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玄煜嚴厲的態度,災民不敢有任何的不願,當即帶着攝政王夫婦前往尋找施工人員,很快便找到了施工隊伍的領頭,見到玄煜時目光有些膽怯,但還是很自然的想玄煜拱手說道:“見過王爺!”
“嗯!”玄煜輕輕點了點頭,可語氣並不算好,說道:“那邊的房屋是你修的?”
那人深深地望了一眼玄煜,吸了一口氣,旋即說道:“是草民,王爺要怎樣懲戒草民都行,但此事草民則是迫於無奈,擅自做主挪用了銀兩。”
“迫於無奈?你可知挪用賑災銀兩是什麼罪名?要受什麼處罰?”玄煜目光泛着陣陣冷意,冷厲的說道。
那人咬了咬嘴脣,沒有再繼續說話,玄煜深吸一口氣,他作爲攝政王終歸要注意點形象,隨即喚了跟來的士兵,將其帶了回去。
隨後,才與凌千煙一同巡察大壩,當他們走過的時候,大壩已經修的差不多,而且質量都非常好,每一個工人都在認真的幹活,玄煜臉色這才稍稍緩和。
“大家辛苦了!”凌千煙走過時笑着對大家說道。
“不辛苦!”修建大壩可是有工錢拿的,衆人當然幹勁十足,並且修好了大壩,以後纔不擔心洪災,衆人也能安心的生活。
經過這一次洪災之後,衆人心中對生活已經沒有那麼高的期望和要求,只要人還活着、只要家人都在,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從大壩走過一圈,沒有再發現先前類似的事情,凌千煙便於玄煜沿路返回,對着楊天幸交代一些事情,然後兩人便往回趕去。
回到知府之後,沒有見到卞大人,玄煜也沒有去在意,卞大人被凌千煙下了毒,絕對不敢再與自己作對,已經不足爲慮。
玄煜忽然想起上次被業拿下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審訊的怎樣了,於是乎,玄煜突然興起的想去問問,順便也該審訊一下那人,私自挪用災銀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當即,玄煜對凌千煙招呼一聲,兩人便徑直趕到業的房間。
“王爺!”業冷冰冰地說道,身體退開,將房門讓了出來,便再沒有繼續開口。
玄煜順勢坐了下來,本想倒杯茶解解渴,可當他端起茶壺時,卻是空蕩蕩的,隨即滿臉苦笑,業面無表情說道:“剛喝完!”
好吧……
這是隻要再早來一點就有水喝的節奏,但他並不是來喝茶的,於是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徑直開口問道:“那個黑衣人審訊的怎樣了?”
“死了!”業眼簾都不擡一下,淡淡的說道,語氣風輕雲淡,彷彿一個人的生死對他來說並不值得一提,見玄煜神情疑惑,業又補充說道:“自殺!”
玄煜輕輕蹙眉,那黑衣人竟然還如此剛烈,竟然在業手中自殺了,不過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段祁沒事,卞大人業解決了,也解決了後患。
“嗯,那我走了!”玄煜起身,淡淡說道。
與業待一起讓他有種抓狂,他冷靜是因爲他身居高位,必須如此,可業遇事竟然比他更冷靜,甚至冷靜的有些讓人發寒,也只有玄煜習慣了他纔不會在意。
當然強悍的凌千煙除外,在玄煜看來簡直就是兩個奇葩,但這話他可沒說出來,否則被兩人聯手揍一頓那就沒地方說理了。
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玄煜離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方纔是哪句話說錯了纔會讓他這樣,半晌聳了聳肩走進屋內。
“去看看段祁的傷勢吧,想必這些天的修養也應該好了點。”玄煜淡淡的說了一句,上次遭到黑衣人偷襲,他們還沒有去看一下,現在正好有時間,自然也不差這一趟了。
凌千煙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點頭輕聲嗯了一下跟在他身後朝着段祁的房間走去。
他這身子的確是修養的差不多了,此時正躺在牀上休息,見到二人進來連忙起身準備行禮,不過卻被玄煜阻止。
“你這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就不要多禮了。”
聞此,段祁點頭再次躺了回去。凌千煙走到他身邊爲其把脈,脈象已經變得平穩很多,要不了幾天便可以下牀走動了。受了那麼重的傷能夠恢復的這麼快也他這身子真的是很不錯。
感覺到段祁那股期待的目光,凌千煙對着他一笑,說道:“不出三日便可以下來走了。”
有了這句話段祁立刻變得激動起來,如此一來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再次爲攝政王效力,到了南方也有些時日,可偏偏自己卻一直在牀上度過,他這心裡還真是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見到他這副模樣,凌千煙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不過能夠這麼快的好起來,對於每個人來說心裡都覺得很高興。
頓了頓又不放心的叮囑道:“這兩天你也不必在牀上躺着了,多動動,不過千萬不能做激烈的運動,否則會將傷口拉扯開了。”
“屬下明白。”段祁拱手回道,
“你可知那日偷襲你的是什麼人?出手是何章法?”玄煜凝聲問道,既然那些人是衝着段祁來的,那從他這裡問大概能知道點什麼。
那個刺客已經自殺,現在根本就無從查證,要說最爲可疑的便是卞大人和李大人二人,不過他們兩個也應該沒有膽大到這種地步纔是。
“那人身手了得,若非業及時出手,恐怕我這條命早就去見閻王爺了。”每每想到這裡他都會有種後怕的感覺,不過他命大,一直到現在都好好的活着。
