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雨冷哼一聲將頭轉了過去,眯起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越兒倒也不在乎她怕不怕死,呵呵的笑了兩聲之後往後面退了一步,眯起眼睛開始叨唸起聽不懂的話語。
玄煜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
“主子,她這是在做什麼?”段祁走過來低聲問了一句,心裡滿是好奇,可是又怕自己多語會打擾到對方。
玄煜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後又道:“這可能是苗疆的一種咒語吧,只是不知道對她有沒有效果,說來也是奇怪,我竟會有種頭暈的感覺。”
他腳步忽然變得不穩起來,隨之越兒語速的加快,玄煜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往後面連退了幾步之後這才穩住了身形。
段祁連忙走過去將人扶到椅子上坐着,說來也是奇怪,這屋子裡其他人都是好好的,可唯獨凌千雨和玄煜二人有不一樣的情況。
不過比起凌千雨,玄煜這也算是好的了。
此時凌千雨表情極爲痛苦猙獰,驀地仰起頭大叫了一聲,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越兒猛地將眼睛睜開,看着對面的人問道:“是誰給你下的蟲蠱。”
凌千雨掙扎着想要擺脫這樣的痛苦,可越是動彈便愈加疼痛,半晌之後只得作罷,此時她的大腦已經變得有些混亂起來,聽到越兒的再次發問,直接迷迷糊糊的開口道:“映寒和護……”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隻箭突然從窗外射了進來,直接正中她腦門之上,凌千雨整個人彷彿定住一般,睜大眼睛看着前方,一縷黑血從口中流了出來,整個人瞬間沒了氣息。
“不好,竟然會被人偷襲,敢壞我的好事。”越兒一臉憤怒的說道,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師姐還真是沒有想到真的是你做的,不過這人雖然殺了,你這蟲蠱可就是我的了。”
她的憤怒也只是持續了一會的時間而已,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之後走到凌千雨身邊,從腰間拿出個不知名的東西在她身邊晃了兩下。
只見凌千雨隨之張開嘴巴,一直通體烏黑的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越兒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拿出一個竹簡正準備將蟲子裝進去,可是那蟲子卻突然動了起來,對着越兒的手就咬了一口,而後快速朝着門外爬去。
“它要逃走快點攔住它,還有千萬不要讓它給咬了。”越兒喊了一聲,不過段祁還沒有走上去,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待到聲音消失之後蟲蠱便已經死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沒有了只覺。
“師姐,你竟然來了!”越兒笑着說道,顧不得手上被咬的傷口準備走出去、
卻見玄煜臉色蒼白虛弱的坐在椅子上當即便意識到了不對之處,走到他身邊上下看了一眼之後問道:“竟然是蠱毒!你且在這裡等着,我先出去看看我的師姐,回來在給你解、”
聽到蠱毒這兩個字,幾人都心都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之前他們已經費盡周折讓玄煜好了,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主子,我們要在這裡等着嗎?”段祁問道。
玄煜其實一直就懷疑自己有沒有真的好透,如今被越兒一說倒也證實了他心裡的猜測。
不過這對於玄煜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嘴角上揚起一抹笑容,淡淡的回道:“走,出去看看,想來幕後之人是按捺不住了,只要他們肯露出一點尾巴,那我就一定能將整個狐狸給揪出來。”
玄煜冷笑一聲回道,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似乎已經變得若無其事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紫蘇,皺着眉頭道:“暫且不要讓你家小姐知道我蠱毒還在。”
他不想讓凌千煙爲自己擔心。
紫蘇怔了一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他們夫妻二人這一點倒是十分相似,什麼事都喜歡相互瞞着,目的都是不想讓對方擔心或者牽掛。
要說讓紫蘇爲凌千煙守秘密還是可以的,可是爲攝政王可就有些難度了,到時候只要凌千煙隨便咋呼一下,恐怕她就一股腦的把該說的都出了出來。
知道紫蘇是什麼性子,玄煜說出來也知道作用不大,其實讓凌千煙知道也沒有什麼,反正身邊有個越兒在,這一次應該不會像之前那樣纔是。
“他們在那裡。”段祁指向北面的位置。
小桃紅在牀上躺着,她自然也想出去看看,只是現在身子不方便,倒也只能想想了,伸着腦袋朝着外面看去,不過什麼都看不見,半晌只得作罷。
有玄煜在她也放心,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容,躺在牀上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忽而,一道黑色的影子從窗戶跳了進來,小桃紅一驚還沒有做出反應便已經被人捂住了口鼻。
這人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給小桃紅絲毫喘息的時間,她本就身受重傷,被人這麼鉗制住更是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掙扎了半晌之後卻始終無果,只是從他的腰間拿出一個腰牌出來。
