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出聲,我放開你。”
南淵低聲說道。
那人點點頭,南淵鬆開了手。
“你,你是誰,來我這裡作何?”
只見南淵將臉上的黑紗解下,向對方結結實實的行了個禮。
“舅舅。”
那人怔愣了一下,藉着窗前的月光靠近仔細的瞅了瞅。
“淵兒?”
隨後趕緊扶起了南淵。
“臣參見太子殿下。”
正要行禮被南淵攔住了。
孫問鴻,是孫問雁一母同胞的兄長,南淵的親舅舅。
“舅舅喚我淵兒就好。”
記憶中,母后就是這般喚他的。
“淵兒這些年,過得可好?”
見到妹妹唯一的孩子,孫問鴻內心有些激動,只是看見他額上纏着的紗布,便知道,這孩子,過得並不好。
自從妹妹去世,他就鮮少見到這個外甥,後來聽說離開皇宮不知去哪兒了,他着人去尋了好久可並沒有結果。
結果三年前居然聽說他去了鳳臨國,還以一己之力一舉拿下了鳳臨國。
後來他回了南水國,他幾次的想要去見,可都被攔住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今日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如今已然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了。
“舅舅,今日我來,是有事要問您。”
“淵兒想問什麼,只要舅舅知道的,都告訴你。”
然後,南淵就瞭解了不少他母后之前的不少事情。
在南祁還不是皇上的時候,當時的太子人選也不是他。南祁母妃出身低賤,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坐上皇帝這個位子的。
當時爲了籠絡權勢,求娶大族的女兒,當時都不願將自己女兒下嫁給一個不可能成爲皇帝的皇子。
南祁見求親不順,就想了其他的招。
比如,他看上了孫家大族門第,知道他家有一個女兒,從小被當做掌上明珠來對待。
聽說孫家有意要爲自己的女兒擇婿,不少的人家都登門求親。他知道若是直接求娶,孫家定然不答應。
南祁便在孫問雁去寺廟裡上香的時候,自導自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
果不其然,看見南祁爲救自己身負重傷嗎,孫問雁被感動到了。
回去便告訴了父兄。
“當時我和你外祖父都覺得此事蹊蹺,勸你母親要三思,可是她當時一心想的都是皇上,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那個時候,你外祖看上的是鎮寧王南禛,我們都覺得他才適合做你母親的夫君,即便是他不做什麼皇帝,你母親也不會受什麼委屈。”
南淵沒有想到,自己的王叔還曾求娶過他母后。
“那我母后知道嗎?鎮寧王上門求娶的事情。”
“那個時候上門求親的人很多,我和你外祖父也是精心挑選,商量過覺得鎮寧王不錯,只是還沒將此事告訴你母親,她就鬧着非要嫁給南祁。
孫家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自小千寵萬嬌長大的,她認定了南祁,我們也沒什麼辦法,只得答應了。
從那以後,南祁藉助我們孫家的權勢,登上了太子的寶座,先皇駕崩之後,他順理成章的繼位。
他登基之後,剛開始的幾年還好,對你母親和孫家,都禮遇有加。只是沒幾年,那個鄭貴妃進了宮,形式就全然變了。
你母親去世,孫家權勢被削弱,慢慢的在朝中沒有了立身之地。
你母親去世之後,你的外祖父外祖母思念女兒,便一病不起,後來你失蹤了,他們再經不起打擊,沒多久,就去世了。”
外祖父外祖母去世的消息,南淵今日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氣,爲了保持自己的離理智。
現在一切都很明白了。
從始至終,南祁只是利用他母后,利用孫家登上皇帝寶座而已,如今利用完了,沒有了價值便棄如敝履。
肆無忌憚的寵幸鄭婉荷,將她的一雙兒女寵入了骨子裡。
而他,不過是一個陰謀,一個利用下誕生的笑話。
所以,南祁根本就不是偏心,他的心裡根本一點點就沒有他們母子,所以談何偏心?
鄭婉荷做的事,他心裡怕也是清楚的很,只不過不承認而已。
至此,南淵對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舅舅,我需要您的幫忙。”
“淵兒你儘管說,只要是舅舅能幫得上的,拼了這條老命都會助你。”
寅時,南淵悄無聲息的回到了東宮。
他一回去便去了凌霜的寢房,他放慢了腳步,怕擾了凌霜的休息。
“回來了?”
“是我吵醒你了嗎?”
“怎麼樣了?”
南淵點頭。
“今日我才知道,爲何王叔在鳳臨國表面上與我作對,可暗地裡卻幫助我的原因了。”
“因爲鎮寧王曾經喜歡你母后,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啊。”
確實是猜的,畢竟狗血劇情都是這樣的。
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爲何鎮寧王會暗地裡幫助南淵。
還有每次鎮寧王看見南淵之時,都像是透過他在看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凌霜在東宮的書房內看到一張女子的畫像。
畫中的女子天人之姿雍容華貴,而且笑意吟吟的,跟南淵有七八分相像。
凌霜便知道,這畫像上的女子,便是皇后孫問雁,也就是南淵的母后。
南淵正是遺傳了他母親的基因,才生得這般好樣貌的。
“霜兒果然聰明。”
“所以,準備提前行動了嗎?”
“很快,很快我便能爲母后報仇了。”
二人一直到天亮都沒睡。
反正他們白日裡都不讓出東宮,百日再睡也無事。
凌霜也不怕那些宮人打小報告,畢竟都被她“淨化”過了。
她的東西,可不是白拿的。
午後,二人正在補眠,外頭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這狗奴才,攔着本公主做什麼!小心你的小命!”
凌霜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心情很是不悅。
南淵拍了拍凌霜的背安撫她。
“接着睡吧,我出去看看。”
“還是一起吧,我是你的貼身宮女,自然是要跟在你的身邊的。”
二人一出來,便看見一個少女正在訓斥沁兒,說着話就要伸手打人了。
“住手。”
南淵出聲制止。
少女轉頭見到來人,不屑的說道:“喲,這不是咱們的太子殿下嗎?你以爲你這個太子之位坐得了多久?居然敢命令本公主。”
“南溪,這裡是東宮。”南淵不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