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文科中的政治課自然也被刪除了。”
“這……你、你……”聽着裴子清的一席話，趙天正的心中泛起一絲寒意，渾身上下都感到毛骨悚然，一直以來彬彬有禮的風度消失無蹤，瞳孔猛地縮緊，用手怔怔的指着楊敬之——他的這位新學徒。
真是恐怖啊！
只要一想裴子清剛纔說的話，他就從心底感到一陣難說的恐怖。
這樣一看，聯邦最近頒佈的一個又一個計劃還真是絲絲入扣，每一個項目之間看上去毫無半點聯繫最終卻像是蜘蛛織網一樣最終結成一個大網來。
裴子清淡淡說着，嘴角帶着笑意，柔和的如同是七月的陽光。
“而在這一個過程當中，聯邦自然就需要一些事件來干擾民衆們的注意力，讓整個社會的大多數人都去關注其他的地方，而不仔細去想想聯邦爲什麼會保頒佈這樣的命令。”
“所以說，在最近的五十年內，偶像、繪畫、音樂、小說……這些娛樂性的產物地位有了明顯性的提高。”
“偶像從原本不值一提的存在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每一個新生代孩童都想要在長大後成爲的一員，成爲了一個光鮮亮麗的職業。因爲這個職業本身不僅能夠擁有很大的社會關注力，更能夠獲得許多金錢。儘管現在物質財富已經豐富到了極點，但是這種精神上的需求卻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
“再加上智腦的成功研發，官僚們隨時都可以在家裡辦公，而沒有必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跑到辦公室去，他們自然是高興的。”
“百姓們歡欣鼓舞，都紛紛歡呼這是聯邦的仁政，因爲他們永遠都能衣食無憂，並且除了一些極少部分的需求不能達到之外，人的絕大多數慾望都可以在虛擬世界中得到滿足。”
“同樣的，犯罪率也同時大幅度下降，接近於無，因爲有了無處不在的監控。”
裴子清看了一眼窗邊，話說的很慢，“除了極少數的統治者之外，這的確就是一個和傳說中的天堂一樣美好的世界。”
“這完全就是雙贏的一個標準，不……是多贏。統治者們得到了統治的權利，民衆們沒有必要爲了高額的物價而整日奔波勞累，官員們也不必整日埋首在繁重的公務當中。”
等等！！
他想到了一個漏洞！
趙天正從原本的驚慌中醒悟過來，他抓住了裴子清話語中的一個漏洞！
他深深看了一眼裴子清，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從鼻子裡吐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你說的這些話的確很不錯，很有陰謀家的色彩，同時，也很能夠蠱惑一些人。”
說到這句話時，他像是找回了自信心，不屑的哼了一聲，把背挺直，冷冷的看着裴子清，“但是，這些都不過是你的憑空妄想罷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思想看來最近是真的要抓一抓了，不抓不行啊！”
“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究竟是個別例子，還是說已經成爲了主流，這種危險的思想應該立即扼殺。”
“你說說看，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嗎？”
“聯邦憑什麼要削減教育方面的開支，讓所有的人都不去接受科學的教育呢？”
“難不成聯邦的一羣高層就是一羣蠢才，只爲了自身的統治就決定將整個人類的安危都棄置不顧嗎？”
“不去提升科技，不去加強自身的教育，反而愚蠢到將所有人當豬一樣養，難道你以爲聯邦的整個上層會這樣蠢嗎？”
說完話後，他冷冷的看向了裴子清，嘴角撇着。看似是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一定要和他辯論出一個輸贏對錯出來。
但實際上，他已經準備在不久後就報警了。
這樣的人他可管不了，他畢竟是一個文職人員，自然可以讓警察來管。
“爲什麼要提升科技——特別是平民的科技水平呢？”
裴子清的語氣聽起來很是詫異。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聯邦並沒有提升科技的必要。”
