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各色的玄光升騰而起,或是一朵朵正在旋轉的蓮花,或是劍氣沖霄的寶劍,車廂之中不同的氣息相互對衝着。
他們的目光這時看向了窗外。
原本乾淨整潔的窗戶現在雖然依舊整潔如昔,不過窗戶的外面現在卻已經不再是那些美麗的風景了。
無數鬼衆的面孔聚集在一起,猙獰而又又恐怖,朝着機車涌了過來,遮蔽了他們的整個視線。
儘管有一層護罩抵擋着這些鬼衆,不過能夠看出來他們這些人目前的局勢並不算安全。
無數的鬼衆聚在一起,宛如是洶涌的洪流,帶着死寂的鬼氣,鬼羣一步步沿着護罩升高,漫過樹林,如同水面上的巨浪一樣一步步升高,然後轟然拍下,帶着洶涌的浪潮。
“轟——”的一聲,整個護罩都出現了一絲裂痕,但同時無數鬼衆在慘叫中也化爲飛灰。
儘管很快就有如水的清光補充了上來,不過漏洞既然出現了第一次,接下來就不像是之前那樣能夠守的固若金湯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聲聲冗長而又低沉的鬼哭之聲此起彼伏。
幽暗的鬼氣洶涌而起,交織成各種恐怖的形狀,零星的白骨通體呈現一種慘白色的白骨,五根慘白的白骨手指朝着窗戶抓了過來。
“我死的好慘吶,死的好慘吶!跟我一起去死吧!我要你們都和我一起去死啊!”
“轟——”的一聲,這些死者的話語中飽含對生者的怨恨,他們衝了過來。
一個人影隱藏在這些鬼衆背後,身上披着黑衣,渾身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只有身上的一個金色玄鳥徽記十分清晰。
當他看到機車上的護罩被一步步消磨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現在這不過是他的第一步攻勢,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攻擊。
“敕令,不惜一切,給我殺!”
一聲令下,天翻地覆。
陰氣重重之中,無數鬼衆前赴後繼,陰氣如同泉水一般涌了上來,不畏生死的撲了上去。
“啪啦——”
護罩上又出現了一道裂痕。
“各位,要是被這些傢伙衝進來的話,我們這些人怕是一個都跑不了。之後的話,我們或許會沒有半點活路。”這是一個面色柔和的青年人,木休他語氣委婉,侃侃而談。
“那你想說些什麼?”一個面色冷峻的中年人,他是曹虎,冷淡的迴應了他的話。
曹虎表現出了很重的警惕心,他穿着灰色衣衫,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眉宇之間可以看見幾分怒意。
本來好好的一次旅行,結果現在卻遇到了這種事情,能不鬧心嗎?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說或許我們這些人可以嘗試一下自保,大家現在都能看見吧,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來說並不安全。”
攤開了雙手,他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爲什麼我們不等一下這輛機車的人員行動呢?他們應該提前做好了準備,我們好像並沒有必要做其他多餘的事情。”
“首先,我並沒有任何要~輕視夏國的意思,夏國是十分強大的。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的話,恐怕他們自身目前也難以自保,很有可能指望不上,大家怎麼看呢?”
周圍的人沒有說話,保持着沉默,而這沉默本身就能代表很多東西。也就意味着他們默認了這個觀點。
“我們夏國一定能夠保護好各位乘客的,這一點不用擔心。出了任何問題,都由我們負責。”
踏踏的腳步聲想起,一名侍衛走了過來,眼神堅毅,說話間,一股煞氣直衝頭頂。
“各位乘客請不用擔心,機車將會在之後啓動攻擊手段,請各位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等待機車的行動。”
一個清越的女聲繼續說到,她雖然依舊維持着公式化的的用語,就算目前處在這種危局之下,她的話語還是充滿了一種鎮定。
“行動?我看是不會有什麼行動了吧。”聽到這聲話語,曹虎冷哼一聲,面上那一抹不屑之色雖然很隱晦,但四周的人還是看的出來。
其他人雖然沒有這麼大大咧咧的,他們還不敢明明白白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不過心中也對這輛機車的防禦能力表達了幾分懷疑。
“一切都由你們負責,你們拿什麼來負責?”曹虎眼角一撇,就不再多說。
“以就憑我們的主神,青華君,一位殿下的重量,如何?”
夏風列列,自有風骨。
六年時光之後,最開始的弱小,一步步崛起,一步步擴張,其間風霜雨雪,雨打風吹,又豈是虛言?
現在雖然遇到這等危局,但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曹虎聽到這句話後,雖然大大咧咧的,但也不想觸怒神靈,於是就不再說話。
黑暗的房間中,夏果放下了手中的白紙,靜靜感受着外界的鬼衆一步步逼近,冰冷的鬼氣從腳底一步步向上涌來,冰凍住她的身軀。
她眼睜睜的看着無數鬼衆鋪在外界的護罩上,鬼氣洶涌而來,宛如是黑暗中的暴雨,就要把她這艘小船拍的粉碎。
她能夠看見那些猙獰的臉,那些恐怖的畫面都一一展示在她面前,不過,從這恐怖和猙獰之中,她反而看到了一種色厲內荏。
如果真的有足夠的把握來擊破他們的話,又怎麼會如此急切呢?
海浪越來越大,鬼衆的潮水越來越急。
可這時,她反而在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在有衆多修行之人出現的情況下,她的面容並不算有多美,可是現在她的笑容卻宛如同是一朵山茶花綻放,立在山巔,不懼風雨,凜然獨立。
“小果姐,你不怕嗎?”一個怯生生的女聲響起,她躲在一旁的角落,眼神中有幾分害怕和恐懼。
“小花,現如今,或許我們最後的結局就是永遠停在這裡,對吧?”她問道。
這時候,她並不避諱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她的眼中差點有淚水滾了出來。
“難道,怕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哭泣能結局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