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奴點頭道:“小姐,您放心,雖然我以前沒有伺候過大戶人家的小姐,可我以前照顧過我爺爺的病人,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不讓小姐受一絲委屈!”
田玉蘭笑道:“你的嘴倒是靈巧!你不過是個下人罷了,又如何不讓我受一絲委屈!”說着,笑臉已經變作愁容。
雁奴知道,田玉蘭在田府中的生活過的並不容易!
兩人的話還沒說夠,一個丫頭跑上閣樓,歡喜的道:“小姐,老爺、公子、夫人回來了!二夫人着您下樓迎接!”
田玉蘭答應着,讓雁奴幫着整理好了衣服,才帶着雁奴匆匆下了樓。
到了府外,田老爺已經帶着衆家眷到了門口。
雁奴隨着田玉蘭站在靠近中間的位置,田玉蘭的旁邊站着的便是田府的二夫人宋雪。
她滿面笑容的看着她的夫君,冒着嚴寒自遠地歸來,滿心歡喜。
田老爺更是神清氣爽,帶着他的夫人、兒子、女兒,喜氣洋洋的下了馬車,走向他的二夫人。
雁奴躲在田玉蘭的身後,看到自馬車上下來的衆人,心道:“原來那個丫頭口中的公子、夫人並非只有一位!”
公子有三位、夫人有兩位,從她們的穿着打扮上看,可以分辨出哪位是正妻,哪位是側室。那三位公子有兩位都有二十幾歲,只是一位略顯成熟,一位略顯輕稚,另外一位公子,則只有八九歲的樣子,下車都由老媽子抱着。另外,走在衆人中的還有一位小姐,看她與大夫人甚是親密,應該是大夫人所生。
等在門口的衆人迎接着老爺、夫人、少爺往府內走。
雁奴見田老爺自從見到二夫人便拉着她的手,一直沒鬆開,應該對這位二夫人很寵愛。
此時,田玉蘭突然轉頭低聲說道:“連小弟和大姐都與爹爹一同去西山賞梅,我在府上又幫不上什麼忙,只因爲大哥一句‘小妹身子向來虛弱,不便遠行,我便沒有去成!’!”田玉蘭的話語中滿是埋怨,想來對剛剛回來的幾個兄弟姐妹非常羨慕。又因爲自己並非田老爺親生,所以事事都不便去計較,但心中早就埋下了埋怨的種子!
雁奴欲出言安慰,大公子田望凱突然來到田玉蘭的身邊,自懷中掏出一串鮮紅的梅花,放到田玉蘭的手中道:“這次去西山賞梅,你沒有去,我特意給你帶回來一束!”田望凱的臉上,滿是燦爛的微笑。
可田玉蘭卻不領情的、沉着臉說道:“玉蘭向來身子弱,不堪見梅花的姿色,煩請大哥送給他人欣賞吧!”
說罷,帶着雁奴快步走向前去。
田望凱碰了一鼻子灰,卻見田玉蘭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奇怪的人,她能大搖大擺的跟在她的身後,可自己卻不行!不由得有些氣憤,只是當時並沒有發作!
田老爺帶着一家老小進了客廳,對這次到西山賞梅的感想宣說了一番,又對府中的事情詢
問了一番。不過簡單的幾件事,說了兩個多時辰,站在田玉蘭身後的雁奴,直覺腿腳發軟,再多站立一刻都不成了!只是還要強迫自己要堅持。
在田老爺問話間,福管家也有幸進入大廳,彙報老爺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府上發生的事情,對雁奴的事情倒是隻字未提。
也是,大戶人家,怎麼會對一個小丫頭多費心神!
田老爺訓話完畢,雁奴終於跟着田玉蘭離開大廳,回到閣樓。
一路上田玉蘭便不發一語,到了閣樓上之後,她便伏案抽泣起來。
這可嚇壞了雁奴,立刻出聲去勸。道:“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好受了?怎麼就哭起來了?”
田玉蘭抽抽搭搭的嗚咽道:“他仗着是府中嫡子,就欺負我!跟着去賞梅有什麼好顯擺的,還要折了梅花回來給我看!只是看我好欺負罷了!爹爹並非是我的親生父親,回到府中不問我一句也就罷了!看也不看我一眼!他們父子這樣欺負我,我再在這府中住下去,早晚要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我寧可找了婆家嫁出去!”
雁奴聽後,知道田玉蘭心思細,對大公子和田老爺今日的所作所爲,上了心思,入了心,傷了心。
她軟言相勸道:“小姐切莫傷心,依我看,大公子折了梅花回來給你看,並非是想讓你傷心,而是想討你高興!至於老爺,他不過是顧着二夫人的情緒,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其他人,在大廳中,他不止沒有看過小姐,連大小姐、二公子,他都沒有看過呢!”
