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已經醒過來了,握着手指在牀上打滾,我試圖抱住她,不過根本就抱不住,還對我又踢又咬,吳樂樂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我如法炮製,將冉冉又弄暈了,她額上全是冷汗,臉色也愈發蒼白,可想而知那手指有多痛了。
吳樂樂說:“我們還是去找那個唐先生吧。”
於是,我們把鍾靈兒叫了過來,將事情跟她說了,叫她看着冉冉。
可當我們到了唐先生家時,卻發現他房門緊鎖。
“怎麼不在家了?”我拿起鎖看了看,略感驚訝,才兩個小時不到,他竟然就離家出走了,而且現在又是在夜裡,他這麼急着要走又是爲什麼?難道在逃避着什麼?
冉冉朝着房門望了一陣,然後淡淡地說:“先回去吧。”
半途中,我手機響了,這麼晚了誰會來電話啊?不會是冉冉又醒來了吧?難道是鍾靈兒打來的?可當我拿出手機來一看,卻發現是唐先生打來的。
尼妹的,老子正找你呢!纔剛接,便聽到唐先生急促地說:“楊……楊師父,救我,有……有鬼!”
“有鬼?”我疑惑地問:“你在哪裡?”
“在一家賓館裡,我……我遇鬼了!”唐先生非常害怕,驚恐地說:“你……你現在能來幫我將那隻鬼抓住嗎?”
問得他所在的那家賓館後,我跟吳樂樂說了這事,當我們到了那兒時,唐先生已經站在賓館門口等我們了,他身體在微微顫抖,惶恐不安。我問怎麼一回事,唐先生戰戰兢兢地說:“我正在睡覺,它突然就出來了,說要掐死我。”說到這兒,他慌慌張張地四下張望,生怕那隻鬼又來找他了。
“你確定是鬼?是在夢裡還是看到它了?是一隻什麼鬼?”
“一隻女鬼。”唐先生說:“我看到她了,全身都是血……”
我說:“進房間去看看。”唐先生立即擺着手說:“我不去!我不去!”
問得了那房間號後,我與吳樂樂進去了,到裡面後,果然有一絲陰陰的冷氣,可我卻看不見一隻鬼影。
“那隻鬼應該走了。”我說:“只怕那隻鬼並不住在這幢樓裡,而是特地來找唐先生復仇的。”
“復仇?”吳樂樂秀眉微蹙。
“對。”我說:“一般復仇之鬼才會全身有血,說明它死得很慘,而它說要掐死唐先生,說明它是死於唐先生之手。”
吳樂樂若有所思:“難道是唐先生把那小姐給殺了?”
我說:“有這個可能,不現這只是我的推測,事實是不是這樣現在還不能確定,等會兒一切由我來跟他說,你不要開口。”
一出賓館,唐先生立馬迎了上來,緊張地問:“那鬼抓……抓住了嗎?”
我盯着他冷冷地問:“這隻鬼是什麼時候開始找上你的?”唐先生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說:“今……今晚。”我又問:“你今晚在家睡得好好地,爲什麼又到賓館來住了?”
“我……”唐先生朝我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說:“我在家睡不着就出來走走,走到賓館這裡就……就進來睡了。”
“是嗎?”我哼了一聲,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轉過身望向馬路方面說:“剛纔我跟那隻鬼溝通了,她說她認識你。”
“啊不!”唐先生大驚失色,連聲說:“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
我趁機說:“你可以說你不認識她,不過你一定見過她,對嗎?”“我……我……”唐先生目光閃爍,想隱瞞着什麼。我趁機說:“這隻鬼死不瞑目,怨氣太深,非常地兇猛,剛纔她逃脫了……”
“啊?”唐先生忙問:“那……那怎麼辦?”
我陰沉沉地說:“先且不說怎麼辦,她既然找上了你,就會繼續來纏着你,直至你受不了,像你割掉自己的手指一樣,把你的頭給割掉。”
“不不!”唐先生嚇得面如土色,連忙央求道:“你……你一定要幫幫我,要將那隻鬼抓住!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說:“那隻鬼現在飄蹤不定,要抓到她,必須得知道她在哪兒。”
“那……她在哪兒?”唐先生緊盯着我問。
我望向唐先生問:“她埋在哪兒?”
