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無奈地喂着他,南宮怨嘴裡咬着一粒,欲緩解緊張,就故意露出一半,嬉皮笑臉地問道:“要不要我餵你?”
看着他,馨兒不由自主地笑了。
望見姑娘的笑容,南宮怨無比開心。他放開馨兒的手,在披風裡勾抱着馨兒的腰,再張嘴要馨兒喂,姑娘也應允他的需求餵了夫君。
之後,四人來到賣綾羅綢緞和首飾的店鋪。
南宮怨領着馨兒去選綢緞,貌似老闆是外地人不曉得之前的事情,好生歡迎二位,說道:“二位想買什麼?”
南宮怨的手在披風裡越過馨兒的腰,挽着馨兒的手臂,斯文說道:“我和我夫人要大婚,今日特意來此購買大婚所需用品。”
老闆眯着眼睛笑着,無意間望見南宮怨袖上的圖案,對此衣件十分感興趣,興奮地問道:“公子的這身做工精緻,款式特別,繡工新穎。敢問公子,您這件衣裳在哪能尋獲?”
望着馨兒,他回答老闆的話:“我這身,是我們家小魚做的。”
原本目光在選購布料上的馨兒這會望着南宮怨,皺着眉,打開他的披風瞧瞧,幸福說道:“原來你身上穿的是這件哪,難怪我總覺得熟悉。”
南宮怨挑起馨兒的下巴,開玩笑:“自己做的衣服自己不知道?說,是不是傻?”某人不管面前的老闆,靠前拉近距離,深情說道:“還真是隻金魚,啊。”
馨兒靠在擺放綢緞的桌排,手扶着腮望着男人身上的衣服,再望望他的後腦勺,內心激動的不得了,杵着傻笑,心思完全都在男人身上,忽略了忘記了集市上的那些風風雨雨。
四人把東西買齊了,正轉頭想離開店鋪,這才發現那羣街坊已默默圍成幾行,定格在綢緞店鋪旁邊賣小吃的檔口前。隨着四人的步伐,集市的那些伸着脖子看熱鬧的街坊開始沿途跟着四人,時不時還有人向丫鬟倆問起馨兒的事情。丫鬟倆被南宮怨囑託不許說話,他們便把目標轉向馨兒本身,弄得姑娘臉露尷尬,腳步偏快,略帶緊張的握緊南宮怨的手臂。
之後,南宮怨先前預備好的馬車出現接載了他們四人。
馨兒接獲夫君的一袋子的包子,喜滋滋的問道:“什麼時候買的?還有,這輛馬車怎麼回事?”
馬車是某人的貼心之舉,擔心着馨兒會忍受不了集市上那些人的目光,又體恤着馨兒會走累腳痠,而馨兒最愛吃的包子是某人讓車伕去買的,稍微放着吹涼,正好讓馨兒吃上。
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南宮怨裝瘋賣傻,說道:“我走累了。包子,是車伕買的,要問,問他去。”
馨兒望着自己的夫君傻笑着吃着包子,包子剩下兩粒,馨兒纔想起把包子給南宮怨吃,知道她愛吃自己也不是很愛吃的南宮怨,就拒絕她的好意。吃着滿臉的皮碎的馨兒光顧着吃,壓根不知道嘴邊的包削,南宮怨就隨手替她擦了擦。看着喜愛的包子,宛如金子那般奪得她喜愛,馨兒剝開包子,望着裡邊的餡料,雙眼同步的睜大,小嘴也同步的放大。
可愛的包子只剩一粒,饞嘴的馨兒不捨得一口氣把它吃光,就向花開那般撕下一片吃着。這一片白皮還來不及完全吃進嘴裡,馬車突然緊急剎車。
馬車的小紗簾被人掀開,馨兒來不及反應,嘴邊咬着半截的白皮,看着街坊一羣人。
三姑六婆,老叔老伯,全在南宮怨的馬車前唧唧歪歪七嘴八舌,個個手上還捧着活雞青菜什麼的,爲的就是向馨兒賠禮道歉,不知道的人還認爲他們正向着馬車的主人當街販賣獲聘。人的確太多了,只憑兩名瘦小的丫鬟和車伕,無法抵擋這羣蜜蜂的攻擊。
看着離南宮府近在咫尺的南宮怨,擔心馨兒的安危,怕他們衝撞了馨兒,就拉着她迅速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從後門跑進府邸。
一路上回到房間,馨兒宛如布偶娃娃,只跟着南宮怨往前跑,嘴上的白皮還能原封不動地被某人的牙齒咬住。
馨兒跑得氣喘如牛,緩緩道出:“他們,是怎麼了?”