聽了雁奴的話,田玉蘭才自書案上擡起頭,抽泣的道:“你說的是真的?田七,我是拿你當朋友的!你可莫要用話哄騙我!”
雁奴用錦帕爲田玉蘭拭去淚水,柔聲道:“我自然知道小姐對我的情義,我也萬不敢那話來哄騙小姐。我剛剛看到大公子神態真摯,不像心懷他意的樣子!我見小姐臉色有些蒼白,可是身上有什麼怕寒的病症,被大公子知道了,纔不許你一同到西山賞梅的?”
田玉蘭覺得雁奴之前說的話有些道理,又對她能夠看出她所患的病症感到奇怪!她問道:“你能看出我得的是什麼病?”
雁奴莞爾道:“我爺爺是行醫的,我自然耳濡目染也能學到一些東西!”
田玉蘭復又嘆氣,道:“可惜我自小便患上了這畏寒的病,一到冬天,便面色蒼白、身形消瘦,有的時候還會咳嗽不止!”
雁奴心下略思量,已經知道田玉蘭所患何病,當下並不隱瞞,出口道:“小姐的病,怕是夫人在懷着小姐的時候受了涼,這病是胎中就落下的!若慢慢的調理,是可以康復的!”
田玉蘭更加驚訝的道:“你不僅知道我得的是什麼病,還有醫治的方法?”
雁奴道:“只要小姐相信田七,田七定會讓小姐在一年之內康復!”
田玉蘭高興了一陣,突然又頹然的道:“就算我的病好
了又怎麼樣,在這田府,還是沒有人在意我!就算是我娘,自從生下弟弟後,都對我不聞不問,而且還總是嫌我在府中,礙手礙腳!”
雁奴道:“小姐,你活着是爲了自己,可不是爲了他人!你將自己的身體醫好,至少再縫上嚴冬,不用忍受病痛的折磨。生活也能變得容易一些!”
田玉蘭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不是爲了別人活着!我要吃藥,我要治病!”
正說着,一串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了上來,田玉蘭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道:“定是他又找上門來了,我不想見他你讓他走!”
雁奴領命,立刻出門去迎,來人果然是大公子,他手中拿了個精巧的木盒子,正上樓來。
雁奴站在門口,見了大公子立刻道:“大公子,小姐不想見你,你還是請回吧!”
田望凱立刻橫眉冷豎道:“你一個卑賤的下人,竟敢對我如此說話!躲開,小心我拔了你的皮!”田望凱伸手一推,便把雁奴推到了一邊,他大踏步的走進了田玉蘭的房間。
雁奴再想去攔,已然來不及,待雁奴跟到屋中,看到田玉蘭背對着門口坐着,田望凱向她身邊走着,道:“蘭兒,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他說着,便將盒子打開。
雁奴老遠的看着盒子中放着一粒粒晶瑩剔透的圓球,盒子一打開,便自盒中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這東西雁奴雖然第一次見,以前卻聽爺爺說過,此種東西叫“雪馥香丸”它不是天然生成,而是由人煉製而成。
想要煉製成“雪馥香丸”需要集齊水、陸、空三域的動物的鮮血,分別在春、夏、秋、冬四季成熟的草藥。幾者相加,草藥有上千種,動物的鮮血也有上百種。
集齊了藥材尚且不容易,想要煉製成藥,就更難。
因爲這藥的藥引,是一種極其難得的、叫做“冰峰雪茸”的、在千年雪山上才能找到的花。
因這種花由雪山多年的靈氣幻化而成,具有靈性,若非有緣,就算踏遍了雪山的每一寸土地,也絕難發現它的蹤影。
雁奴見田望凱手中拿着如此難得的東西,心中略驚。不知他有什麼樣的本事,又花費了何種代價,才能得到這世間難得的珍寶!
可田玉蘭卻不爲所動,她仍舊那樣坐着,誰也不看,誰也不理。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田望凱說的話。
田望凱索性將藥盒放到了田玉蘭的眼前,柔聲道:“這次去西山賞雪,遇到了一位奇人,他說這藥甚是奇特,能醫世間的奇病,我便將他買了下來。想來如此奇特的東西,送給你正好。我知道你有畏寒的毛病,你且吃了試試,說不定吃了這些,身體就好了呢!”
田玉蘭對田望凱的氣還未消,也不擡頭看他,目光移向別處,用冰冷的、帶點委屈的口氣道:“勞大哥費心!這麼好的東西,還是送給身份高貴的人用吧,玉蘭身份低微怕消受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