“至於是什麼人屬下並不清楚,不過看他們出手的章法,很有可能是來時刺殺我們的那些人。”
此話一出,玄煜和凌千煙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若是之前的那羣人只怕事情遠遠不會那麼簡單。即便這一次失敗了,恐怕他們還是會過來的。
“看來必須要有所防備了,只怕這知府和總督二人和太尉是同一陣營的。”凌千煙冷聲說道,輕聲嘆了口氣表情裡帶着幾分凝重。
他們之間和太尉定然是有關聯的,攝政王的到來將他們的財路全部阻斷了。恐怕刺殺的人來了第一次之後還會再有第二次。
太尉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足爲懼,怕就怕他們會在背後放冷箭,讓人防不勝防。
“先讓他們得意一會吧,貪去了多少錢財本王定然讓他們雙倍奉還。”玄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微眯起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冷光。
攝政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自然有能力去對付他們,不管他有什麼樣的打算,凌千煙和段祁都會無條件的去支持他。
沒有在說些什麼,二人從段祁的房間中離開。
一道身影從二人面前一閃而過,速度快到讓二人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偏頭相互對視一眼,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秀眉微蹙冷聲呵斥道:“什麼人?”
不過此處根本就沒有人,“小心點。”
玄煜低聲叮囑了一句,將凌千煙護在身後,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已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身影再次出現,這次他們已經有了防備,凌千煙往前一步眯起眼睛伸出手快速將其抓住,整個動作快到讓攝政王都沒有看清楚。
“是我。”低沉的聲音從黑衣人口中發出,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凌千煙立刻將手鬆開,看着他低聲說道:“你過來做什麼?”
見來的人是福伯的人,二人的警惕也放鬆了不少,走到他面前,這種時候過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不過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若是被人發現,他可就說不清楚了。
他纔不會去計較這些,對着二人拱了拱手,而後將一封信塞到玄煜的手上。
“您看了便知,此地不宜久留在下先行告退了。”說罷也不等玄煜做出反應,縱身一躍後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見他這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倒是讓玄煜的心裡起了疑,將手中的信塞到袖間而後走到凌千煙身邊,伸出手拉着她朝着房間走去。
不管怎麼樣這種事情也不宜讓別人知道,所以必須要小心爲上。凌千煙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一言不發的隨着他回到房裡。
輕輕關上房門將信拿了出來,四目相對後將信封拆開,那上面只寫了幾個字:皇上已經察覺,速來相見。
玄煜的表情陡然變得凝重起來,將信合上擡起頭看着旁邊的凌千煙。
“怎麼了?寫的什麼?”見他的樣子便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連忙往前一步將他手中的信拿了過去,低頭看了一眼之後臉色也是變得難看起來。
“怎麼會這樣,竟然會讓皇上知道了!”她壓低了聲音驚呼一聲,不過玄煜同樣也覺得有些費解,這件事情他保密性做的很好,根本就不會被泄露出去,若是皇上會知道,那變也就只有一種可能。
想到這裡,二人幾乎同時眼睛一亮,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太尉!”
他是最有可能做這件事情的人,而二人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情。
“恐怕我們已經被人暗中盯上了,現在有人在背後虎視眈眈的,我們行事必須萬分小心。”玄煜壓低了聲音說道,表情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這種時候他倒是一點都不敢疏忽,到時候皇上一紙密令只怕就喪命在這南方了,到時候再隨便給出一個解釋便將這件事情搪塞過去,死人沒有說話的權利,任由皇上怎麼說,那都沒有人敢質疑什麼。
凌千煙會意的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下,這一點不用他提醒自己心裡都非常清楚,沉默片刻,擡頭看着他問道:“今晚去找福伯商量一下吧,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嗯,今晚就過去。”他這心裡倒是變得有些迫不及待起來,既然皇上已經知道,只要他所有行動,那自己便完全可以有正當的理由和他撕破臉皮對着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