南宮怨平復自己的心跳,回答:“小魚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就是什麼。”
馨兒感覺這一切突如其來,歪着頭思考,大腦不怎麼靈光,但小嘴正一口一口消滅着包子的薄皮。望着她如沒牙的嬰兒吃着食那般蠕動着小嘴,眼看半截快被吞沒時,南宮怨上前咬上了那半截的白皮,與馨兒共享一片面皮,脣脣相碰,再借機真親,離開脣瓣時還發出親吻的聲音。
姑娘望着她,腦子又不好使,含羞問道:“相公幹什麼?”
太久沒親她了的男人,心裡像要跳出來撞上牆似的蹦蹦蹦,稍壓抑自己的情緒,以君子口吻說道:“小魚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就是什麼。”
說罷,他得意的離開。
馨兒含羞帶笑說了一句“無聊”,心想着“剛纔讓你吃你不要,現在吃我嘴邊的”後,燦爛笑着,離開回房。
大婚之日,南宮府邸是做客滿地,賀喜連連,唯獨賴老爺和尹子熙因家中老母生辰無法得空缺席了這次的大婚。
再一次履行三拜叩首,和躲不過的傳統—猜酒令。
阿釧如爺們般翹起二郎腿說道:“少主,這次咱們爲您和夫人,特地改了規則。這次,咱們兄弟派出重量級拳手,胡伯。”
胡允季臨時爲胡伯找了桌布,當作披風,說道:“爹,用這個。”
原本剛走出會會敵手的胡伯停下腳步,讓兒子爲他繫上披風,就氣勢如虹的走出去坐在南宮怨的面前。兒子還不忘搞笑,用手擺動着老爹的披風,假裝有風,鏢局的兄弟也陪着胡爺胡鬧,明軒拿着茶給胡伯喝,房克替胡伯錘錘,房良則捏捏,君子賢呢則在一旁看熱鬧。
原本的三局兩勝定分曉被猜拳技術比他家少主更爛的胡伯要求換成十把定輸贏。耍嘴皮子耍不過的南宮怨便應允了這無可理喻的要求。
終於,老拳手和一衆支持扇風的人勝利了!
大夥起鬨:“親嘴!親嘴!”
馨兒起身,叉着腰,羞羞生氣着說道:“什麼親嘴!不是喝酒嗎?不行!我。。。”
說罷,馨兒拿起酒杯一口氣把酒給喝了。平生第一次喝酒的馨兒又喝得如此急,立馬被辣氣嗆着了,坐住的南宮怨即刻站起拍打着馨兒的背。
望着臉紅又打嗝的馨兒,如紅彤彤的蘋果,如鳴叫的小鳥,他心動了。南宮怨一鼓作氣,迅速拉下披在馨兒頭上的蓋頭,探進頭親吻了新娘。
馨兒嘟着嘴,閉着眼睛,與他脣齒相依。離開時,兩人深情對望了一下,南宮怨再迅速的探出頭來,再把蓋頭掀上。
這一切發生在數秒之間,快得無法給那羣吃瓜子的任何機會反應。
正當各位有才之人要求重來,君子賢出面說道:“哎呀可以了,親都親了,馨兒也有些醉了。想看,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啊。”
衆兄弟捧腹大笑,叨叨“好好”,再繼續拉着少主喝酒。些許醉的馨兒,被兩個丫鬟領着回房休息。
好不容易把閒雜人等趕走的南宮怨,這時進來房間。
南宮怨坐下,掀起蓋頭,摸摸馨兒的額頭,被驚動的姑娘躺在牀上:“來啦。”
男人再摸摸臉頰,溫柔說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哪辛苦啦?頭嗎?”
馨兒硬着頭痛坐起,摸着自己滾燙的脖子,不舒服的語氣說着:“就熱,還有頭痛。想吐。想睡。”
男人把姑娘攬入懷裡,讓她靠着自己,拿着棉被替她蓋上,哄着孩子般拍着她的背,小聲地說道:“那睡吧,睡醒就好多了。”
馨兒感覺南宮怨正替自己脫去頭飾,起身,面對着他:“不行啊,先喝合歡酒再睡。”
是啊,第一次大婚兩人都沒喝合歡酒,或許因這樣才分開。南宮怨走過去倒了兩杯酒,再回到牀上與馨兒交杯。
喝完交杯酒,馨兒在牀上把頭飾解下,然後一個個放進南宮怨的雙手裡。最後一隻簪子脫下,馨兒的長髮隨鬆開的髮髻栩栩落下,望見此情此景的男人被眼前的女子深深吸引,無法自拔,雙眸印下了女子落青絲的影子,如明月下跳舞的妖嬈舞姬,如小湖旁彈琴的夢中仙子,即真實又夢幻。
南宮怨把捧在手裡的頭飾放在一邊,試探問着正準備睡覺的馨兒:“小魚就如此入睡?”
