一邊說,一邊帶着薛從良,兩人重新找了條路,向山下走去。
薛從良看了看山體倒塌下去的地方,又重新形成了懸崖,但是,他發現的那些石頭,都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山體坍塌後的裂痕。
“完了,柺子叔,這次算是完了,我的寶貝,算是完全沒影了,哎!剛纔掉下去的人,估計凶多吉少了!”薛從良說道。
“也不一定,先掉下去的那個人,估計是徹底不行了,被山體掩埋了,而最後跳下去的那幾個,或許還會有一絲希望。”柺子薛說道。
“那希望也很渺茫啊!山體上掉下來那麼多石頭,不砸死纔怪呢?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啊!”薛從良感嘆道。
“沒辦法,這就是天意,半點不由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來到山下,薛從良看到自己隱蔽在樹林裡的電動車,被一塊石頭,推翻在地。
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事,這塊石頭並沒有把電動車砸個稀巴爛。
兩人騎上電動車,朝村莊走去。
半空中,被瀰漫的煙塵充塞整個天空。再加上夜色很濃,即使薛從良打開車燈,也僅能看清楚前面十來米的距離。
天哪,沒想到,這山體崩塌,居然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啊。
薛從良在心中暗暗驚歎。不知道,薛莊被毀成了什麼樣子?
兩個人沿着水泥路,朝村裡走去,這水泥路上,都裂開了口子,有的口子,有一指寬度,有點的裂痕,向四周蔓延開來。
薛從良瞪着眼睛,試圖把路看清楚。
好不容易到達了村莊的,莊子裡,早已經是一片漆黑了。
“媽,你怎麼不開燈啊!”薛從良到家之後,見家裡是一片漆黑,薛從良看到,老媽和老爸,正拿着手電筒,在院子裡,照來照去。
“早停電了,只能打着手電筒了。”薛從良的老爸說道。
原來,自從地震發生之後,村裡的變壓器房,首先倒塌了,直接把變壓器給砸了,線路都斷了。自然要停電了。
其實,薛從良家裡,損失並不嚴重,只是那件用土坯蓋的廚房和一段院牆,倒塌了。薛從良家的診所和主要的客廳臥室,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除了這些之外,村莊上也是一片漆黑,但是,村上的每個人,都沒有睡下,各在各家,忙活,這場突然其來的震動,令任何人都猝不及防的。
“良子,快,快!正當良子正在考慮着如何把院牆給堵住的時候,忽然看到四個人擡着一個人,衝了過來。
薛從良打着手電筒,一看,這人是村北的養雞場場主,名叫花老闆。花老闆是村裡有名的養雞場場主,聽送他過來的人說,這次地震的,把花場長家的雞棚給震塌了,當時,花場長正在雞棚裡,給雞餵食。
雞棚都是用簡易的磚頭,臨時搭建的,牆壁很薄,只有一層磚的樣子,頂上使用鋼筋搭建起來的石棉瓦,花場長,就是被這坍塌下來的鋼筋架子,砸傷大腿的。
由於沒有燈光,薛從良把塵封了多年的蠟燭,重新點着了,接着,就開始給花場長,止痛接骨。
只聽得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薛從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花場長的斷骨接好。
這時候的,外邊的人們,已經結成對子,幫忙自救了。
一些受了小傷的人們,到這裡治療的時候,薛從良知道,原來,這次地震,給薛莊帶來了不小的損失。
除了下了鋼筋的樓房之外,其他的土胚房,年久失修的房子,都在這次地震中遭到了重創。
死了好幾個人,失蹤多人。人直接悶在倒塌的房子裡,根本就沒有再出來。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的,因爲通訊中斷,電力中斷,外面的救援力量,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才趕到薛莊。但是,看到村民們基本上快要自救完畢了,他們在忙碌了一陣之後,又撤走了。
薛從良的診所裡,坐滿了人。
李美玉紅腫着眼睛,給病人們消毒包紮,而薛從良在忙着給受傷的人們,清理傷口。
每個人都是一夜未眠,有些人,趁着剛剛包紮好的間隙,小睡一會兒,恢復一下體力。薛從良卻沒有機會休息了。
當薛從良在給人包紮的時候,聽一個婦女說道:
“哎,看着真是可憐那!那麼年輕,丈夫就死了,空留了一堆的石頭……”這婦女學薛從良稱呼她爲薛大奶。
“薛大奶,你說的是誰呀?”現在,薛從良一聽到石頭的問題,就特別警覺了起來。
“哎,還不是那個樹根,這人,說來也是奇怪的,昨天,忙碌了一天,一直往家裡拉石頭,拉了一車回來,說還要去的山上再拉一車。這不,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薛大奶說道。
“是啊,要那麼多石頭幹嘛呀?死沉死沉的!”薛從良附和着說道。但是,他的心裡,已經在琢磨着,這些石頭,那個女人,該如何處理那些石頭。
“可不是嗎?要這些石頭,沒一點用處,草根家媳婦,全都把它們給堆到房後的樹坑了。”
薛大奶的一句話,薛從良心頭一震。難道,這些石頭,都被倒掉了嗎?
薛從良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小玉,你先幫我一下,把三叔的傷口清理一下,我內急,需要趕緊去個廁所。”
“好,你去吧!”李美玉答應了一聲。
薛從良瘋了似的,從房間裡,拿出了一個袋子,然後,挎上自己的電動車,飛速朝樹根家奔去。
誰知道,這村莊裡,早已經是一片狼藉,有些乾枯的大樹,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還有,村裡的污水溝,污水橫流。一些人家房屋,還沒有修繕完畢,廢棄的木材扔得滿地都是。
一些村裡的狗,也徹底得到了自由,滿村子,跑來跑去,試圖趁着混亂,找到一些新鮮的食物。
等薛從良到達樹根家附近時,就聽到的院子裡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同時,還有人在他家裡出出進進,像是在幫着樹根料理後事。
樹根是村裡爲數不多的幾個在這場事故中,死去的人。
這是薛從良親眼目睹他的墜落,遺憾的是,那龐大的山體,肯定掩埋了他的身體,想要再挖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薛從良趁着人來人往的時候,走進樹根家的院子裡,果然,一個人的黑白照片,被供奉在客廳中央。
不論樹根生前做了什麼,畢竟死者爲大,薛從良順勢給磕了三個頭。
然後,又匆匆朝他家房後走去。
果然,在房後的那些荒樹林裡,薛從良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石頭。
但是,遺憾的是,這並不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樹坑,而是一個排泄院子裡糞便的茅坑。那些石頭,正是不偏不倚地被傾倒在茅坑中。
靠!薛從良無比憤怒,這女人,看來是真是不想過了,連茅坑都要填上了。
怎麼辦?
薛從良捏了鼻子,先是把沒有被埋沒的石頭,一個一個從茅坑中,撿了出來。
那濃烈的氣味,差點把薛從良薰了個半死。但是,看到這些失而復得的石頭,薛從良依然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後來,石頭逐漸被糞便所掩埋,薛從良又從鄰居那裡,借來了廢棄的鐵桶和鐵鍬,一邊掏糞,一邊挖,那簡直是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