那人大概也是匆忙,根本就沒有顧忌這麼多,另一隻手緩緩的放在她脖子的位置,稍稍用力小桃紅便沒了知覺,緩緩閉上了眼睛。
見人死了,那人這纔將手鬆開連看都沒敢多看一眼便轉身跳出窗戶離開了房間。
此時玄煜等人都在外面站着,絲毫沒有察覺裡面是什麼情況,越兒在最前面對着半空中連喊了數聲師姐。
那笛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一個白衣女子踩着白色的綢緞緩緩的朝着這邊走來,烏黑的秀髮迎着微風輕輕擺動,瘦弱如柳枝一般的身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到。
一雙淡漠的眸子似乎已經將塵世間的一切都看透,隨時都有可能羽化登仙而去。
白淨的肌膚看不出一點瑕疵,凌千煙也算是見過不少的美女,可是像今日這種那也是第一次見過,這般的絕色,世間絕對是少有的。
“好美的人啊,這是越兒的師姐嗎?”紫蘇癡迷的說了一句。
一邊的段祁點頭附和的說了聲沒錯,“的確美豔動人,彷彿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聽到自己的夫君說出這樣的話,紫蘇立刻變得不悅起來,立刻從癡迷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毫不客氣的伸出手對着他的腦袋敲了一下。
“誰讓你看別的女人的,而且還說人家美,你是不是覺得比我都眉了?”
見自己的娘子生氣,段祁暗道了一聲不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轉向玄煜,不過對方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偏頭對着凌千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人固然美麗,可是在爲夫的眼裡還是不及你萬分之一。”
聽到玄煜這麼說,段祁立刻隻字不差的對紫蘇也同樣說了出來,神情中滿是認真。
他自然不會拿這樣的話去開玩笑,紫蘇心裡雖然生氣,可是又不好對着他發火,半晌只有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選擇作罷。
女子緩緩從半空中落下,將那白色綢緞收了起來,對着越兒輕輕一笑。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師妹,算算我們可是有許多年未見了,不知師妹這些年過的可還好?”
她開口問道,溫婉動人的聲音讓人聽了便有種想要沉淪的感覺。
她能有這樣的魅力那也算是一種本事了,不過越兒卻依舊是那副傲慢的樣子,以一種不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師姐映寒。
“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每次一出來總會把別人的魂都給勾沒了。在苗疆你是不能害人了,只是不知道你在這裡又在幫誰害人?”
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的感情一點都不好。
映寒笑了笑,根本就沒有把越兒的那種嘲諷和不屑放在心上。
“你我本是同一門的姐妹,何苦每次見到都要惡語相向呢,這樣多傷感情,師父知道了一定也會覺得難過的。”映寒輕聲說道,秀眉微蹙,那模樣讓人看着便有種心疼的感覺。
“可惜師父現在已經不在了,所以她也看不見了。”越兒苦笑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映寒的眼神裡很明顯的閃過一絲高興,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悲傷的表情。
“那可真是可惜了,師父一生蠱術無人能敵,只怕以後世間再難出現像她那樣的人。”映寒惋惜的嘆了口氣。
“師父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和你說這麼多沒用的廢話,現在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幫誰做事,這蟲蠱不僅珍貴,一般的人根本就驅使不動她,師姐應該不會不承認這件事情和你有關吧?”
越兒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問道。
映寒承認的倒也是乾脆,點頭回道:“這是就是我做的,不過那又如何?何時開始我做事情還需要和師妹彙報了?”
她若是不承認那還能說明或許是因爲心虛,可如今卻是如此乾脆的承認。
眼神依舊是一副澄澈的樣子,彷彿這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而已。
“不過是一個人的性命而已,師妹何必在此大驚小怪的,你若是喜歡我那蟲蠱,等有時間師姐送你一個,如何?”
一條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竟然十分輕鬆,凌千煙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很不一般,實力究竟有多強她也是沒有底,這種時候在沒有摸清對方之前還是不要動手最好。
“我記得那凌千雨說了一個護字,是什麼人呢?師姐怎麼非要讓我去猜呢?”越兒本來也是一個傲慢之人,能夠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已經算是少見了。
映寒聳了聳肩膀呵呵的笑了兩聲,看她的樣子依舊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師妹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此刻她已經不想多停留。
不過人好不容易出來自然不是說走就能讓她走了的,越兒立刻向前一步準備將人攔住。
映寒將腳步停了下來,偏頭對着她露出一個十分好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