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走向不遠處的趙豪，“走吧。”
“沒事吧。”趙豪擔憂地問道。
凌霜笑了。
“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事？”
趙豪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沒忘，凌霜當初是怎麼把李大娟的弟弟李三那羣小流氓打得滿地找牙的。
這樣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吧。
冬季，是凌霜最喜歡的季節，北方的冬天，尤其得寒冷，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襖，只有凌霜，只着着薄薄的外套，每次都被楊芝蘭好一頓的囉嗦，逼着她穿上襖子。
凌霜無奈，有一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
要過年了，車站放了三天假，大年三十兒凌霜幫着楊芝蘭包餃子，只是……
“曉曼，你還是去擀皮兒吧。”
……
“曉曼，你……你還是去看看水燒好沒有。”
……
“曉曼，你還是去歇着吧。”
楊芝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以後要是嫁了人，啥也不會，可怎麼辦啊。”楊芝蘭苦惱得直搖頭。
“媽，我嫁人又不是爲了去給他做飯的，要真的是這樣，那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誰說女人嫁人就是爲了去洗衣做飯的。
“你這孩子。”楊芝蘭搖頭。
她自然是不想閨女以後吃苦受罪的，她走過的老路，不想女兒再走一遍，只是，若是一點女孩的樣子沒有，也是不行的。
她還是有些擔憂。
“孟叔孟嬸兒。”門外響起了趙豪的聲音。
“喲，小豪來了啊。”楊芝蘭歡喜地將趙豪迎進屋來。
“孟嬸兒正在包餃子呢，我媽讓我給您送些肉來。”趙豪雙手拎滿了東西。
“曉曼，快接過來。”
楊芝蘭也不推辭，這些時間他們兩家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
兩家人心裡也都清楚，這倆孩子，以後註定是要走到一塊兒去的。
他們也不攔着，只是結婚之前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就好，但是他們都看得出來，兩個孩子乖巧孝順學習還好，心裡也都是有數的。
“孟嬸兒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你還是回去幫你媽吧，這裡有些果子，讓曉曼跟你一起給你媽送去。”
楊芝蘭向孟曉曼使眼色。
凌霜無語，要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說是去送東西，東西還是趙豪拎着的。
到了趙家，東西送到，王芬拉着凌霜說了好一陣的話。
“你媽媽的手藝可真是好，你看，我身上的衣裳都是她做的，又好看又舒服，我說給她錢，她死活不要，這不，過年了想着給你們送些肉來，瞧瞧她，還回了這麼些禮，真是的。”王芬嘴上埋怨，心裡其實是開心的。
“趙嬸兒，其實我媽沒什麼朋友，這段時間，有你陪着她，她很開心。這是千金難買的情誼。”
“這孩子，真會說話，嬸兒咋就這麼稀罕你呢。”王芬是打心眼裡喜歡凌霜，要不是趙豪這臭小子攔着，她早就上門提親去了，既然孩子要上學結不了婚，那就先定下，省地被人搶走了。
“趙嬸兒，我就先走了。”東西送到，凌霜也不久留。
“小豪，快去送送曉曼。”
“不用了嬸兒，就這麼遠的路，不用……”
“聽嬸的話，去吧。”
凌霜拗不過，只好應了。
出了趙家的門兒，趙豪送凌霜回家。
凌霜無奈擡頭看天，這麼送來送去的，只怕是要送到明天了。
“你這件襖子，是孟嬸兒給你新做的吧，真好看。”趙豪看着凌霜身上水紅色的襖子，視線悄悄地落在了她的脣上。
粉嘟嘟的脣，不知道嚐起來是什麼味道。
趙豪思緒飄遠，凌霜說了什麼他也沒有聽見。
“喂。”凌霜扯了扯趙豪的衣袖。
“啊？”趙豪回過神來。“怎麼了？”
“我說，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你想好報哪個學校了嗎？”
“暫時還沒考慮好。你呢？”趙豪哪裡是沒考慮好，只是想知道凌霜想去的是哪所學校。
“我也沒想好。”巧了麼不是，凌霜也是這樣想的。
其實去哪所學校對凌霜來說無所謂，她的目標，不是學校，是趙豪。
“趙豪。”凌霜突然止住腳步，認真地看着趙豪。
“怎麼了曉曼？”趙豪看凌霜一臉認真，瞬間拘謹起來。
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吧。
“我去二中上學，不是因爲我想要回去讀書，只是因爲有你在，而去上大學，我也只會去你所在的學校，你明白了嗎？”
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總該懂了吧。
“你要跟我報同一所大學嗎？”趙豪激動地抓住了凌霜的胳膊。
凌霜翻起了白眼兒，她這半年，難道傳遞的消息不明顯嗎？
“是。我去什麼學校，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要去哪裡，你所在之處，就是我的歸宿。”
趙豪難掩激動，他雖然也看出過一些什麼，可是他終究是不敢確定的，像現在，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他才能百分百的確定。
她的心裡，將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曉曼，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半年前，說過一次了。
“好了，快到家了，你回去吧，我就不再送你了，送來送去的，天都黑了。”
“一會兒吃過飯，我來接你。”
“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趙豪神秘地眨眨眼。
凌霜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回了家。
餃子已經包好了，楊芝蘭還準備了幾個菜，什麼雞啊魚啊蝦啊什麼的。
“曉曼快，過來，就等你了。”
此時村子裡不少人家已經放起了鞭炮。
孟強和孟曉龍去院子裡放鞭炮，屋內的娘仨趕緊捂起了耳朵。
一陣噼裡啪啦過後，打開了電視，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着飯，看着春晚。
這樣美好的日子，讓人覺得不真實。尤其是楊芝蘭，幾個月前，她還在自怨自艾，封閉自己，可現在，她已然能獨當一面了。每天就在家裡踩踩縫紉機，就有不少的收入，還讓她更加的自信了。
從前她很在意孟強，希望他就待在家裡，可是現在，她並不想孟強在家，因爲他老是賴在家裡，也不怎麼往外跑了，經常打擾她工作，有一次還害得她做壞了一件衣裳，可讓她心疼壞了，狠狠地罵了孟強，可孟強只是低着頭，抽了支菸啥也沒說。
楊芝蘭怎麼會看不出來，孟強跟外頭那個，鬧得不愉快了，現在估摸着想復婚了。
只是，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楊芝蘭就這麼一直晾着他，就當看不出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