“埋在哪兒?埋在哪兒?”唐先生嘀咕着,看來他近乎崩潰了。我上前一步瞪着他說:“你告訴我們她埋在哪兒,只有在那兒纔可以找到她的魂魄,只有找到了她的魂魄纔可以將她收服。”
“真……真的可以?”唐先生望着我,半信半疑。
我應道:“可以。”
唐先生陷入矛盾之中,似乎想說,可幾次話到了嘴邊又沒說出口,我催促道:“你最好快點,每一個小時,那隻鬼的怨氣就會增加一成,若超過了七天還沒有將她制服的話,到時若再想將她制服,那恐怕就難了。”
“我馬上帶你們去!”唐先生脫口而出:“現在就去!”
平生莫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而人一旦做了虧心事,心牆如布,很容易被人攻陷,甚至任人擺佈。
按照唐先生所說的路線,我們來到了郊外的一片樹林裡。因爲前面樹林裡並沒有路,我們都下了車,唐先生指着前方顫聲說:“就在這裡面。”
唐先生在前面帶路,跌跌撞撞,這時候天雖然已經微亮,樹林裡隱隱約約見得清楚,但是唐先生跟蒙了頭一般,幾次差點撞到大樹上。
最後,唐先生在一處土堆前停了下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說:“就在這裡了。”
我朝土堆看了看問:“那隻女鬼的屍體就埋在這裡?”唐先生微微點了點頭。我的腦海裡立即閃過一個詞:毀屍滅跡。非常有戲劇性地是,土堆旁竟然還有一把丟棄的鋤頭。
這兒陰氣沉沉地,樹林裡飄蕩着一股似有似無的冷氣,令人後背發涼。
唐先生緊張地問:“怎……怎麼樣?能將那隻鬼抓住嗎?”我盯着唐先生問:“你確定這兒就是那隻女鬼的屍體所在的地方?”唐先生朝四下看了一眼說:“確定。”吳樂樂問:“你怎麼知道那隻女鬼的屍體埋在這兒?這裡又不是像是墳地。”唐先生轉過身去沒有回答,我提高聲音說:“你最好說出實情,不然我們無法幫你。”
良久,唐先生這才沉聲說:“其實我開始騙了你們,那枚戒指並不是我的妻子留給我的,而是……我撿到的。”
他果然在撒謊!
我與吳樂樂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做聲,等待唐先生說下去。
唐先生又說:“三天前,我來這兒撿蘑菇,當時天色很晚了,我正打算回家,突然看見一隻麪包車停在了路邊,接着從車上跳下了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揹着一個女人,他們急匆匆地朝樹林裡走去。我當時很奇怪,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們一直到了這兒,那個人將女人丟在地上,我這才發現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說到這兒,唐先生又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朝我和吳樂樂看了一眼,見我們並沒有置疑,又接着說:“他們在這兒挖了一個大坑,然後就將那個女人放進去給埋了。我害怕得要死,直到他們走了後這纔出來。我想他們一定是殺人了,把那個女人殺了,然後就在這兒給埋了。我想報警,可是又害怕,那四個人都看起來十分兇惡,我怕他們會找我麻煩。後來我在走的時候,踩到了一隻戒指,我就將戒指撿了起來,好奇地戴在手上,結果就一直取不下來,手指也像刀割一樣痛。”
“爲什麼你開始說那戒指是你妻子的?”我非常地氣憤。
唐先生顫抖着說:“我……我不是怕你們報警嗎?要是問起我來,我得將那四個人的樣子說出來,我怕他們會來找我,殺人滅口。”
不知這唐先生的話哪一句是真的了,我對唐先生說:“把它挖開?”
“啊?”唐先生怔了一下。
我又說:“把那具女屍挖出來看看。”
“這……這不好吧?”唐先生面露難色,還朝後退了兩步。
我恫嚇道:“若想那隻鬼不再來纏着你,你就得聽我們的,快挖!”
唐先生朝那把鋤頭看了一眼,拿起鋤頭,極不情願地去挖。
挖到一半的時候,唐先生不挖了,將鋤頭遞給我說:“楊師父,你……你來挖吧,我……我沒力氣了。”
一個男人這才幾下就沒力氣了?想起冉冉被戒指折磨得那死去活來的痛苦模樣,我接過鋤頭便去挖了。
挖了沒多久,一股怪味撲鼻而來,終於快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