馨兒拉下帷帳,回頭望看他,想起了今天是他們大婚之日,是洞房花燭夜,臉頰泛紅,酒氣逼人,問道:“不然,相公想,想幹什麼?”
南宮怨拉下另一邊的帷帳,後腳步一滑流,拉近了與馨兒的距離,“知道小魚難受,可。。。可,就一會,就一次,好嗎?”
馨兒的身體往後傾斜,重量在放在牀上的手掌,拉遠距離,含羞着說:“就只有一次,相公還要幾次?”
南宮怨得償所願,等也不等的抱上馨兒,兩脣相貼,男人身體的重量讓抱着的二人往後倒,同時他隨手拿了馨兒的頭飾,往外一丟,把燈給吹了。
數月後,一次在外跑鏢趟的南宮怨接到馨兒的飛鴿傳書,信條上寫着“想你了,盼君歸來,愛你的小魚和小魚卵。”
面對着信條上的“小魚卵”,他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之後,忙完事情的他如雄鷹聽見主人的召喚,騎着御風飛奔回府。
回到府邸的他,帶着面癱的激動找到馨兒。姑娘放下做好的百家被,抱上他,南宮怨也雙手回抱她,靠在馨兒肩膀上的頭稍轉,輕輕親上馨兒較靠近肩膀的脖子。
馨兒興奮喊道:“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她喜極而泣,把小魚卵的親爹抱的更緊了,在他懷裡哭泣。
但姑娘並不知道,這一回的擁抱並不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而是爲了許久不見的思念,她並不知道,此時的他竟沒爲孩子的道來而感到高興,而是,多了一份糾結的不悅與擔心。
不悅,是因沒了二人世界,他不想馨兒那麼快就有了孩子,他還沒來得及與馨兒相處,帶她到處玩到處看,他的計劃全被這小魚卵給打散了。
擔心,是因爲若竹山莊的莊主向他告知了馨兒的身體狀況,因冰火治療,身子有些受涼,故奉勸他不宜如此早孕,他不敢告訴她,他也沒想告訴她,誰知,如今腹中還有了孩子。
儘管心情不佳,因惦記着她的身體,深怕姑娘有什麼差池,南宮怨也沒敢表露出來,只是每天陪着她照顧她,還時不時送信給若竹莊主問着馨兒的狀況。
馨兒已懷了四個月的身孕,身子除了懷孕的徵兆也沒什麼別的病症,南宮怨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睡着的馨兒又開始耍起不安分的小手,南宮怨就讓小夫人抱着他的腰入睡。果然,她不動,趴在他身上熟睡着。南宮怨拉起被子蓋着馨兒,偶然摸着她的肚子,突然感到一股暖嗖嗖的親切,一份飄忽不定的父愛。望見平坦的肚子,他無法想象腹中竟住着還沒長成的孩子,住着他和馨兒共同孕育的孩子。他不管了,因睏意而漸漸熟睡。睡着的臉仍毫無表情,他內心卻已開始覺得不可思議,喜悅之情也悄悄打開他爲孩子留地的心房。
自從有了馨兒,出鏢的南宮怨就會讓君子賢待在家裡陪着馨兒,出去的趟次也越來越少。這不,南宮怨剛回來,悶得慌的君少猶如脫離苦海般飛奔出府,遠離成天對着的馨兒和這座府邸。
大腹便便的馨兒一見到南宮怨,兩隻腳懸空的坐在牀上等他過來:“相公回來了。”南宮怨應了一句,摸摸她的臉頰,馨兒拿着他放在臉頰的手移動到她的肚子:“有沒有感覺到?”
放在馨兒肚子上的手感受到一絲蠕動,感覺是個孩子正踢着他的手,南宮怨望着馨兒問:“這是什麼?”
南宮怨把頭靠在隆起的肚子,用耳朵感受腹中的震動,馨兒摸着他的頭:“這是小魚卵在向他的爹打招呼啊,小魚卵說啦,不讓爹爹離府了,聽見沒?”
從這第一次的胎動開始,某人就沒再出去押鏢,成天陪着馨兒,睡覺前還親姑娘的額頭,手貼着手放在圓滾的肚子上進行胎教,才肯入睡。
每天的行程如此,直到生產。
南宮羽的滿月宴,有賓客問他:“南宮少主,您家的孩子爲何起名南宮羽,是否有何寓意?”
南宮怨望着某人招待客人的背影,笑着說:“夫人小名喚小魚。”
望見爲孩子忙碌的馨兒,他的臉上掛滿愛意滿滿的笑容。
他愛姑娘爲他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更愛爲他生下他的孩子的姑娘。
面對別的女人,他是蒲公英,一吹就散。面對他的馨兒,他是含羞草,一碰就關。滿天的蒲公英,儘管再美,也不及含羞草只爲觸碰他的人關上又張開,小草的魅力只爲你一人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