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她精心設下的局,爲的就是等到這一刻,所以她絕對不會因爲幾句話就善罷甘休。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本宮豈會亂說?”靜妃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人她是抓定了,所以不管怎麼說也沒有多大用。
對着身後的黑衣人揮了揮手,道:“把綁架三皇子的人都給本宮抓起來!”
“是!”黑衣人立刻朝着他們靠近。
段祁連忙走到紫蘇旁邊,“把三皇子放下,我掩護你們離開。”
“好。”紫蘇連忙將三皇子放到一邊,牽着林慼慼的手,不知何時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離開?你以爲你們走的了嗎?”靜妃不屑的說道。
黑衣人已經靠近,長劍襲來,段祁瞳孔猛地一縮,拉着他們兩個閃躲,與此同時將自己的佩劍也抽了出來,擋住黑衣人的攻勢,同時回頭對着他們說道:“快走!”
紫蘇和林慼慼慌張的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一定要鎮定!深吸了一口氣朝着前方走去,然而剛走沒多久便停了下來。
而後開始小心的後退。
見他們又都退了回來,段祁表情立刻變得猙獰起來,正準備發問,卻發現一把長劍正朝着紫蘇這邊刺來。
她早就嚇得不知該怎麼辦纔好,睜大眼睛站在原地直直的看着刺來的長劍。
“小心!”段祁驚呼一聲,沒有絲毫猶豫,身體一轉走到她身前,抱着她躲到一邊,同時另一隻手抵擋黑衣人。
長劍劃過手臂,段祁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紫蘇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他竟然會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
一瞬間只覺得段祁十分偉大,眼神對視了片刻,她這才發現段祁受傷,連忙關心的問道:“你受傷了?怎麼樣還好嗎?”
段祁搖了搖頭,將手鬆開,“小傷而已,沒事的。你快點逃走!”
“逃?不知你們要往哪裡逃呢?”靜妃突然插了這麼一句話。
二人怔了一下,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見林慼慼已經被一個黑衣人鉗制住,小臉上寫滿了不滿,用力的想要掙脫,不過卻無濟於事。
的確,他們是逃不走了,至少想要從黑衣人的手中將林慼慼救下來是不可能的。
一番斟酌,紫蘇湊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還是你先走吧,把這一切都告訴攝政王,讓他想辦法救我們,我想三皇妃現在是不會上我們的。”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段祁毫不猶豫的開口,那副緊張的樣子裡透露着別樣的情愫。
或許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才發現了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原來當在乎的女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真的可以不顧一切的爲她擋下這個危險!
紫蘇自然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但是這種時候並不適合來說這些東西,直接給了段祁一個白眼,“現在我們三個只有你一個人能走的了,你若是不走?打算讓我們都栽倒靜妃的手裡嗎?”
這一點段祁當然知道,他也不過是放心不下紫蘇而已,畢竟之前靜妃打林慼慼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但現在他也不得不離開。
微微嘆了口氣,點頭道:“保護好自己,等我來救你!”
靜妃不會給他們過多的時間去說話,黑衣人已經靠近,紫蘇乖乖的被擒住,而段祁則是縱身一躍,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的衆人的視線。
“該死!快點給本宮把他捉回來!”靜妃懊惱的喊道,不過可惜人已經走遠,黑衣人去追了一趟也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見段祁成功逃離,紫蘇暗自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在靜妃眼裡看起來只覺得十分不舒服,伸出手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耳光,對着黑衣人道:“把她們兩個壓入天牢。”
說完帶着三皇子轉身離開。
玄煜早就回到了攝政王府,遣散了所有的暗衛,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書房。他的腦子裡充滿了今夜那名黑衣女子,給他的影響很深刻,他一路都在思索,卻也沒有誰與其相似,即便他想要以此爲突破口進行查探,卻發現沒有任何頭緒。
一夜已經過了大半,也不知道段祁跟紫蘇的情況怎樣,心中不免得有些擔憂!
玄煜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睡意,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夜色漸深,玄煜皺着眉頭看着窗外,敲門聲突然響起,只聽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王爺,我回來了。”
一聽是段祁,玄煜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叫他進來。
門被打開,段祁衣服上那道血跡十分刺眼。
玄煜眉頭微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胳膊怎麼受傷了?”
此時,段祁一副狼狽的模樣,胳膊上的傷痕十分明顯,血還沒有完全止住。段祁的實力他很清楚,一般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如今的情況,那隻能說明他遇到了敵手!
想到林慼慼失蹤,紫蘇與他一同前往,他都受了傷,那紫蘇的情況如何?