“強詞奪理這種手段——可沒有半點用處。”趙天正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因爲沒有敵人，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將精力花在武器上面。”
“就在三百年前，聯邦3624年時，聯邦就已經派出了飛行器前去探索其他的星域。而在探索所得到的結果看來，整個星河並沒有什麼能夠和聯邦相抗衡的存在。”
“就算有什麼可以和聯邦相抗衡的終於，以聯邦目前的科技水平，也可以用二向箔將整個星系給降維處理。”
趙天正回了一句，“二向箔這種產物就和三千年前的核彈一樣危險，完全就是不可控的產物，軍方早在它誕生的那一刻就決定將它作爲最高級的違禁物品，不可能隨便就拿出來用。”
該死，這破機器怎麼還沒弄好！？
不是說好誤差機率出現在百萬分之一的層次嗎？
怎麼剛好就被他給碰上了！
“事實上，在軍方的實驗當中，只要控制好當量——就姑且用當量來形容吧。使用一小塊二向箔就能夠將一整個太陽系降維成功，讓這些能夠在未來和聯邦相抗衡的種族成爲一堆在紙片中生活的生物。所謂的二向箔擴散到最後能夠將整個宇宙都降維化這樣的話說法本身就是不對的。”
裴子清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恩，不錯，不算上靈氣的話，口感已經達到了一種巔峰。
這種先苦後甜的變動的感覺讓他的舌尖都在微微顫動。
在享受上面，這個世界的人可是絲毫不遜色的。
不提幾乎可以達成一切願望的虛擬世界——現在已經可以稱作是第二人生了，已經有數十億人口選擇終生生活在虛擬世界了。
以聯邦的科技，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差距只剩下了靈魂這一點上。
其他的一切，觸覺、聽覺、嗅覺、視覺、味覺、感覺等等都完全擬真。
在虛擬世界當中，公民本身就是創世神，可以做到他想做到的一切——只要等到他成年之後。
就算是仙法、魔術等等一切不存在與這個世界的虛幻存在他也能體會到。
現實世界本身的各種享受也是頂尖的。
順便一說，趙天正在對面一直髮報警信息卻發不出去這一幕——其實挺有趣的。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要將整個世界這樣從空間和時間上來說都無比龐大的存在降維話，那需要多大的能量供給呢？”
“這個數，可以用無窮來形容。至少現在的聯邦就算是把幾個黑洞都給搭進去那也是遠遠不夠的。”
“而且，聯邦並不是不提升科技呀。”
“只不過，是他們幾個少數的人掌握着科技的使用權而已。”
“除了科學家這一整個階層將提升到與古代傳說中的神靈相等同的位置之外，其他的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因爲他們掌握了最強的力量。”
“放在過去，科學家們並不能成爲社會的主導者只不過是因爲科學並不能直接爲他們帶來力量而已。”
“想想看，如果力學之父能夠掌控一切力的使用，相對論的提出者能夠在某些程度上操控時空的轉化，量子的不確定性提出人能夠將自身永遠在死和生的狀態之中轉化，他們會願意受到剝削嗎？”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同的，聯邦的科學家們——包括帝皇本身就掌握了最大的暴力。”
“而當科技的發展已經達到了這種和神話相比都毫不遜色的程度時，平民的水平和他們的水平已經差了兩代以上，這時他們本身就是行走在人世間的神靈。”
“另外，這時候其實已經不用報警了，因爲我已經把周圍都給封鎖了。”
“你——你到底是誰？”
趙天正心中的恐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爲何會掌握這樣多的消息，他爲何能擁有軍方的實驗結論？
他爲什麼能把握這一切的脈絡，他又爲何要告訴我這一切？
他、他、他……他究竟是誰？？！
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裴子清擡起頭來，把手放在實驗上，目光空靈而清亮，動作緩慢而優雅，慢慢說來，“用你們能夠理解的來說，我是最初的零、也是最終的一、我是阿爾法，我是歐米茄，我——即是萬物。”
他那漆黑的眸子就如黑夜一樣深邃，這一具渺小的軀體雖然不蘊含任何超越凡俗的力量，但卻彷彿就是組成萬事萬物的真理的流溢，從至高的源頭處生成一切、俯瞰一切。
撲通一聲，趙天正倒了下去。