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唯獨關於徐懷瑾的事,徐懷瑾是她唯一的兒子,如今又受如此苦難,她這個做母親的,恨不得代他受罪,也是心裡有愧。
當時是她帶着徐懷瑾去那高臺上的,後來他失足落下傷了頭,她一直自責到現在。
凌霜趕緊伏在地上。
“是奴婢照料太子殿下不周,請娘娘責罰。”
徐懷瑾趕緊擋在了凌霜的前頭。
“母后,是瑾兒想要玩兒,才央了嬤嬤讓我出來的,母后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他們照看你不力,就是要責罰,不然,以後更加不盡心。”
林靜書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往日的柔和。
“今日伺候在太子身邊的,全部仗責二十,海嬤嬤仗責三十!”
所有宮人一句話都不敢講,皇后娘娘的模樣,真可怕。
許是帶着之前對海嬤嬤沒有看管好太子導致他落水的怨恨,林靜書就是想要責罰她。
上次瑾兒落水,她便輕饒了他們,可如今卻是發現,這樣只會讓他們不盡心的照顧瑾兒,若是不嚴懲一回,他們只會更加的懈怠。
“母后。”
徐懷瑾急的打轉,卻見到自己母親不爲所動。
“嬤嬤......”徐懷瑾愧疚的看着凌霜。
都怪他,上次貪玩,害的嬤嬤受傷,還被罰了俸祿。
這一次貪玩,居然要害的宮人全都受罰,嬤嬤如今年紀大了,怎麼受得了?
“母后,您就擾了他們吧,以後瑾兒再也不貪玩了,一定好好聽母后的話。”
林靜書瞧着徐懷瑾的模樣,一時間心軟了。
這只是最後還是狠下心腸。
“瑾兒聽母后的話,回屋子裡歇着。”
“不要,母后......”
“來人,送太子殿下回房。”林靜書狠下心來。
瞧着徐懷瑾被送回房,林靜書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宮人。
“動手!”
於是乎,東宮內哀嚎聲此起彼伏。
只有凌霜,一聲不吭。
不是她能忍,她只是用靈力護住了自己而已。
她又不傻,白白捱打?而且她還使用靈力將那些捱打的宮人受的傷害全都減輕了。
以至於那些宮人,以爲這次皇后娘娘依舊是心軟不忍責罰他們,所以才留了手。
皇后的形象在他們的心目中,更加光輝了呢。
凌霜沒想這麼多,只是想着,他們都是因爲她纔要捱打,爲了自己不有負罪感,便一併都護下了。
依着海嬤嬤的身子骨,這年紀若是捱了三十仗,定然是要半個月下不得牀的。
而她雖然護住了自己沒有受傷,可因爲靈力虛耗過度,現在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好。
“今日本宮懲戒你們,可有誰心生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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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們的錯,奴才該罰,日後定會盡心盡力伺候太子殿下。”
林靜書身邊的嬤嬤攙着她,走到了凌霜的面前。
“海嬤嬤,你可有怨?”
“奴......奴婢不敢......”
凌霜虛耗過度,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便翻了個白眼兒昏了過去。
“海嬤嬤,海嬤嬤,快來人。”
凌霜這一暈,可是把林靜書嚇着了。
她此刻有些後悔,對海嬤嬤用了這麼重的責罰。
昏暗的屋內,凌霜擡起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四周。
這裡不是她在東宮裡的住處嗎?瞧着這天色,已然是晚上了。
一個小宮女瞧見凌霜醒來之後,趕緊上前。
“嬤嬤,您還好嗎?”
哦,她記起來了,她剛纔暈過去了。
哎,真丟人,不是被打暈的,而是因爲虛弱暈過去的。
“我沒事。”凌霜聲音沙啞,透着一股子虛弱病態的勁兒。
“嬤嬤,剛纔太醫來過了,給您把了脈,說是身子虛弱,給您開了藥,有內服還有外敷的。皇后娘娘吩咐您養好身子,繼續伺候太子殿下呢。還吩咐巧兒照顧您養傷。”宮女解釋道。
“我知道了,我現在沒事了,你回去歇着吧。”
“可是這藥還沒敷......”巧兒爲難的看着凌霜,皇后娘娘讓她照顧海嬤嬤,她定然要盡心的。
“我不習慣別人,還是我自己來吧。”凌霜直言拒絕,難道要讓她扒光了給巧兒看嗎?
“那巧兒就守在您隔壁,有事嬤嬤就喚我。”
“好。”
待巧兒離開後,凌霜盤腿坐起,調理內息。
還是要慢慢恢復才行啊。
凌霜調息完畢,呼出一口濁氣,準備下牀,卻聽到了門外有動靜。
而此刻她也察覺了此人是誰。
小白花徐懷瑾。
門被輕輕打開,然後凌霜便瞧見昏暗中一個身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嬤嬤......嬤嬤......”
“太子殿下?是您嗎?”
“是我,嬤嬤。”
徐懷瑾走近,蹲在牀邊,一臉的自責內疚。
凌霜掙扎着坐起身欲行禮,卻被攔住了。
“嬤嬤你好生躺着,別起來。”
“太子殿下怎麼來奴婢這了?這裡這般簡陋,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嬤嬤,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母后派了人看着我,不讓我出來,也不讓我來看嬤嬤。”
少年嘴巴一癟,看起來委屈極了。
凌霜頓覺好笑。
“皇后娘娘都是爲了您好。太子殿下莫要有怨念。”
“嬤嬤,都怪我,才讓您受了這麼重的傷。”
“太子殿下不必傷心,奴婢的身體好着呢,就算是再挨三十板子,也是受得住的。”
凌霜說起大話來一點不含蓄。
以她現在的能力,一板子都受不住。
不過此刻徐懷瑾的出現,倒是讓凌霜蹭到了不少的靈氣。
徐懷瑾是太子,是未來的皇上,身上有着皇家的血脈,是以,他身上的靈力很是充沛,讓凌霜蹭起來也是那麼的順暢。
“嬤嬤,這是我給你帶的好吃的,是我最喜歡的糕點,你一定要好好養傷。”
徐懷瑾將食盒放在牀邊,“嬤嬤,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凌霜點頭。
果不其然,第二日的夜間,徐懷瑾又偷偷的潛進了凌霜的房間。
與昨日一樣,還是拎着裝着食盒的點心。
他被看管的很嚴,若是想要出來,每次都是裝睡,宮人們鬆懈了之後他就趁機偷偷跑過來。
索性都是在東宮裡,離得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