“王爺,是靜妃!”段祁眼中憤懣,咬牙說道:“是靜妃設的局,紫蘇她……也被抓了,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段祁說着,便單膝跪地,低着頭,沉重的呼吸透露了他情緒。
“起來吧,這件事本王不責怪你,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來!”玄煜臉色一冷,說道。現在不是怪罪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將事情解決好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跟紫蘇兩個人監視靜妃,發現她的異常,於是一路跟隨……”段祁沉聲將事情的經過詳細道來。
一席話說完,玄煜陷入沉默了,最終對段祁說道:“下去把傷口包紮了,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段祁看着他猶豫了一下,半晌才說道:“是,屬下告退!”
淡淡的月光下,玄煜找來一壺酒,坐在月光之下,獨自一人酌飲。
月下獨酌,或許就是眼下玄煜的情景!
他是攝政王,在下屬面前絕對不能有任何失態,否則會讓下屬心中動搖,那樣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要沉穩再沉穩,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因爲他亂了陣腳,下屬們會變得更加慌亂。
陣陣清風吹拂,有着涼意,但一口烈酒下肚,卻感覺不到絲毫冷意,甚至感覺到一絲愜意。
俗話說,酒不醉人人自醉!
玄煜卻是越喝越清醒,思緒變得越清晰,甚至之前很多想不清的問題都漸漸的被梳理清楚,甚至一些心底的謎團竟然也都有了線索。
在此之前,他就猜測自己是不是方向錯了。
他的注意力中心一直放在鍾朗身上,故而忽略了其他人,或許鍾朗並不是幕後,而是別人呢?那自己這樣一直緊盯着鍾朗,豈不是在做無用功?
現在結合段祁說的那些,他大概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鍾朗或許並不是幕後,就連靜妃都不是真正的幕後……不過靜妃的這次行動倒是給鍾朗鑽了一個空子,只怕他會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做一筆文章,到時候再想對付他,那可就比現在困難多了。
思路緩緩地被玄煜梳理清晰,他得自己心情空前的平靜,連帶腦袋也變得靈活,再次仰頭喝了一口,不由得輕笑:“難道這酒還附帶這樣神奇的功效?”
其實,玄煜這一陣子忙得焦頭爛額,神經一直緊繃着,根本沒得到好的休息和放鬆,此刻喝了點小酒,酒精使得神經有些麻酥,卻意外的讓他的思路變得開闊,一下子清晰了數倍。
直到快要天亮,玄煜才躺在牀上入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玄煜從夢中醒來,這是他第一次睡到這個時間,如果是平時天一亮就自然醒了,但昨晚睡着之後酒精上腦,這一覺睡的特別沉。
整理好衣裝,從房間裡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玄煜決定前往牢中見凌千煙,紫蘇和林慼慼都是她的人,她們兩個被抓,很有必要讓凌千煙知道。而且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凌千煙商量一下。
沒有絲毫猶豫,走到牢中。
獄卒見來的是個大人物,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不過都知道他要見誰,所以十分殷勤的帶着他來到凌千煙面前。
“你來了。”凌千煙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擡起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玄煜嗯了一下,而後看向身邊的獄卒,皺着眉頭吩咐道:“把門打開,本王要單獨和凌千煙說幾句,你們下去吧!”
周圍的獄卒面面相覷,眼中露出爲難的表情,按理說這是不允許的,但體這個要求的人是攝政王,單獨面見凌千煙,他沒有理由阻止,否則要是惹惱了他,隨便給扣個罪名,誰都吃不了兜着走,作爲一個獄卒,他們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道了聲是後將門打開,而後轉身離開。
見人都走了,玄煜這才走到凌千煙身邊,坐下後緩緩開口:“三皇子失蹤這件事鍾朗幾乎不可能是幕後主使,而靜妃現在是最大的嫌疑。”
“怎麼可能?這件事跟靜妃有關?”凌千煙驚愕道,她可是清楚地記得之前靜妃那副緊張和可憐的樣子,現在說和她有關,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昨天林慼慼照常去跟蹤靜妃,結果一直沒回來,我讓段祁跟紫蘇去找,最後竟然只有段祁回來了,並且受了重傷!”玄煜說道:“段祁告訴我,綁架三皇子的其實靜妃!”
凌千煙頓時明瞭,靜妃綁架了三皇子,將自己抓進了牢裡,這分明就是要對付自己,冷笑道:“難怪,我說皇后怎麼不分青紅皁白,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我抓了起來!”
凌千煙忽然想起什麼,“我給你的扳指呢?拿出來!”
“做什麼?”玄煜疑惑的問道,從腰間將那扳指拿了出來。
凌千煙沒有回答,將扳指拿了過來,輕輕摸了一下,一直她就覺得扳指有古怪,但是並未細細查看,將其舉起接着窗戶上的陽光,那扳指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