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君說的也是沒錯,只要不被發現的話,那神靈們就沒有理由對他們下手了。
只是,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呢?
龜相站在那裡,沉吟不語,過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少君,這樣做未免太冒險了。我們現在實力不行,還需要修養生息,爲了一個小小神靈的挑釁就放棄我們的計劃,但對我們族羣來說不值得,還望少君三思而後行啊,只要那個計劃勝利,只要再過三十年,我們就能成功,到了那時我們就沒有必要再顧及這些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呀。”
拱了拱手,龜相向前近了一步,兩對長眉皺起,神色誠懇。
“那麼,伯伯,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了?這可是我下的第一個命令,你確定現在就要反對嗎?”敖明眼中投射出利劍一般的明光,面色冷了下來。
“不是老臣是在要與殿下爲難,實在是這個理由太過兒戲,爲了一個小神破壞我們多年來的計劃,老臣恕難從命。”
敖明在說話時,一股龍威也同時凝聚而出,玄黑色的水光盪漾,閃爍着波光,想要把他壓服。
頓時,一股龍威就直接壓了下來,帶着生殺予奪、統治這個世界千百年的威嚴,這是龍族千百年來站在食物鏈頂端,統御世界帶來的威嚴。
飛龍在天,而衆生俯首,萬靈具寂。
如果放在外界的話,那估計就是飛禽落地,不敢哀聲鳴叫。走獸戰慄,不敢有絲毫動作。
蛇蟲鼠蟻,也都盡數如同屍體一般僵直在地上。
連天地靈氣也都要受到驅使,聽其號令。
真龍天威之下,萬籟俱寂。
周圍的水波一下子凝聚起來,碧藍的水波凝聚而起,顏色越來越深,變成玄黑之色,黑色的水波一陣接一陣的震盪。
頓時,龜相就感覺到自身像是身處於無邊無際的深海,周圍都有暗流洶涌,無形的浪潮隨時可以把自己撕碎,還不時有着捕獵者在暗中虎視眈眈,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危險感。
不過,雖然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感,但他身爲龜相,曾經不知有多少次接觸到這種龍威,現在這種程度的龍威,還是不夠啊,在幾百年的生涯之中,他也算是經歷了許多的戰鬥,這就如同是清風拂面,完全沒有半點威脅。於是,他還是沒有半點收回意見的架勢。
“還請殿下說出理由,不然這個提議恐怕不會被龍宮批准。”龜相直直的盯着敖明,頭上同樣有水波盪漾,雖然比不上敖明,不過也佔據了一席之地,就把這些事情直言不諱的說出來。
兩人對視了片刻,氣氛沉凝。
然後,敖明主動退了一步,放鬆了下來。
“那我就說說吧,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怨氣,不是爲了我個人的願望,而是爲了復活我祖父燭龍的目的,這位新神掌控死亡,
這種力量本身很有趣,我們龍族統御天下萬水,雖然現在破落了,被諸神攛掇了權能,但我族本質還在,沒有被完全剝奪。只要把這神殺了,以她的神魂爲代價進行勾魂,或許就能提高不少的機率。
而且。我們願意忍,可是神道或許卻不願意再繼續看我們逍遙下去了。
三十年的時間,會有多少變數出現?
這麼多時間,只要稍微動一點手腳。恐怕就是不行。
再說了,他們會給我們這麼多的時間嗎?
諸神把持天地法則,爲天地做事,現在比起三百年前更是不知道強大了多少,諸神遍佈天地各處,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就算是一個小小部落,都有着圖騰祖靈守護。
更是有五位天神建立神國,高舉星辰。
這個世界,其實已經沒有我們存在和發展壯大的空間了。
就算是先祖復生,破開封印,難不成還能真的逆挽狂瀾,跟這濤濤大勢對着幹,硬生生跟天意作對不成?
我們現在就需要動以雷霆之勢,下定決心破了神道大勢,纔有一絲半點生機。”
敖明嘴角勾起一起冰冷的笑意,冷冷的對龜相吐出殘酷的事實來。
“沒想到殿下看的如此精準,我遠不能及也,可以說是一針見血。那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龜相怔在原地不動,這話像是雷霆一樣擊打在他心中,之前的龍威對他而言都不過是清風拂面,但這話就打到了心中去,隱忍了這麼多年,籌備了數百年的計劃就這樣被說成是一文不值,他心中簡直想要吐血。
但是,這好像又說明了爲何他們爲何會失敗了。
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呆呆迴應着。
“天有天神,地有地邸。層層羅網,可以說是遍佈整個世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們要是膽敢妄動的話,恐怕下一刻就有雷霆降下,將我們全部化爲灰灰。
就算是憑藉一些底蘊,暫時可以抗衡,但時間一長,我們必然會被拖死。
但是,就算是現在神道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了,也不是沒有縫隙可鑽。
外部不能動搖他們,但他們內部難道還不行嗎?”
說話時,敖明頭頂水波粼粼,金色本命影響着龜相的判斷力。
這是龍族幾百年來應運而生的氣運之子,承接了龍族幾百年來的願望。
“這,這也的確是一個好主意。從他們內部入手,把他們內部一步步腐蝕到,加大他們的內部矛盾,幹掉那些有能力的神靈,把那些草包給推到高位上去。這樣一來,事情就有了轉機。”
“正是如此,比如現在這個死神與命運之神的交戰,我們就可以去支持這個命運之神,幫助他把死神給滅了。
死亡革命,她要革誰的命?革命難道不是對另一些神有威脅,而且還是不小的威脅,只要藉助這一點優勢,就可吸引大批火力。
到時候,再驅使荒獸攻城,付出族中一些寶物,讓這個命運之神暫時佔據一些優勢,又不能讓他佔據絕對優勢,讓他們自己內部磨損。
這樣一來,無論如何都是他們內部的損耗。我看,這死神到最後死不死。
這樣一步步挑起他們的內亂,讓整個神道亂起來,然後我們再出手,就自然有了轉機。”
敖明語氣淡淡,但自然帶着一種自信和從容,讓他的話充滿了信服力。
“好,那就這樣辦。老臣就暫且告退前去佈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