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意的點了點頭,將之前玄煜告訴他的事情和災民們重複了一遍。
得知是他們兩個要走了,那些災民的情緒立刻變得激動起來。
和楊天幸一樣,他們都不想二人就這麼離開了。
十分有默契的跪在地上,齊聲說道:“草民懇請攝政王,攝政王妃不要離開。”
他們不捨,但卻又無可奈何,皇上下的命令沒有不遵從的道理,楊天幸又解釋了一遍,見災民的情緒稍微安定了一點,這纔將目光轉到玄煜身上。
只見他沉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走到前方一個老者面前,小心的將其扶了起來。
“都起來吧,段祁你和業把銀兩都發了。”淡淡的說了一句,往後面退了一步,卻見那老者眼中精光一閃,反手將玄煜抓住。
同時快速拿出一把刀朝着他心口的位置刺去。
玄煜瞳孔猛的一縮,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快速閃身。與此同時在老者身後又竄出一羣人,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把長刀,手起刀落好幾個災民瞬間被了結了性命。
“有人襲擊,快點保護百姓!”凌千煙驚呼一聲,同時往前走了兩步,直接將那個老者手中的刀踢了下去。
玄煜的身子還很虛弱,所以不能動手。楊天幸不會武功,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踉蹌着腳步往後面退了退,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忐忑平復下來。
而後走到那些災民面前,帶着他們朝屋子裡躲着。這些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的,看樣子便知道來者不善。
刺殺的人不多,武義也不夠精湛,不過一會的時間將那些人全部鉗制住,玄煜臉色蒼白在凌千煙的身後,想要幫忙不過卻力不從心。
“留活口。”在後方提醒了一句,而後彎下腰撿起一把長刀,反身將一個刺客抓住,深吸了一口氣身體晃了兩下,看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你在邊上待着,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凌千煙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扶着他往後面走了兩步。
玄煜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還是要穩住。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過去那也只是給她添亂而已,輕咬着牙,表情裡帶着無奈。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他也只能在後面站着。
不過一會的時間那些刺客便被凌千煙三人鉗制住,那老者在最前面,用力的掙扎了兩下表情裡充滿了憤恨。
躲在裡面的災民見沒有事了,這才小心的將頭探了出來,劫後餘生般的鬆了一口氣,伸出手拍了拍心口的位置。
“易容術?”凌千煙冷笑一聲,手上的長刀染上鮮紅的血液,一滴滴從刀尖落在,淡淡的血腥味瀰漫,一些婦人早就受不了這味道。
捂着胸口走到一邊乾嘔起來,那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凌千煙還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表現出這樣的一面,他們倒是沒想到,那個向來溫和的攝政王妃殺起人來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邁着步子緩緩朝着對面的老者靠近,此時它正被業鉗制着,身後躺着幾菊刺客的屍首,擒賊先擒王這老頭身手明顯要好上很多,所以只要抓住他便可以了。
“哼。”老者將頭偏過去,那聲音聽起來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年紀。
“想自殺嗎?”凌千煙冷笑一聲,而後走到他面前,彎下腰在他的臉上摸了一圈,而後停在耳邊輕輕一掀,一層薄皮從臉上脫落。老者也隨即變成了一箇中年男子。
“說,誰派你過來的。”凌千煙冷聲問道,伸出手將他的下巴捏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別妄想服毒自盡,若是乖乖坦白,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她倒是一臉憐憫的表情,睥睨着一張臉眼中精光閃爍。
那男子直接閉上眼睛,冷哼一聲根本就懶得回答她的問題。見他這幅傲慢的樣子,也在凌千煙的預料之中,呵呵的冷笑一聲對着業使了一個眼色。
“搜一下他的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業點頭輕聲嗯了一下,而後在他的身上搜查了一番,果然從他的身上發現一紙書文。遞到凌千煙的手上,將書文打開低頭看了眼。
“殺了吧,我知道是誰所爲了。”凌千煙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轉身走到玄煜身邊將那書文遞到他的手上。
玄煜臉色並不好看,不過在這種場合之下他就算再不適那也只能硬撐着,將其接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
“你看出什麼了?”他疑惑的問道。那男子已經被業了結,睜大眼睛倒在地上,那一臉猙獰的樣子又是讓那些災民不忍直視。
“回去再說,只怕我們得抓緊回去了。”凌千煙沉聲說道,而後看向段祁和業:“把這些刺客的屍首都處理好了。還有這幾個無辜的災民,誰是他們的家人,出來認領一下吧。”
表情裡帶着幾分沉重,凌千煙可以很肯定的說,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不過等了片刻之後卻只有一個人出來,抱着一具屍體低聲抽泣着。楊天幸臉色凝重,走到凌千煙面前,低聲說道:“這幾人已經沒有家人,全都死在洪水裡了。”
