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敲響,幽幽灑遍全城,淡遠而幽然。
聽到了鐘聲,裴子清輕輕一笑,就這樣向王宮走去。
裴子清這時沒有穿什麼華麗的衣服,只是身着一襲青衫,長袖翩翩,頭上帶玉冠,腳踏木屐,踏步而來,走的並不算多快。
一路走來,走過青德路,青龍街,緩步而行。
宮門大開,兩排士兵半跪在地上,身着明光甲,眼中帶着狂熱之色,目光堅定,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威嚴而肅穆。
“咚——”上面有着銅環的大門被打開,八名士兵推開大門,裴子清從容走了進去。
曲折的迴廊、通達甬道,一層層門戶打開,一步步跪拜。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沉醉。
裴子清坐在大殿中心的王座上面,端正了身子。高大的身子,僅僅只是坐在那裡,便有一種與世同行的氣度。只是向上一望,就令人爲之心折。
大殿下,羣臣皆待立左右,穿着式樣不同的官員製衣,個個都屏住了呼吸,在大殿中,除了呼吸聲和衣裳的聲音外,他們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大殿之中,充滿了威嚴肅穆的氣氛。
“吾等的主宰者,願您的名成爲神聖。您是永恆的主宰者。”現在裴子清在宣傳中已經說明了自己是神的化身的地位,所以他們這樣來稱呼裴子清。
而由於宗教和時代的侷限性,他們目前只能想到神明身上。雖然從真正的地位上來說,仙道纔是主體。不過觀念的改變,還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解決的。
隨着他們的歡呼,絲絲縷縷的白氣,就從衆人的頭頂上傳了出來,落入裴子清頭頂的鼎器之中。
頭頂的氣運雲中,鼎器轟鳴着,白色的氣運落入大鼎之中,然後提純,精煉,化成紅氣,再變成金黃,雖然沒有什麼增益,但裴子清注重的是大鼎的變化。
在裴子清的視角中,法網密佈,紮根於氣運雲中,殿中衆人云氣聚集,都朝着祂朝拜,表示着服從。
這種場景,着實令人沉醉。一時間,裴子清感到醺醺然。
人皇之道,就在於調理陰陽,抽絲剝繭,治理天下。
而他選擇的道路,就是要8天人共行的道路。
“衆卿請起。”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這才站了起來。
右上角是以夏啓爲代表的祭司團,其中還摻雜着幾位祂的學生。他們一夥人中有的人已經成長能夠加入到這個行列之中了。
在左面,則是以夏城爲首的軍官們。現在城邦出城軍團自然是放在一個極爲重要的地位上。
在羣臣的最後面,是選擇投降的幾個石族人。
他們雖然也穿了官服,但不知爲何總有種“沐猴而冠”的感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殿和上方的裴子清,沒有半點禮數。
幾位石族人當中,爲首的就是石凝了。他呆呆的看着這精美華麗的大殿和身上的衣袍,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不過還是強忍心中的。
自從投降以後,他最開始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珠子。
那時候,他們一羣人被士兵們帶着走到城中。他屏住呼吸看去,只看到了一片連綿的田地和宏偉的城牆。大道呈井字形鋪設開來。
而除了種植的靈木以外,整個道路都是整齊劃一,乾淨無比。
更加重要的是在大道上雖然經過了戰爭,但城中的居民還是保持在一種悠閒的狀態,生產秩序沒有被破壞,有大人帶着小孩出來,還有人在大街上販賣東西,店鋪的門也沒有關上。
車水馬龍,人流如織,彷彿之前並沒有經歷過什麼戰爭。
想着這些,他呆立在大殿上,裴子清也發佈了幾道命令,不過與他無關,他也就沒有過多在意。
“石凝。”
“臣在。”先是怔住了片刻,然後他站出隊列,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結結巴巴的用拗口的語音說出這句話來。
在有神的世界中,交流從來不是問題。就算之前他並沒有瞭解漢語這種語言,但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申訴,只能夠讓他聽明白這門新的語言,只是現在還不能夠完全掌握真心的語言,所以發音上面還有些生疏。
“這次出征,討伐不臣,你們部落也不能置身事外,要出戰士。”
“是,臣——臣遵旨。”他跪在地上,只想着如果答應了這條命令的話,會有有多少同胞在這場戰爭中死亡,但他也只能夠遵守這條命令。
因爲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而失敗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用太過緊張,這次戰爭你們石族雖然只是新投降,但既然臣服了,我就有義務保護你們,你們在戰爭中也會得到分成。至於具體條款,接下來會有人和你商議的。”裴子清溫言細語說着,神態溫和。
裴子清並沒有欺騙他,因爲這不是一次兩次,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雖然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反水投降的。不過如果只是一味的壓榨,而不懂得關注下屬的利益,不能夠共同進步的話,那並不能讓這些人歸心。
比起感情的聯繫,裴子清更加相信現實的利益捆綁。只要彼此利益融合一體,那麼背叛就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發生的事情。
除非有着更大的利益。
這其中也有千金買馬骨的意思,看到投降的效果之後纔會有更多人選擇投降,而不是繼續頑強的抵抗下去。
一味的殺戮並不能夠獲得整個天下,那只是一個屠夫而已。
而不懂得這一點的統治者,早已經於下屬決裂了。
壓迫到了極點的話,就會迎來反抗。
聽到這句話,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能置信。說白了,他並不相信這一點。只是繼續跪在地上,背後還滲出了汗,“罪臣不敢。罪臣不過一降將,心中又怎麼敢奢望能夠分潤一下的戰功呢?”
“你應下便是了。”裴子清繼續溫和的說着。
“是。”他不敢反對,退到了羣臣之中。
“夏城,你帶領三千精兵前去討伐那兩個,這麼多人,應該已經夠了。”
“是,吾主。”夏城上前一步,目不斜視。
“夏啓,你這次率領祭司團參加戰爭,在必要的時候給士兵加持狀態。”
“只要是吾主的命令,吾等自然是遵從的。”夏啓他那蒼老的臉上依舊平靜,應了一聲過後,就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在下定好命令之後,軍隊開始準備,後勤也開始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