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這心裡還是很有觸動,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人已經這麼去了他們也無力迴天。
“這些屍首就交給你安葬吧。”凌千煙看向楊天幸輕嘆了口氣,表情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就算她不說楊天幸也會做的,連忙說了聲好,而後從後面找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大漢過去擡屍體。
“情況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若是不走只會連累你們。”玄煜語氣有些虛浮,伸出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臉色蒼白的可怕。
那些人將頭低了下去不再出言挽留,在性命面前,他們最後還是害怕起來,畢竟誰都不想最後變成一具屍體躺在地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玄煜自然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淡淡一笑之後將目光轉到段祁身上。
“把銀兩先發給大夥吧,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接到風聲,我們得回去處理一下。”
段祁不放心的看向段祁,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好再說些什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之後開始給災民發銀兩。
不過一會的時間這些銀兩便全部到了他們的手上,屋子裡還有一箱玄煜並不打算就這麼給他們,留在一起交給楊天幸保管以備不時之需。
那些災民也沒有什麼異議,對於楊天幸他們還是十分信任的。
“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若是帥老侯爺過來,你記得見機行事,千萬不能讓他把這一箱銀兩給收回去了。”玄煜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這些災民,帥老侯爺究竟是那一邊的人他並不能確定。
若是他一心向着李大人,只怕到時候這些災民會吃虧。
“您放心便是,這事情交給我不會有事的。”楊天幸倒是一副自信的樣子。
有了他這句話玄煜也的確放心不少,伸出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是什麼意思他都大概能明白,相視一笑而後將手鬆開。
“走吧。”沒有多做停留,那些災民皆是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不會這一次卻沒有人有這個勇氣再站出來出言挽留。
畢竟誰也不想步了之前那些人的後塵,被人殺害。
“也算是了結了一樁事情。”凌千煙倒是一臉輕鬆的樣子,看她的反應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之前刺殺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想來也不足爲奇,畢竟之前有了那麼多次的刺殺,她早就習慣了,唯一覺得可惜的地方便是那幾個災民收到了連累。
“是帥老侯爺派人過來的?”玄煜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道,那書文裡並沒有什麼有利的信息,偏頭看了眼凌千煙。
不過她卻是搖了搖頭,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刺殺我們,那書文裡的信息的確是指向他,不過真正幕後之人卻是當今權利最大的那個。”
她並沒有把話說的明白,不過卻提示的十分明顯,段祁一直一言不發的跟在一邊,聽到凌千煙這句話之後眼睛猛的睜大,往前走了一步湊到凌千煙身邊,小心的問道:“難道是皇上?”
他張了張嘴,對於這個猜測心裡充滿了震驚,這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訝然,皇上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凌千煙將頭轉了過去,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臉段祁都能夠猜出來,玄煜自然也不例外。
低着頭思緒快速運轉,心裡對這個猜測也隨即變得更加肯定起來。
“莫非他都已經知道了?”玄煜低聲問道。
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凌千煙對着他使了個眼色,而後若無其事的走到玄煜身邊,伸出手挽起他的胳膊,眼角微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快點回去準備走了,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紫蘇和林慼慼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說罷不忘看向段祁一眼,對着他挑了挑眉毛,半開玩笑的問道:“過去這麼久,是不是想念紫蘇了?”
被她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段祁立刻變得不好意思起來,紅着臉將頭低了下去呵呵的笑了兩聲之後點了點頭。
看他的樣子便知道是想了,凌千煙倒也沒有繼續打趣他,聳了聳肩膀而後扶着玄煜坐上馬車。一行人快速朝着卞大人府上趕去。
不過玄煜心裡面還是有些疑惑,凌千煙是從哪裡斷定出來,這件事情是皇上所爲。
馬車停在府邸門口,凌千煙雙眸微微眯起,冷笑一聲附在玄煜耳邊輕聲說道:“有人來看你了。”
玄煜先是怔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便也就會意過來,冷笑一聲問道:“帥老侯爺?”
他倒也不笨,這件事情的確不是皇上下的命令,但可以肯定是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